()迷亂山谷,南高北低呈狹長狀.山谷在東西兩側懸壁的夾持下,使谷内地勢愈發顯得幽深、曲折。
昏暗的谷内散發出陣陣瘴霧,在谷内上空凝聚、翻騰,沿着東西兩側俏壁一點點地向谷外翻騰滾動着。
“呱嗚。。。。。。。呱嗚。。。。”
伴随着一串串鳥的哀鳴,一隻體型碩大的大白鳥兒從谷内上空直直地墜落在谷内一塊突兀的岩石上,摔得血肉橫飛,肢離破碎的血肉還夾雜着淩亂的白sè羽毛在空中飛舞,形成了紅白交織的一片雪霧,飄飄灑灑地散落在岩石的四周。
“嗷……..嗚,嗷嗚….嗷……嗚,嗷嗚……….”
谷内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陣獸吼聲,一頭雄壯的長着獅頭牛身的怪獸怒吼着從谷内深處竄了出來.似乎被激怒了一樣,在白鳥墜落的岩石邊上徘徊狂吼着.
它吼叫了幾聲,見岩石上沒有什麽動靜,就晃動了一下毛發蓬亂的獅頭,用它那前爪試探着撥動了幾下那岩石上面的鳥屍,見沒有什麽反應,又低沉地吼叫着了幾聲,才不甘心地轉調那碩大無比的身軀慢慢離開.
怪獸走後不久,鳥屍胸口上的羽毛波動了幾下,一個灰sè的人影抖抖擻擻地從裏面慢慢爬了出來躺在岩石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身上破碎的布衫,也隻有幾條披挂在身上,渾身上下血污,頭上和胸口處有幾條番番着白肉的傷口,深可見骨.傷口處還一汩一汩地,往外流着鮮血.
這不是二娃又是哪個,看來他還真是命大.
二娃剛才被夾裹在大白鳥的鳥腹中,碩肥的鳥肉将他擠壓得暈死過去,若不是剛才那怪獸撥動了幾下大鳥,恐怕二娃就活活焖死在大鳥腹中.
二娃來不及細想其中緣由,過度的失血使得幾乎暈厥,強烈的求生願望才保得他一點點神智清醒.
在岩石的前側的石砬子上,幾簇嫩綠的三葉草在随風擺動着,.
“草,止血草….”二娃灰暗的眼晴頓時閃過一絲明亮,手向前伸張着,身子一點點前拖動着,身下一條條血迹留在岩石上.
經過幾番努力,二娃掙紮着才慢慢地将身子向止血草靠攏,手指終于碰着了,他喉嚨裏發出“嗚。。。。”的一聲悶吼,身子猛地向前一挺,撕扯下一把止血草來,連草帶根地塞入嘴中不管不顧地猛嚼起來,墨綠的藥汁從嘴角處向外溢流下來。二娃右臂用力地向下一拄,勉強地将上半身從岩石上撐擡起來,将口中咀嚼的藥汁連同殘渣全都朝胸口上的傷口處吐去,爲了怕傷口處草藥塗抹得不均勻,又用左手掌在傷口處狠命地抹了兩把,一陣巨痛使二娃猛地暈死了過去。
盡管二娃暈死了過去,但是胸口處的血還是止住了。醒來之後,二娃又如法炮制,将渾身上下的傷口用止血草全部處理了一遍,其中又暈厥過幾次,二娃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二娃終于将傷口流淌着的血全部止住了。
又喘息了一番之後,待氣喘均勻了,他才慢慢地移動了一下身軀,令人奇怪地是渾身上下的傷口居然沒有了任何疼痛感,身上的骨骼也不是象以往那樣斷裂地脹痛。
“俺的娘哎,這還真是奇了怪了,身上怎麽不痛了?”二娃嘴裏一邊叽裏咕噜不停地念叨着,一邊用雙手扳扶着岩石,使勁向後劂着個屁股慢慢地爬起來站直身子。
止血草能止血,這是山村裏每個人差不多都知道的常識,山裏人平時都缺醫少藥的,碰巧家裏有個外傷什麽的,也都是打發人到山上的林子裏去尋幾株止血草回來,搗碎了将藥汁敷在傷口處,再用幹淨的布條纏繞在傷口上,幾天之後,傷口也就好利落了。
二娃平時也沒少上山采止血草給爹醫手,二娃爹平時作的就是手工編織蔑條筐簍什麽的,被蔑條割破手指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可令二娃納悶的是,止血草再神奇,也不能讓傷口馬上痊愈呀。
他伸手抓了抓光秃秃的腦殼,低頭細細地打量起地上殘留的幾株止血草葉片才發現,這裏的止血草比山谷外面山林裏長的止血草葉片肥大了不少,根頸也比外面的粗壯了很多,有的象二娃小手指頭一樣粗細。
“也許是生長年頭的關系吧。”二娃猛然想到,谷内的止血草無人采摘,生長的藥齡自然要比外面的要長了很多,至于多多少,二娃也說不清楚,隻是知道這裏的療效比外面的神奇。
既然神奇,那就别客氣了,二娃蹲下身來,将身邊所有的止血草全都連根帶頸地拔了出來。不一會兒工夫,凡是在他身邊能夠發現的止血草,全部被二娃一鍋給全端了。
二娃從身上扯下條破碎的布條,将手中一小捆止血草纏繞在一起打了個小包,再将包的兩頭在中間勒了個十字花,往腰上一系,嘿一個小藥包就這樣挂在了二娃的腰間。
“這地方,還别說,真是遍地天材地寶呀。”二娃心裏合計着,索xìng将這片細細地搜刮一遍,說不定還真能找到有用的藥材呢。
他彎曲着腰,低頭在地上搜尋着,也不管認識不認識的,他估摸着能用的藥材全都一勺燴了。不一會,二娃的腰上全是一捆捆打着布條的藥包,身上再無一絲布條遮擋。若不是腰間那些藥包掩蓋着,隻怕身下那小物件也暴露在外面了。
反正這兒也沒人兒,二娃才不怕呢。他挺着個小胸脯子,象個小土财主似的,還在爲再采着了草藥怎麽捆綁犯愁呢,全然忘記了此前和谷内目前的險境。
“嗚。。。。。嗚。。。”
“嗷。。。嗷。。。。。”
“咕冬。。。咕咚。。。咕咚咚。。。。。”
。。。。。。。。。。。。。。。。
伴随着谷内一聲聲鬼哭狼嚎的聲響,和一陣陣野獸跑動的聲音,二娃這下吓傻了,他這才想起谷内的種種傳說是真實的。
“跑,快跑。”
二娃腦子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拔腿走人。
可是,往哪裏跑呢?二娃擡頭往谷外方向一看,頓時斷絕了跑路的念頭。陡峭的山壁将通往谷外的路堵得嚴絲合縫的,根本爬不上去。
“怎麽辦,怎麽辦。難道今天這條小命就交待在這兒了嗎?”
二娃不甘心地在地上急得直轉圈圈。
“聽那動靜兒,看來那些jīng怪快到跟前了。”就在二娃轉圈兒間,他猛然看到了那頭大白鳥兒的屍體。
“哈哈,有救了。”
二娃常年生活在山村裏,聽老人們常常說起,山裏的野獸和jīng怪通常是不吃死物的。要是在山裏面遇見到了那些敵擋不過的山獸,唯一的辦法就是躺在地上裝死。
嘿,還别說,這辦法還真靈驗。二娃他不知道,先前要不是他在大鳥兒腹中處于暈死狀态,老早就被那頭怪獸給生生活撕了。
有現成的僞裝物,還用得着躺在地上裝死嗎。嘿嘿,要是真的躺在地上裝死,恐怕二娃還真的不敢那樣做,他哪知道哪個jīng怪鼻子靈光些啊,萬一碰上個有靈xìng的,一個不慎就能讓它給活吞生撕了。若真是那樣,二娃那才覺得冤呢。
二娃三步并作二步,用力将那隻大白鳥兒的屍體翻轉過來,一頭穿進大鳥腹腔中,還一個勁兒地死命往裏拱了拱。二娃的身體比較瘦小,很容易就鑽了進去。他待身體鑽進得差不多了,還手腳并用地在地上翻滾了一下,将那大鳥兒大半拉殘破的身子翻轉過來。大白鳥兒那寬大的羽翼,一下就将胸腹下的裂口蓋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