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兒得知哥哥被打,心焦的厲害,站在二門上已經等了近一個時辰了,眼見着人被擡了回來,驚呼一聲。
端王妃冷冷的看着女兒,甩手就是一個巴掌,“孽畜!我怎麽生了你這個孽畜,不把全家害死你難受是不是?”
“母親,和我有什麽相幹啊?哥哥被打我也難受啊。”周婉兒委屈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周琍抄了我的陪嫁莊子,你做了什麽以爲我不知道麽?沒那個本事就不要學人家的手段,四不像!”
端王妃氣憤的一甩手護着兒子去了前院安置,忙着請了府裏的大夫,這個時候請太醫也是不妥當的,幸好平時養着醫術還不錯的大夫,不然真抓瞎了。
“兒子,是娘對不住你啊。”端王妃看着兒子被打成這樣,心痛交加。
周錦醒了過來,嘴唇發白,疼的滿臉是汗,依舊顫抖的說道:“叫人快馬加鞭給父王傳信,琍哥搜到了賬冊和名單,讓父王速速想對策。”
“什麽?你怎麽會把東西藏那裏呢?”端王妃也驚了一跳。
“是父王藏的,方便記錄往來。其實這事和婉兒也沒多大關系,她不過是個引子罷了,您也别怪她了,這二年她也不容易,别跟父親說了,不然……。”周錦歎口氣,雖然對妹妹有些怨恨,可到底也疼了這麽多年的,多少還是要維護的。
“要不是她自作主張,怎麽會有這麽多事!”端王妃對這個女兒是恨其不争。
有的時候都在想明珠才是她女兒吧,這性格這手段和她簡直是一處的,這個女兒什麽都不行,手段心計都差了許多,這也不算大事,女孩家麽!可你别自以爲自己聰明行不行,有事沒事還要抖個機靈,害的一家子跟在後面擦屁股,這叫什麽事啊!
周錦笑了,“這次真不怪他,她幹的事跟我說過,我覺得還算可以,沒想到琍哥會守在明珠跟前,不然她死定了,這個明珠當年沒能廢掉,如今養成了我們的大患。做掉她也是我的意思,沒成想老天爺都幫着她呢。”
“先不說這些了,你先好好的養傷,我一定給你報仇!”端王妃歎口氣,心疼的默默兒子蒼白的臉色。
“母親,皇帝一時半會不會有什麽動作呢,他賭不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就是那個光腳的,心裏要有數,我們一點時間盡量收尾。”周錦還在擔心父親會被連累。
“我知道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該來的總會來的,隻是連累了你們跟着我受了這麽多苦。”端王妃這些年過得并不如意。
丈夫表面上與她恩愛綿長,府裏侍妾也是老人了,榮華不再,看似沒有人威脅她了。可實際上這些年端王多半時間都在福建那邊,自己在這受活寡不說,人家在外面也沒委屈自己,要不是她的手段足夠厲害,讓她們都生不下孩子來,錦哥不知道要多出幾個兄弟來了。
丈夫每次回來與她也是說公事,已經很少親熱的說兩句貼心話了,當年并不是這樣的,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丈夫理她越來越遠了。
安置了兒子了端王妃才帶着人囑咐了小廚房一聲,一個人坐在花園裏,揮揮手,“下去吧,我一個人歇一會。”
“王妃,您别難受。”老嬷嬷站在王妃身邊想勸一勸。
“嬷嬷,我好累啊!”端王妃望着眼前的花樹,郁郁蔥蔥的,心中一片凄涼。
“王爺是知道您的辛苦的。”嬷嬷自己說的都有些猶豫了。
“呵呵!”端王妃嘲諷的笑了,“心疼我?恨我倒是真的,讓他隻有錦哥一個兒子,我并非是個不能容人的,可他可曾對我有過半分憐惜呢?這些年我熬得很辛苦,好辛苦……!”端王妃掉了眼淚。
“我到底爲了什麽要守到今日,處處挨人白眼被人冷落,還要承受皇帝和太後的責難,我的丈夫卻并不領情,連一句關心的話都吝啬說給我聽,我圖了什麽呀!嬷嬷我好後悔……!”端王妃憋在心裏不是一日兩日了,鞋子是否合腳隻有自己知道。
誰也沒發現端王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因爲有事要禀告所以提前回來了,進了京才聽說兒子被打了,快馬加鞭趕了回來,不曾想正好遇到妻子哭泣的一面。
一個後悔道盡了端王妃的辛酸和苦楚,這些年夫妻二人早已形同陌路,因爲端王隻有周錦一個兒子,所以端王妃也不在乎他有多少個女人了,但午夜夢回,枕邊冰涼一片,心中總是有些悲涼之意。
“小姐,可能說這話呀。”嬷嬷吓得大驚失色。
“嬷嬷,我不會後悔嫁他,卻後悔認識了他,他不懂我!隻以爲我是想他較真奪權,我很累!這些年要不是爲了一雙兒女,我早就跟父母一起去了,還有什麽意思呢。丈夫恨不得永遠看不見我這個惡婆娘,宗親隻在一旁看我的笑話,我一個人撐的好辛苦,好辛苦啊!什麽時候是個頭啊……。”端王妃将頭埋在石桌上伏在上面,低喃哭泣着。
兒子被打自己被人屢次打臉拒絕,出動了她心底深處最敏感的東西,讓她多年的隐忍和委屈都爆發了出來,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泣不成聲,悲傷絕望憋屈,五味雜全。
有些話說不出口,有些苦訴不了,這樣的苦才是真的苦,哭不出來的苦才讓人生不如死!
妻子悲傷的哭聲也讓端王低垂着頭,輕輕一聲歎息,走進她,嬷嬷愣了一下,悄悄的退了下去。
“這些年我委屈你了!”端王低沉的聲音響起,聲音帶着微微的沙啞,很有磁性。
端王妃脊背微微僵了一下,低着頭擦擦眼淚,“我沒事,隻是兒子被打我心裏疼罷了,唠叨兩句發洩一下。”聲音刻闆無波。
訴苦麽?她已經不會撒嬌訴苦了,多少年了都是這樣默默的咽了眼淚,沒人問過也沒人關心,嗨喲蘇很麽必要訴苦呢?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固定,很難在被打破,這已經不是誰先退一步的問題了,而是隔了很多東西,不知從哪說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