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喬木七點準時起床洗漱了一番,特地趕在八點出門。
兩人約好了九點見面。
八點開車去還是趕得上的。
不說她看房買房順利與否,反正她剛一離開沒多久,昨天發酵了一天,總算千方百計打聽到了前因後果的小區吃瓜群衆,很快就在小區健身設備邊上彙聚一堂八卦着。
“昨天的事你們聽說了吧,海娟姐太厲害了,這麽多年她總算爆發了一次,直接把她公公婆婆送進監獄去了,現在想想我都覺得刺激。
我早就看她那婆婆不順眼了。
什麽東西啊。
在兒子喪禮上過來要死亡賠償金,也不怕她那個兒子死不瞑目。”
随着有人起了個頭,在場所有人都熱情的七嘴八舌讨論了起來。
“我就說嘛,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咬人,老實人被逼急了爆發那可是不得了,黃大姐估計就指望靠着房子拆遷款養老呢,他們現在想搶,那不是把黃大姐往死裏逼嗎?
況且黃大姐那個婆婆。
哪來的臉過來要拆遷款啊。
就沒見過這麽沒皮沒臉的人。
房子跟他們有半毛錢關系嗎?
我跟你們說,黃大姐當初跟他丈夫老劉結婚的時候,她那個公公婆婆跟媒婆說的好好的,說會在老宅當中擠一間房子給他們當新房讓他們住的,可等結完婚他們才說家裏沒有屋子給他們住,他們現在住的屋子,還得還給劉家的二兒子。
結婚隻是臨時借給他們住啊。
你們說,這不是騙婚嗎?結了婚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這像話嗎?
然後她那個婆婆還說,讓他們要麽睡客廳,要麽自己想辦法解決住的地方,反正他們幫三兒子結了婚,就已經承擔了做父母的責任。
當時黃大姐沒要什麽彩禮,娘家又沒給什麽嫁妝,甚至于結婚收的禮金也一分沒拿到,所以手裏根本沒什麽錢,想搬出去住都沒有辦法,隻能跟她丈夫老劉睡在客廳。
聽說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後來她跟她丈夫一起出去打工賺了點錢,這才搬了出去,先是租房子住,然後好不容易攢夠了一點錢,就趕緊付了首付,買了套房。
直到買了房子。
工作穩定了下來,每個月的房貸都能還得上了,還有不少剩餘。
他們兩個才敢生孩子。
所以他們生孩子才比我們晚。
明明年紀比我們大。
孩子卻還沒有我們大。
這房子她那個婆婆一分錢都沒有出,哪來的資格過來要補償款。
真是臭不要臉,貪婪無度。
所以嫁人真的是,首先不是看丈夫怎麽樣,得先看婆婆怎麽樣。
碰到些個惡心的婆婆。
真的是恨不得跟她同歸于盡。
黃大姐這些個遭遇,我這個外人聽着都感覺憋屈,氣的人肝疼。”
“竟然還有這回事,我還真沒聽說過,說實話,當年結婚的時候我們是真傻,也不知道要多少彩禮。
更不知道要多好多好的條件。
房子是家裏的老房子,跟公公婆婆,叔伯之類的都住在一起,彩禮錢好像就要了一百塊錢,我娘家出了一台新縫紉機,還帶了全套的被褥之類的,我那死老頭子騎的是一輛二手自行車去接的親,自行車上綁着個大紅花,哎呀,那時候覺得還挺開心的,就覺得人好就行。
現在再回憶。
我當年結婚都像是在扶貧。”
“那是你沒嫁給好人家,以前我們村那個村花,嫁給縣裏廠長兒子了,人家八十年代初,就是開着一排小汽車接的親,那家夥把我們羨慕的,一直過了二十年,我們村裏才又出了一次小汽車接親的排場。
不過從那之後,汽車接親就變得尋常了許多,哪家沒有才奇怪。
唉,還是怪我生的太早了。
當年我家那口子是村裏的拖拉機手,跟村裏借的拖拉機接的親。”
“哎呀,誰跟你們談你們過去的事了,咱們不是在讨論黃大姐嗎?
你們秀恩愛也找錯了地方。
跟我們秀什麽秀?”
“诶,要我說,還幸虧老劉他死了,要是老劉不死的話,估計黃大姐根本不能這麽下定決心報案把她公婆送進去,你們想是不是這理。
老劉要是不死的話。
他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媳婦把他親爸親媽送進去坐牢,到時候恐怕家裏面就先鬧起來了,老劉要是堅決不同意,黃大姐也很難辦這事。”
“說的也是,我要是想把我公婆送進去的話,估計我死老頭子也能跟我拼命,不過我公婆人品還行。
雖然沒事就上我家蹭飯,可好歹還幫我洗碗帶垃圾啥的,跟我公婆一比,我那死老頭子更不行,公婆過來吃飯,還知道幫忙洗碗呢。
他吃了我這麽多年的飯。
就沒見他幫我洗過一次碗。”
“诶,那你們說,黃大姐這次辦的這事能成功嗎,她真的能把她公婆送進去坐好多年牢嗎,靠譜嗎?”
“我問過我兒子了,我兒子說挺靠譜的,入室搶劫至少十年,就算他們找的律師不錯,巧言令色的弱化一些罪行,那至少也得三四年。”
“聽說他們搶了黃大姐價值三十萬的金銀首飾,要不怎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人家不愧是中過兩千萬大獎的,都到這步田地了,家裏還能有價值三十萬的首飾,不像我們,我家裏首飾加起來價值三萬都不到,其中倆萬還是我兒媳婦的首飾,我就一個金戒指值一點錢。
唉,現在年輕人真幸福,結婚的時候又是戒指又是鑽石的,我當年結婚别說金戒指了,連個銀戒指他都沒給我買,後來還是結婚十周年,我好不容易才要到個金戒指。
這輩子估計也就隻有這個了。”
一群人正讨論着的時候,不遠處的幾個大爺,大概也聽到了他們的讨論聲,特地湊了過來,找罵:
“哪有做人兒媳婦的,把自己公婆給送進監獄的,你們說的這個海娟也太過分了吧,這也太不孝了。”
“是啊,這簡直是大逆不道。”
……
“你們幾個該遭雷劈的,要不要臉,有你們什麽事嗎,況且她公婆要是不犯法不犯罪的話,能被抓?
怎麽,你們還覺得犯罪光榮?
還是覺得包庇有功啊。
我跟你們講,包庇也是罪。
有專門的包庇罪呢。”
“這種人,就是事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在邊上輕描淡寫的說。”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他媳婦當年就是因爲他媽不讓花錢去醫院。
這才在家難産死了的。”
“還有這事,這死老頭子是真惡心,給我快滾,髒了我們的地兒!”
因爲那幾個老頭的插嘴,大家都暫時放棄了讨論喬木,而是直接将矛頭對準了那幾個老頭,開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