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俗話說的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何能因爲杜太尉女兒的錯,而牽連杜太尉!”
“杜太尉的女兒在家的名聲一直都相當不錯,從來沒有犯過任何錯誤,而嫁進宮中之後,她便不是杜家的人了,即便犯錯,那也是因爲嫁入宮中之後受到了些不良影響。
這才會如此。
如此又怎能怪罪杜太尉,跟杜太尉教女無方,更是毫無關系啊!”
“杜太尉昨日雖然收到了陛下的旨意,被停職,但是杜太尉身上除了太尉職位之外還有太子少傅的身份,太子少傅也是有資格上朝的!
如何能因此說他抗旨不遵?”
“陛下您可不能如此昏庸!”
“杜太尉乃是國之基石,萬不可動搖,還望陛下您一定要深思啊!”
不得不說文人就是文人,黑的白的都是任憑他們說,不管如何都能把情況往他們有利的地方訴說。
女兒能夠帶來好處,就把女兒往家裏面扒拉,不能帶來好處,甚至于帶來禍患,那就是潑出去的女兒嫁出去的水,與娘家毫無關系。
人品有問題不說本性暴露。
那是被婆家帶壞了的。
停職了沒關系,反正身上還有其他兼職,兼職一樣有資格上朝。
聽着确實很有道理。
被他們這麽三下五除二的一番描述,倒顯得喬木十分沒禮,甚至于就是擱這無理取鬧,想要公報私仇,因爲珍貴妃遷怒她老爹啥的。
不過他們越是這樣,喬木心裏面越有數,越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他們的性格,此時無論下面百官如何說,他都是一直坐在上面。
穩坐釣魚台靜靜的等着他們。
等他們說了十幾分鍾,說的口幹舌燥,說的肚裏空空有些饑餓外加低血糖,總算停了下來這才道: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聽我說。
杜太尉,本來朕隻是想撤了你的位子讓你回家養老,含饴弄孫。
可是如今看來,這朝中大臣是不想讓你回去養老,是想要讓你死啊,罷了,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蘇大伴,讀吧!”
喬木都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宮鬥,又不知道跟那些個大臣勳貴,世家門閥之類的官員,鬥過了多少次,哪會不知道他們的能耐。
所以對付一個太尉,怎麽可能隻準備先前那些相對牽強的理由。
無論教女無方還是抗旨不遵。
那其實都是可有可無,能靠嘴皮子上的功夫想辦法撇清的罪過。
但是貪污受賄,害人性命,巧取豪奪,侵占良田之類的,可就都是有實證的,喬木昨天下午交代完少府以及皇莊總管一些任務之後。
就特地從企鵝農場倉庫當中取了些傀儡機器人出來,讓他們僞裝成原身父皇留給他的暗衛,偷偷摸摸的去了趟杜府,把杜府翻了個底朝天,甚至于還想方設法催眠了一下杜府的幾個核心人員,别說他們的犯罪證據了,就是幾歲尿床都通過催眠的手法,掌握的清清楚楚。
而在早朝之前,喬木還特地讓大内禁軍首領慕容勝帶名單去找那些苦主,去找那些目前還幸存着的苦主,把他們帶進宮中充當人證。
如此人證物證據在。
杜太尉判個死刑妥妥的。
家裏那些犯罪的親人親戚,下人奴仆之類的,也都一個逃不了。
不是死刑,就是流放啥的。
正是因爲手握這些東西,所以喬木才會說朝中大臣是想讓他死。
一些大臣要是不說話,喬木指不定還真以爲自己權力還行,沒必要大清洗,小懲大誡就行了,可是如今年左右丞相都不站在他這邊。
那喬木就真的不得不立威了。
不得不清洗一下朝堂了。
而第一個立威的清洗對象,當然就是人證物證齊全的杜太尉了。
随着喬木吩咐完,早就已經拿到罪證的蘇總管,立刻特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始大聲的宣讀手裏拿着的那一疊罪證。
罪證内容那是由小到大,由遠到近,先從小罪,以及與杜太尉血緣關系比較遠,甚至于毫無血緣關系的奴仆所犯之罪說起,然後才慢慢說到他家的旁支以及嫡系身上。
随着蘇總管的不斷訴說。
下面的那些大臣,特别是杜太尉的臉色,幾乎都是先從緊皺眉頭逐漸的往臉色慘白開始過渡,之所以如此,主要原因是在于蘇總管先前說的那些罪都不大,而且還都是奴仆犯的,這種情況對于他們這些官員而言很簡單,把奴仆交出去就是了,自己最多治下無方的罪過。
可是随着蘇總管述說的内容越來越多,罪狀越來越大,并且逐漸的牽連到杜太尉的叔伯兄弟,乃至于親生兒子和孫子身上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是想不變慘白,也難啊!
而其他大臣臉色慘白,倒不是擔心杜太尉,他們是有些震驚于明啓帝,也就是喬木收集情報,收集罪證的能力之大,最關鍵的是,他們在此之前對這些情況毫不知情。
這才是他們毛骨悚然的地方。
他們簡直不敢想象,明啓帝手裏還有多少專門負責監控調查他們的人員,更不敢想象明啓帝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做這些事的,以及他手裏除了擁有杜太尉全家違法犯罪證據的各種罪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官員,勳貴,世家的各種罪證。
朝中大臣幾乎沒有幹淨的。
所以他們又怎能不害怕。
杜太尉就是儆猴的那隻雞啊。
随着蘇總管越說越多,等到快說到結束的時候,杜太尉也再也撐不住,整個人都徹底的癱軟下來。
太可怕了,越聽到後面,他就越害怕,有些事他很清楚的記得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而那幾個人當中絕對不可能有告密者,還有一些事他更是很清楚的知道,隻有他一個人知道,其他所有知情者全部都被他滅口了,但是這些他以爲保密的很好的事,如今卻光明正大的被記載在了蘇總管的那個小冊子裏。
這如何能不讓他恐懼呢?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是自己是見了鬼了,懷疑自己家是不是到處都是明啓帝的密探,不然明啓帝怎麽可能對他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甚至于比他知道的都多,有些子孫親戚做的惡事,他都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