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能明白這道理,實乃大幸!
不過,我覺得陛下還是得頒布一些旨意,專門庇護百姓,比如對外發布,官員隻要有理有據斥責陛下無罪,百姓亦是如此,隻要有理有據,也可肆意指責官員而無罪。
官員挾私報複則有罪。
還有一點,天下都認爲縣令乃是百姓的父母官,可這在我看來卻是不對,縣令既然作爲父母官,那做兒女又怎麽敢去違背父母官呢?
所以我覺得,官員應當是百姓公仆,官員不該自稱爲百姓父母。
反而應當爲人民服務!
而陛下要做的也很簡單,那就是堅決的站在百姓那邊,爲百姓謀福,一定要讓天下百姓都知道陛下您是站在他們那邊替他們說話的。
如此一來有再多的天災人禍。
那也都是官員罪過。
陛下則是爲百姓做主的人……
天下百姓又如何會怨恨陛下?”
就目前來講,全面開啓民智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但是在開啓民智之前先提升一下國民的認同感。
提升一下國民的自信心。
還是相當有必要的。
而最重要的,當然還是要讓百姓知道這些内容,并且知道皇帝是跟他們站在一邊的,他們的日子過得之所以不好,百官勳貴,土豪劣紳才是罪魁禍首,隻要做到這步。
那便是萬民同心,所向披靡。
再多的土豪劣紳,貪官污吏。
都隻是土崩瓦狗。
而聽了喬木這番言論的朱見深也很快沉思了一會兒,并且連連點頭,覺得喬木這番話的确有道理:
“愛妃所言甚是啊。
這天下安穩,明面上的确需要百官維持,可實際上卻需要百姓安居樂業,過去那些文人一直說什麽皇帝應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是事實上,這分明就是純忽悠的話。
帝王的統治是在于百姓認可。
帝王和百姓是一邊的,士大夫之類的官員又是另一邊的,隻是帝王們必須依靠士大夫去治理百姓罷了,這個作爲中間樞紐的士大夫如果是好的,那自然上傳下達極爲通暢,百姓安居,帝王也沒有煩惱。
可如果這個中間樞紐是壞的。
那便是欺上瞞下。
上瞞君王,下欺百姓。
最後卻還得由君王來背鍋。
而如果帝王也是壞的話。
那百姓生活便更糟糕了。”
經過喬木的多番引導,以及自己親眼見證到的各種事實情況的對比分析,朱見深難得的頭腦清醒。
看穿了君臣百姓的核心關系。
“确實如此,所以還請陛下再替我提些字,把爲人民服務和百官當爲百姓公仆這兩句話寫到報紙上。
明天我就将之發行天下。
并且多多宣傳,盡量宣傳到所有地區,所有角落,到時候我再把我的低價官鹽買賣鋪開,算是讓利于百姓,到時候,效果必然更好。
這些功勞都算在你身上。
百姓必然大呼聖天子!”
喬木很清楚,雖然加大宣傳能夠有一定引導輿論的作用,但是大多數百姓其實并不怎麽關注這些。
他們更加關心的還是利益。
還是溫飽問題。
所以讓他們得到好處,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更加有力的引導輿論。
而喬木準備的好處便是——
價格低廉的精鹽。
比如今官鹽的價格低廉上十幾倍,品質好上十幾倍的精鹽,這鹽一出,不但能夠把所有私鹽全部都打壓下去,同時也能夠順利達成喬木的目标,在讓百姓得到好處的同時,增加他們對成化帝的認可度。
至于鹽商和與鹽商有關的官。
他們要是默默忍受,那也就罷了,她也懶得去對付他們,可他們要是膽敢反對甚至作惡的話,那就怨不得喬木把他們給斬草除根了。
喬木的物流體系說是物流,可何嘗又不是散布整個天下的士兵。
再加上喬木還給他們配備了一些更加先進的火器,除非那些鹽商有能力調動大軍,否則他們但凡有所動作,最終結局都隻有一個,那就是被喬木各地的物流體系工作人員一網打盡并且順手抄家充國庫。
“就按你說的來……”
朱見深話音未落,宮殿外就傳來了太後到的聲音,周太後她兩三個時辰之前就派女官過來叫朱見深過去了,結果那女官非但沒把朱見深叫過去,自己還不回去了,這真的可以說是,打了周太後的臉面。
讓周太後憤怒不已。
不過她還一直僵持着,她覺得她兒子應該不會這麽過分,不會真的不理她,然而一個多時辰,兩個多時辰之後,即便她再怎麽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她兒子絕對是故意不來,如果要來,早來了。
路途再遠,也不可能兩個多時辰還趕不到她那,這無疑讓她更加的大丢臉面,在過來告狀的那些娘家親人和诏命夫人面前大丢臉面。
不過即便如此,要面子的她也不願意當着衆人的面生氣,更不願意讓别人以爲皇上不理會她,所以最終隻能随便編了個借口,表示皇上有事忙,并且把過來告狀的她娘家親戚,以及一些诏命夫人攆走。
然後氣勢洶洶趕往承乾宮。
既是來找她兒子朱見深。
也是過來找喬木。
在她看來,她兒子隻在萬貞兒的身上昏過頭,如今做出這些動搖朝政的舉措肯定也是被萬貞兒迷惑的,不然她兒子絕不會出這昏招。
一次性把百官都得罪的招。
不是昏招是什麽?
随着周太後進來,還沒等喬木跟朱見深行禮,她便憤怒不已的大聲斥責起來,還讓喬木跪下要廢她等等,總之是什麽話難聽,她就說什麽話,對方都這麽不客氣了,喬木又豈會因爲她的身份忍辱負重。
下一秒她便一邊假裝要跪。
一邊直接用精神力引爆了周太後腦子裏的幾根血管,然後她就突發腦溢血,直接啞口無言,并且昏倒在地,因爲昏倒的太突然,速度太快,邊上那些人都沒反應過來。
距離她最近的是朱見深。
此時同樣沒反應過來,所以下一秒她便猛然摔倒在地,本來喬木引爆她幾根血管,最多也就是讓她昏迷,不過她現在這麽一摔,血管爆裂出來的那些血,被她徹底給摔散了,顱骨還出現了一定的骨折。
接下來不用說,當然是朱見深趕緊跪下來扶周太後,喬木則是在邊上一邊安慰一邊吩咐太醫過來。
半刻鍾後太醫很快趕來。
并且得出沒氣了的診斷結果。
至于具體死因,一是過于氣憤導緻腦溢血,二是摔倒的時候沒有人扶,導緻顱内出血,顱部骨折。
與人年紀大了骨質疏松有關。
也與喬木這地闆比較硬有關。
面對這一結果,喬木趕緊在邊上做起引導,周太後在她這邊氣的腦溢血,并且摔倒死亡的罪過肯定是不能安在皇上身上的,安在皇上身上,那豈不是皇上把他媽給氣死了,按在喬木身上喬木也不想認。
雖然這事的确是她幹的。
但是她絕對不可能承認。
所以,在喬木的引導下,真正的罪魁禍首,很快就被定了下來。
那無疑就是周太後的娘家。
畢竟如果不是他們告狀,周太後也不會生氣,不會生氣又怎麽可能死,反正本來就要對他們動手。
如今又多了一個罪過。
正好把他們給清除幹淨。
于是當天晚上,朱見深那是一邊連夜對外宣布了太後去世,開啓國喪這一消息,一邊派出錦衣衛将周家人全部都抓了起來抄家,連夜嚴格審訊,把他們的罪都審出來。
并且第二天就按律判刑。
殺的殺,流放的流放。
他這一手的威懾力,那真的是徹底鎮住了百官,想想看,親媽剛死,他就敢對自己舅家動手,而且毫不留情的動手,連親戚都這個樣子了,他們官員能比親戚更親嗎。
于是陰差陽錯之下。
喬木低價鹽計劃還沒開始。
百官就基本偃旗息鼓了。
至少暫時都偃旗息鼓,不敢再在明面上,直接跟朱見深對抗了。
随着周家倒台,朝堂當中的外戚便全部都被清理幹淨了,至于宗室,因爲宗室所涉及的勢力實在是太多太廣,雖然不擔心再有王爺起靖難,但是顯然也不是好對付的。
所以朱見深暫時沒敢折騰。
打算再積攢積攢實力,并且在朝堂上多收攏些聽話官員後再說。
而喬木的相關計劃。
也因爲國喪的原因暫時延緩。
大家的注意力和關注度是有限的,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國喪和周家萬家倒台上面,一時間可能并不會太過于關注爲人民服務啥的。
而且賣鹽肯定要大肆宣傳。
這在國喪期間也是不允許的。
所以喬木隻能暫緩計劃。
一邊繼續再多積攢個幾百萬噸鹽,一邊繼續守孝,等國喪結束。
好在出于考慮到百姓生計,國喪的具體時間并不是很長,反倒是喬木和朱見深他們這些直系,需要守孝的時間比百姓久上不少,百姓基本七天之後就能正常生活,二十七天之後就能正常婚嫁了,而喬木他們要守孝四十九天後才能恢複。
在這期間,即便民間恢複了。
喬木也不好讓自己的商鋪直接大規模的搞活動宣傳賣鹽啥的,畢竟大家都知道那些商鋪是她開的。
即便不是她在大規模搞宣傳。
那也絕對會影響到她名聲。
實在也沒必要趕這一時半會。
所以喬木隻能繼續等,一直等到四十九天守孝結束,周太後埋下去之後,這才正式重啓原先計劃。
老娘從來就不是啥好人——喬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