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身她住在地下室啊,唉!
算了,還是先梳理記憶吧。”
看完周圍情況,喬木不用想也知道原身境遇不算太好,打開門更不會有客廳和衛生間之類的地方。
說不定開門就是陰暗走廊。
所以她歎了口氣。
就索性躺到了單人折疊床上。
開始接受原身的記憶。
并且沒一會兒就清醒了過來。
原身出乎意料的年輕,年輕到她今年才剛剛十九歲,甚至于都不能算是十九周歲,還差三個多月。
她才過十九周歲的生日。
他們家的條件其實也不能算特别差,至少在村裏而言,勉強是能排上中遊的,比起家裏有人生病。
有殘疾人的那些同村人而言。
已經好多了。
不過,他們家重男輕女卻挺嚴重的,原身在家裏排老二,她上面有一個姐姐,下面有一個妹妹,再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生孩子的時候怎麽躲藏以及又罰了多少之類的。
姑且不提。
反正爲了生個男孩,他們家是吃盡了苦頭,也費盡了心機,就是原身她們姐妹三個的名字,都是專門爲了最後的那個男孩弟弟起的。
原身大姐叫肖盼男。
原身叫肖正男。
妹妹則是叫肖求男。
據說最開始,原身的父母是打算起招娣來娣盼娣之類的名字的。
不過他們覺得名字不直接。
說不定老天爺弄不清楚。
所以才用男這個字做名字。
而且原身父母本來是想讓原身叫肖争男的,大概是想争取下一胎生個男的,不過登記戶口的人根本沒有二次驗證,這才變成了正男。
後來懶得改,就這樣了。
在弟弟,也就是肖凱宏出生之前,原身三姐妹的日子雖然不算特别好,但倒也不至于太差,最多就是經常被罵,打掃家務,幫忙幹活之類的,雖然辛苦些,但也湊合。
不過等肖凱宏出生之後。
她們三頭上就多了個小皇帝。
肖凱宏哭是她們的錯,身上稍微有了點傷,是她們的錯,不吃飯是她們的錯,吐奶是她們的錯,拉了尿了,沒及時換也是她們的錯。
總之,都是她們的錯。
在原身記憶中有件事記得還蠻清楚的,那就是她當時覺得弟弟挺可愛的,用手搓了搓弟弟的臉頰。
小孩子皮膚嫩。
所以不免留下了一點痕迹。
然後原身父母就覺得原身是在嫉妒弟弟,甚至想害死他們兒子。
那一次原身差點被打死。
還是她姐姐去叫了人過來,這才保住了她的命,那一次原身躺了小半個月,一顆藥沒吃,一頓好的也沒吃到,硬生生靠着自己宛若雜草一般的生命力,頑強活了下去。
從那之後,原身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弟弟,當然,她父母也不讓她碰,甚至爲了讓肖凱宏能夠健康安全的成長,她母親還索性直接不再工作,專門在家看着守着肖凱宏。
那時候九年義務教育不嚴。
所以,原身大姐隻上了三年學就被迫辍學,因爲年紀小,沒有辦法去工廠上班,所以原身母親就特地從工廠接了不少活回來,讓原身的大姐做,當然了,她自己也做。
原身的運氣要好點,在她母親也想讓她辍學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上面嚴查,村裏面特地下來表示大的那個就算了,小的必須要完成九年義務教育,不然取消所有優待。
也正因如此。
原身才能完成九年義務教育。
不過,這并不代表原身的生活就比她姐姐輕松多少,上學的時候原身自然是輕松一些的,但是放學之後,幫忙做她母親從工廠接過來的活,以及做家務之類的,原身也從來沒停歇過,經常是剛一放學書包還沒放下,就被叫去做事情了。
等事情做完了,天黑了。
原身的作業還沒做,這時候她父母當然不可能讓她點燈做作業。
所以原身隻能要麽摸黑做。
借着炭爐那點火光做。
要麽早上早起燒火的時候,借着火爐邊的那點火光,去做作業。
也是幸好那時候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多,所以原身才能在絕大多數時候順利完成作業,要是換成現在的小學作業,初中作業,原身就是想順利完成一次,恐怕都是做夢。
那麽多,安心做都得個把小時才能完成,更别說對着爐火做了。
不管學習如何,成長過程當中又被弟弟欺負了多少次,被父母打了多少次,反正最終原身還是順利的完成了初中學業,并且即便中考成績不錯,也沒能打動她的父母。
他們隻表示他們沒錢。
錢要留給弟弟用。
想念就自己想辦法弄錢。
不然就出去打工。
後來還是隻比她年長三歲,十六虛歲就出去打工的她大姐,猶豫一番之後,替她選擇了中專,因爲那時候考大學并不輕松,肖盼男也不覺得她能把妹妹供到大學畢業。
她再過幾年就得結婚了。
她丈夫不可能同意她繼續供。
所以她隻能給她妹妹選擇,念三年就能出來工作,工作的待遇應該會比她現在要好上不少的中專。
這種事對原身而言,本來就已經是相當感動的事了,怎會嫌棄。
不過即便如此。
這事也不是那麽容易成功的。
因爲肖盼男的工資基本都是要交到家裏的,每個月能截留下來的數量并不多,再加上中專也不算什麽義務教育,所以困難可想而知。
最後是肖盼男在外面兼職,以及原身平常也利用空閑時間,到處想辦法,不是撿垃圾就是打零工。
以及平常省吃儉用啥的。
這才好不容易把中專念完。
念完之後,她壓根就不敢奢望中專升大專之類的事情,不過她膽子卻的确稍微大一點,她不想再被父母掌控,不想跟姐姐一樣把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父母,給弟弟用。
所以拿到畢業證書後。
她就拿上了她母親爲她接下來去附近工廠上班準備好的身份證。
逃離了家庭,逃離了本縣。
逃離了本省。
逃離到了一個十分陌生,卻離家很遠很遠,要坐很多天車才能到的地方,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擔心外面壞人多,所以最後跑去了派出所,請他們幫忙給她找一個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