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喬木開始爲新建養老院忙碌的時候,張月也總算騰開手,并且下定決心,把她大哥二哥,都邀請到了她家,打算跟他們仔細商量一下他們老娘,也就是喬木的問題。
因爲他們跟張月并沒有鬧翻。
再加上他們還以爲張月是受他們母親的指使,想要跟他們談談。
因此最終還是都來了,隻是沒帶孩子,就他們兩對夫妻過來了。
人到齊後是一人一杯茶。
在餐桌邊上坐好。
“大哥二哥,你們别着急。
這次請你們過來,主要是媽那邊的情況,養老院要拆遷的事,你們應該都知道,本來我是打算把媽接到我這住的,但是我這邊明年也要跟養老院差不多同一時期拆遷。
暫時是真無能爲力。
而且媽還蠻抵觸跟我住的,我覺得可能是不想讓人說,兩個兒子都還健在,卻隻能住到閨女家去。
所以我不就想把你們請過來。
看看能不能協調協調。
你們扪心自問,媽對你們怎麽樣,從小到大,你們的衣食住行哪樣不是爸媽兩人辛辛苦苦賺來的。
四十多年前的時候,跟你們同齡的哪個沒有下過地,可你們有下過一天地嗎,沒有,最多讓你們在家裏剝剝豆子,曬曬谷物什麽的。
當年知青下鄉的時候,要不是媽想方設法的通過外公的渠道,給你們兩個弄到了工作,你以爲你們能在城裏住得下去嗎,是不是啊!
還有你們現在住着的房子……”
張月話沒說完,就被張建國給打斷了:“夠了,夠了,給我住嘴!
有什麽事直說,我們不是過來聽你講古的,怎麽,開批判會啊!”
“是啊,你這麽說,是不是就是想說我們哥倆不孝順啊,媽她去養老院,是我們強制性送她去的嗎?
那不是她自己偷偷摸摸的。
把東西一收拾自己搬去的嗎?
她剛剛搬過去的時候,我跟大哥哪個沒有過去勸過,她也不想想她一個人往養老院一搬,别人該怎麽看我們,當時哪個不說我跟我大哥兩個人不孝順,我家英子當年談好的那婚事都因爲這事給告吹了。
她這一生氣往養老院一住。
給我們留下了多大的爛攤子。
她硬賴在那邊,我們還能把她綁架綁回來不成,要真把她綁回來的話,還指不定鬧出多大動靜來。
我跟你講,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了,她願意回來住,那就回來,我們不會少了她吃喝,也不會像那些個真不孝順的那樣讓她住窩棚,讓她在家裏房子的外面搭個棚子住。
保證能給她張床睡。
再多的我們也保證不了,家裏房子就那麽點大地方,要不是幾個孩子不是搬出去,就是去其他地方打工了,我們夫妻都要睡窩棚了。”
不止張建國不滿,張建業的情緒也是相當的激動,他覺得他們做的已經不錯了,事情之所以會鬧成這樣,完全因爲他們老娘太作了。
做父母的在子女家住,隻要吃喝管飽,沒凍着就行了呗,瞎折騰個什麽勁,怎麽,難不成還得當老佛爺一樣伺候,就算想當老佛爺一樣伺候,那也得他們家有條件啊。
自己有養老金還一毛不拔。
還想吃多好的,這可能嗎?
自己媳婦和孩子不過偶爾說兩句壞話,還是背地裏說的,聽到了就鬧着要搬走,嫌不孝順什麽的。
這不是作是什麽?
“大哥二哥,你們這話說的,你們現在住着的房子不都是媽的嗎?
不都是媽給你們的嗎?
現在就隻能給她留張床了,就這還是你們孝順,那要是這房子不是媽留給你們的,她是不是真的就得跟其他老人家一樣,住窩棚了。
住在你們家門口搭的棚子裏。
說這話你們虧不虧心?”
張月繼續不滿的指責着,她作爲旁觀者,同時再剔除掉父母就該爲兒女貢獻這一觀念之後,對她母親和大哥二哥之間的矛盾和沖突。
看的其實更加清楚明白。
“什麽叫做房子是媽的?
你這話可真搞笑,我跟大哥現在的房子不是家裏面老宅子拆遷分的嗎,家裏面老宅子那不是我爸起的嗎,要不是我媽她退休把戶口遷回去了,那房子怎麽也落不到她手裏,更用不着她把房産轉給我們?
硬說起來,那這房産也是我們繼承的我爸的,跟媽她有啥關系?”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張建業的無恥程度,的确是有些出乎張月的預料,聽完這話,她氣的都快要說不出話來了,感覺三觀都被侮辱:
“你……你怎麽能夠這麽無恥。
那房産證上明明晃晃寫着媽的名字,要不是媽轉給你們,你們就算去打官司,那房子也是媽的呀。
還有什麽叫房子是爸起的。
家裏那套所謂的老宅,不是爺爺他們分家之後,媽回娘家借了點錢,同時又加了點自己的嫁妝,最後才在村裏分的宅基地上建的嗎?
再怎麽算也算不到爸頭上啊。
你……你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小姑子,你這可就過了。
咱們談事就談事,你可别人身攻擊啊,怎麽就叫無恥了,做父母的分家産給兒子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我看你就是什麽都沒有分到。
心懷嫉妒。
你要真孝順,就把媽接到你家來養,房子拆遷就拆遷呗,你不會租房子住啊,租個大點的把你媽接過去養不也一樣,反正我們都已經被左鄰右舍說不孝順這麽多年了。
那不孝順就不孝順呗。
能咋樣?日子不還一樣過。
就知道你找我們過來準沒什麽好事,還嫌我們不孝順,那是你們沒見過真不孝順的,真不孝順的。
早把她給埋了。
隔壁縣的活人墳沒見過啊?
我也就一句話,她愛回來就回來,不回來拉倒,反正我絕對不會低頭,不可能說,再像當年那樣。
死皮賴臉去養老院請她回來。
我跟你講,做夢!
建業,還待在這幹什麽?待在這聽你這個妹妹說教啊,回家呗。
中飯還沒弄呢。
我可不想留在這邊吃中飯。”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張建業老婆也是立刻相當不滿的開始幫她丈夫,說着說着還拉着他就要走。
一秒鍾都不想在這多呆。
有些事會随着時間逐漸淡薄。
但有些事卻也會随着時間,記得越來越深刻,越來越難以釋懷。
他們這……
顯然就是難以釋懷的那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