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吧,她手裏拿捏着兩套房在兩個兒子家住,和手裏啥也沒有在兩個兒子家住,待遇可就不同了。
前者待遇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話說的好聽又孝順。
比不上老佛爺,但還算舒心。
後者話裏話外嫌棄的不得了。
就差沒有直接攆人了。
原身那日子,過的是心酸的不得了,又不太敢跟兒子兒媳徹底鬧翻臉,因爲她現在連個老家都沒得回,而且她父親還已經去世,就是想回娘家哭訴,都是不可能的事。
弟弟家和父母家。
終究是不一樣的。
父母去世之後的娘家。
也不能再算是娘家了。
兩年後,原身偶爾聽到她三孫子說了一句奶奶怎麽賴在我們家?
那是氣的徹底崩潰。
當天就離家出走了。
然後離家出走,還沒人找她。
也就是這時候,原身才開始打聽周圍絕大多數人家都不屑,甚至覺得住進去是一種恥辱的養老院。
九十年代的老人。
家裏隻有一個孩子的人家,那是相當的稀少,因爲他們結婚生子的時候,國家是鼓勵生育的态度。
一般家庭最少有兩孩子。
多的能有七八個。
想想看,一個老人有三四個六七個孩子,結果沒有人養老,還得一個人孤零零的住養老院去,這說的過去嗎,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這不是幾十年後,家裏都是獨生子女,一對夫妻需要照顧四個老人外帶一兩個孩子還要上班,根本照顧不過來,老人住到養老院裏情有可原,大多數人也都能夠理解。
那時候是三四個孩子,好幾對夫妻照顧一兩個老人,這種情況下要是老人們還要住到養老院的話。
任誰私底下都得嘀咕兩句。
都得質疑兒女不孝等等。
原身當時也是真的對兒子太過于失望,再加上最近幾年她的養老金也有所上漲,同時養老院的花銷并不算多,她的養老金支撐得住。
所以這才毅然決然的。
選擇住到養老院去。
原身的大兒子張建國和二兒子張建業剛知道這一情況的時候,是有趕緊去養老院,想要把原身接走的,畢竟他們兩個活得好好的,家裏也沒有說窮困到什麽程度,讓自己老娘住養老院實在是說不過去。
也容易被别人戳脊梁骨罵。
不過原身哪會同意?
她是沒有受夠兒媳婦的冷言冷語,還是沒受夠在家裏,一把年紀了還得給兒子孫子們洗衣做飯啊。
她非但沒有同意回去。
甚至還跟兩兒子要養老錢。
那一年,她六十九歲,虛七十歲,放在古代那也是古稀之年了。
跟兒子要養老錢很正常啊。
就是她有養老金的,要是沒有養老金,本身又沒有工作,沒有賺錢渠道,那不跟孩子要錢怎麽辦?
總不能坐家裏喝西北風吧?
或者直接自己把自己餓死。
乃至于出去拾荒啥的。
不過她那兩個兒子,本身依舊還在半死不活的那工廠裏面上班。
要不是原身給了他們房子,讓他們每人省了一筆租金,估計現在就連孩子學費都拿不出來,又哪裏有錢給原身,因此即便他們對原身養老金還有些心動,但因爲原身這些年一直如同一隻鐵公雞,對自己養老金寸毛不拔,所以他們兩最終還是放棄了對原身養老金的觊觎。
也放棄了勸原身回去。
再次恢複六七年前。
基本老死不往來的狀态。
而原身對他們也徹底絕望,一直都老老實實的住在養老院那邊。
也就和女兒還有些來往,逢年過節的一些來往,同時偶爾能收到些女兒帶來的禮物,就是比如一小袋奶粉,幾斤蘋果,橘子什麽的。
雖然好像不怎麽值錢。
但在當時那時代已經不錯了。
正常人家去醫院看病人也就這待遇,有的甚至可能就拎點雞蛋。
而且她女兒女婿一家日子過的也捉襟見肘,逢年過節的提點禮物過來,已經是女兒孝順了,況且兒子那邊别說禮物了,人都不過來。
兩邊一比較。
更覺得女兒好。
可是原身這時候已經沒什麽東西給女兒了,手裏的養老金付完養老院這邊的錢後,也剩不下幾塊。
所以,隻能繼續這麽着。
再之後,就是相對安穩的過日子,以及今天不小心摔下去摔死。
平淡的記憶喬木都沒細看,就這麽粗略一過,便算是梳理完了。
對于原身的遭遇。
喬木也不好說什麽。
雖然說她落得這下場,有子女教育不當的原因,但她前面說的那些,自己已經敲骨吸髓的,把能給的東西都給了兩兒子,也不算錯。
因爲她是真的把能給的。
都給了出去。
同樣的教育,同樣的得到别人的給予,人與人有時候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覺得自己需要報恩,有的人甚至還嫌少,嫌棄後來沒了。
人性這種事真的很難說。
記憶梳理完,這大晚上的也不可能去做其他事,所以喬木很快就放心的給自己加了個耳塞睡覺了。
那是一覺到天亮啊。
第二天早上,喬木是被她下鋪的張紅給推醒的,她是邊推邊說:
“喂,沐霞,你快醒醒啊!
昨天跟你打的賭可是我赢了。
你别跟我裝睡啊,你還欠我一頓飯呢,我就說你晚上會夢遊,你還偏不信,你就算半夜爬上去了。
那你也肯定掉下來過。
地上不僅有你的衣服,還有血呢,這鐵定是你昨晚掉下來磕的。
你可别再繼續跟我裝睡了。
睡那麽沉……
不知道還以爲你出啥事了呢。”
聽張紅這麽一說,喬木本來還有些迷糊的腦袋,那是瞬間清醒。
并且趕緊翻身坐起,急問道:
“你剛剛說什麽?我夢遊?
還有,我們打什麽賭了?”
“喂,你這麽輸不起嗎?
好歹也都是有養老金的人,一頓飯都輸不起了嗎,昨天剛打的賭你就跟我裝忘了,你是屬金魚的?
那我就跟你再說一遍。
昨天你不是嫌棄我們,說我們又是說夢話,又是打鼾,又是磨牙的,吵的你睡不着覺嘛,我不跟你說,你以爲你爲什麽會跟我們分到一個宿舍,那不是因爲你也有病。
你大半夜的會夢遊。
吓到了你以前那幾個舍友。
這才跟我們分到了一起。
你還偏不信,非說自己正常。
然後我就跟你打賭,你睡到上鋪去,我睡到你下面,看看你會不會大半夜的掉下來,掉下來,就說明你大半夜肯定夢遊,瞎動彈了。
現在你還跟我裝傻了?
你可别跟我說昨晚摔了一跤。
摔失憶了!”
張紅以爲喬木想耍賴,不想承認自己輸了,承認自己夢遊啥的。
所以,那是當即就将昨天的情況,相當具體的重新複述了一遍。
君沐霞:所以我是自己作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