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呂不韋同意沒用,他還得去慢慢的操作,通過朝堂大臣們的力量,逼迫嬴政把趙姬給釋放出來。
好在趙姬跟嬴政是母子關系。
隻要有這種關系在。
嬴政就處于先天弱勢。
所以操作起來還是蠻容易的。
第二天,就有一批儒家大臣聽從呂不韋的話,開始在朝堂上爲趙姬說話,緊抓孝字不放的罵嬴政。
就是什麽子囚母,大逆不道。
上古堯帝爲繼母所害,尚且能夠寬恕,又更何況親生母親等等。
嬴政知道,自己面對這種情況絕對是處于弱勢的,而且他還不好把話說的太難聽,更不好跟這些大臣争論不休,因爲趙姬是他母親這件事情,是根本沒有辦法改變的。
不管如何,他都不好公開評論他母親,這是禮,是古有的規矩。
所以他一發覺這些大臣的想法之後,就立刻趕緊吩咐了一下自己邊上的一個貼身侍衛,讓他前往蘊霞宮,把喬木請過來,一定要快。
然後他在這邊先拖着。
先敷衍的拖着。
何謂敷衍地拖着,那當然就是既不同意也不拒絕,先讓他們說。
一切等喬木來了再說。
如此拖了半個時辰,拖的那些個大臣嘴都快說幹了,拖的他自己都已經氣的有些想殺人了的時候。
喬木這才匆匆而至。
嬴政也是趕緊請喬木上坐。
喬木一進來,呂不韋和朝中大臣立刻就知道這事有了變局,不把夏太王太後想辦法弄走的話,他們這次計劃恐怕就不能順利達成了。
因爲他們這次計劃的核心,就是用孝道去壓迫嬴政,然而如果夏太皇太後過來,并且全力支持嬴政的話,他們計劃的核心就站不住腳了,因爲夏太王太後她完全也可以以孝,再次壓制趙姬,實現破局。
處于這方面考慮,在喬木還沒有走到嬴政邊上坐下來的時候,下面一個大臣就立刻站出來大聲道:
“請夏太王太後止步。
昭襄先王有旨,自他之後,大秦不得由太後垂簾,更不得攝政。
還望夏太王太後和王上。
莫要違背昭襄先王遺旨!”
秦昭襄王登基之後,這大秦一直都是由宣太後垂簾攝政,他與其說是大王,不如說是一個傀儡,朝中大小事務幾乎都要宣太後點頭才能進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幾十年,一直持續到秦昭襄王四十多歲後,昭襄王才好不容易奪回權利。
正式親政,統攝大權。
自他親政之後,便一直都有努力清除大秦朝政當中的楚國貴族影響,更是大力禁絕後宮攝政可能。
現在這個大臣說的。
無疑就是昭襄王的一道旨意。
夏太王太後是趙姬的婆婆,可是昭襄王卻是夏太王太後的公公。
還真真是一代壓一代,再這麽壓下去,祖宗十八代都得擡出來。
“昭襄王隻是說太後不得垂簾。
又何曾說太王太後不得垂簾聽政,你妄改先王之意,是何想法?
此乃矯诏之罪,當誅!”
摳字眼這種事,喬木幹的不要太熟練,此時那是頭也不回的直接一邊說着,一邊繼續往嬴政那走。
秦昭襄王活的比較久。
久到都快忘了他自己還有祖母那一輩了,因此自然也沒給兒孫考慮祖母的事,更何況,估計他自己也壓根沒想到,他兒子登基三天去世,孫子登基三年去世,不到四年時間,重孫子就迫不得已登基了。
弄的太後,太王太後。
那是一應俱全。
所以他留下的那些旨意裏,還真沒有提到太王太後的事,最關鍵的是,大秦自建國這麽多年以來。
就沒出現過幾位太王太後。
更沒太王太後攝政先例。
所以自然沒人專門提這個。
這一pa,大臣們完敗!
“昭襄王之意,明顯包括所有後宮女子,太王太後自然也在其中。”
不過那些大臣也不是吃素的。
一個敗退下一個趕緊補上,順帶着,也補上剛剛那人說的漏洞。
“那大不了哀家明天就搬出宮。
自然就不算後宮之人了。
呵,怎麽,還有什麽問題?”
喬木繼續随口一怼,并且說着就已經跪坐到了嬴政邊上,拂袖一掃,聲音頗大的對着衆人冷哼道。
大力丸的藥效是對人身體的全面強化,因此即便喬木沒練什麽獅吼功,那在她全力發聲的情況下。
聲音也絕對不遜色虎豹雷鳴。
巨大的聲音本來就有一定震懾人心的作用,再加上喬木本身精神力強大,聲音當中攜帶的威懾之力更強,所以話音剛落的那一會兒功夫,大臣都被吓的說不出話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略有些顫抖的反駁:“你這是強詞奪理。”
“說的好像你們不是似的。
哀家過來是攝政奪權的嗎?
哀家什麽時候垂簾聽政了?
簾子在哪?
剛剛是哪個說我孫子不把趙氏放出來就是不孝的,給我站出來!
什麽都不知道,就敢站出來說話,你們以爲哀家不知道你們背後站的是誰,是聽誰的命令行事嗎?
趙姬是哀家命人軟禁的。
與王上何幹?
你們都在朝堂之上抨擊哀家做的事了,難不成哀家還不能過來跟你們當面對質了嗎?這是何道理?
理字是任憑你們儒家解釋嗎?
人呢,那剛剛一個個義憤填膺指責王上的人呢,現在一個個的往後退什麽退,還不給哀家站出來?”
别的不說,咄咄逼人的帝王姿态,喬木是絕對不缺的,畢竟她又不是沒當過皇帝,她當皇帝的時間可遠比嬴政當皇帝的時間多的多。
就是天帝啥的她都當過。
因此她往上面一坐,那絕對是王霸之氣,震懾四方,無人能敵。
朝中一些年紀大的大臣,此刻都有一種面對當年昭襄王的感覺。
甚至于現在上面跪坐着的那個夏太王太後的威懾力,看着好像比當年昭襄王晚年的威懾還要厲害。
竟是讓人有種雙腿發軟。
抖似篩糠之感。
大臣們是一時心生畏懼,而嬴政此時卻是一臉驚訝和敬佩的看着喬木,眼神中甚至還隐約透露出一絲崇敬憧憬,這才是他想要的啊。
他也想在這朝堂上一言既出。
大臣們全都唯諾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