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瑾瑜看他兒子走了,雖然有點不滿,但接下來的飯局更加重要。
因此隻能先派人調查情況。
而他自己則參加飯局去了。
待會的飯局會涉及到一場百億級的雙方合作,可不能馬虎大意。
之後的一些事,便很順理成章了,無非就是把手機交給秘書,讓秘書代爲處理接下來的一些通訊。
然後帶上集團的主要負責人。
前往定好的園林式私房菜館。
開始一邊吃飯,一邊談事兒。
事情商談完成。
簽好合作協議後。
緊接着就是參加慈善拍賣。
這麽一通忙下來,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本來慈善拍賣結束後還有個慈善晚宴,但是洪瑾瑜本身蠻注重保養的,實在是不想熬夜。
故而便留了個經理下來參加。
而他自己則是從秘書手裏拿回手機,就坐車回家,準備休息了。
但因爲坐車回家也要半個多小時,這段時間不能平白浪費了,所以洪瑾瑜便索性打開自己的手機。
看看備忘錄裏的信息。
根據過去的慣例,秘書在接手他手機之後,是要對每一個來電都做詳細記錄的,而詳細記錄的内容自然就放在備忘錄裏,方便查看。
當然了,這是不重要的事。
如果有相當重要的事的話。
秘書會直接口頭告訴他。
“都是些沒什麽必要回的信息。
張家怎麽還這麽不依不饒,他們家的一堆破爛誰要啊,真是的。
李家這邊也是的,都說了不想合作買地皮了,還三番四次的打電話過來問,要不是看在李老爺子的面子上,都想把他們家給拉黑了。
真是煩死人了。
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慕容家,這個倒要記下來。
他們家那個項目看起來還蠻有前途的,希望是過來借錢的,這樣說不定還能插一腳,明天問看看。
……
還有,洪珠玉的視頻電話。
哦,對了,言喻說過的。
不過現在都十點多了,年輕人應該沒那麽早睡,再打個回去吧。”
洪瑾瑜那是一邊看着備忘錄裏的信息,一邊私底下小聲嘀咕着。
嘀咕着嘀咕着,他就看到了秘書記下來的,他閨女,也就是喬木打給他的視頻通話記錄,本來他看天色已晚,是不想再打回去的,不過後來又想了想,現在這年頭,哪有幾個年輕人十點多鍾就睡覺的。
所以還是找了下通訊記錄。
回撥了過去。
喬木那邊也的确還沒睡,她正看着電視台的搞笑綜藝直播呢,不過看到洪瑾瑜的電話打來,她雖然不是很開心,但還是按了暫停鍵。
拿起手機,接了視頻電話。
“你現在是在哪裏?
家裏面就那麽讓你待不下去了嗎?還跑出去離家出走,這麽大人了,你也好意思,叛逆期遲了嗎?
沒事就趕緊回來吧。
别再耍脾氣了。
你看看你住的是什麽地方,一片雪白,白床單白被褥的,晦氣的很,别再給我鬧脾氣了,今天晚上太晚了,就算了,明天早點回來。”
喬木一句話還沒說呢,對面的洪瑾瑜,就噼裏啪啦說了一大通。
還真真是一副大家長作派!
“我是來給你報平安的。
不是來聽你訓斥的。
如果不是言喻他讓我跟你報個平安,你以爲我樂意打給你不成?
我這怎麽了?我這挺好的。
我這地方雖然小了點,可是我呼吸都是自由的,與其待在家裏被人跟商品似的帶出去,跟這家人介紹,跟那家人介紹,我還不如在外面,就算吃糠咽菜,那也有尊嚴。
還有事嗎?沒事就挂了!”
喬木向來是那種,别人對她客氣,她就客氣,别人對她不客氣。
她就更加不客氣的性格。
洪瑾瑜對她如此不客氣。
她回答自然就更不會客氣了。
“兩天不見,你……你……
你是吃錯藥了嗎,還是你過去的樣子都是裝的,現在不想裝了?”
不得不說,喬木的這番話是真的讓洪瑾瑜頗爲驚訝的,跟見了鬼似的那種驚訝,因爲喬木現在說話的語氣和說的這些個内容,乃至于本身的态度,都跟過去截然不同。
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在他印象中,他這個閨女一直都是溫柔賢淑的模樣,說話的時候語氣柔柔的,嘴角略微帶點笑意。
從來沒說過一句髒話。
也沒有說過一句狠話。
對他的态度更是相當客氣。
雖然每次叫父親略顯生疏,但是聽着看着都的确還蠻有檔次的。
可現在呢,現在都變得跟他那個每次氣死人不償命的兒子差不多了,就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也沒黑的這麽快的呀,他們姐弟倆才在一起接觸并且相處多長時間?
平常不基本都不說話的嗎?
飯桌上都不怎麽說話。
怎麽就被那小子帶成這樣了?
“是,我的确是不想再裝了。
要不是周芸她逼着,你以爲我願意那樣嗎,儀态再好,名聲再好又有什麽用,現在又不講究這些。
那些苦你以爲容易受嗎?
你知道我看到别人自由自在的童年有多羨慕,我的童年呢,别說童年了,就算是青春期,少年期除了學習之外,我又能有什麽自由?
廚藝刺繡,琴棋書畫。
我學的這些東西除了讓你們每次出去的時候,有的跟别人說,有的跟别人誇之外,還有什麽用處?
學了那麽多東西。
又樣樣不精。
算了,這麽跟你說吧。
我現在不想見到我媽。
看到她就頭疼,就不舒服。
家裏有媽沒我,有我沒媽。
所以,你說一下最終決定吧。”
喬木顯然是不可能繼續按原身那種樣子生活的,她可受不了那麽憋屈的過日子,所以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她現在的性格顯露出來。
也算是過一下明路。
說着她還給她爸出了個難題。
讓她爸做一下抉擇。
“你……你這才幾天,就跟你弟他學壞了,什麽叫做有媽沒你,有你沒媽,有這麽跟父母說話的嗎?
你媽她的行爲雖然有些不太妥當,可那不也是爲了你好,你在學校裏又沒談戀愛,現在在家裏公司上班,也沒見你找個對象,你媽她不幫你相親,你要等到什麽時候?
你别跟我再犟了,大不了回頭我跟你媽說說,讓她别再帶你去到處相親了,你自己也早點找對象。
還有你零花錢的事。
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決的。
這點也是你自己不好,東西在你媽手裏你不知道要嗎?有什麽問題你不知道跟我說嗎,就幹憋着?
你不跟我說我怎麽知道。
要不是你弟今天跟我說。
我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回來吧,别再在外面繼續鬧騰了,我是真的沒時間陪你瞎折騰。
還有你不是在公司上班呢嗎?
這兩天你是不是缺勤了?
就算是家裏的公司,你也不能這麽自由散漫啊,明天就回來吧。
有什麽事回來再談。
一家人坐下來慢慢談行了吧?”
洪瑾瑜先是有些生氣的說了一通,然後設身處地想想,也有那麽點能理解自家閨女了,所以語氣就不免稍微放柔和了點,多了絲安慰的意味,想把喬木先哄回家再說。
爲此還特地提了下工作的事。
然而他不提還好,一提喬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您老可拉倒吧。
我在外面随便哪找個工作,至少也都有個三五千塊錢的工資,并且幫忙交五險一金,最差最差,至少也得有個三險一金,我就是去掃馬路,那每個月還能有兩千塊呢。
可是所謂的自家集團呢?
一分錢工資沒有,就連五險一金都沒交,怎麽,這集團是以後要給我繼承,所以就不用拿工資了?
這集團還就是你自己的呢,你每年兩億年薪不也是拿的好好的。
到我這就區别對待了。
就這還好意思叫我去上班。
缺勤就缺勤呗,我倒要看看集團那有什麽好扣的,能扣我什麽!
是能把我開除了還是能怎樣?”
有關于工資這一點,原身的記憶裏記的很清楚,她是既沒有辦入職手續,也沒有辦卡之類的東西。
反正就是她媽叫她去上班。
上班快一年了。
一分錢工資都沒有見到。
雖然原身日常吃喝用度都由家裏面負責,買東西也都可以記賬月結,但缺不缺和有沒有是兩碼事。
有關于這點原身沒好意思說。
可喬木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就算是給自己家工作。
那也沒有做白工的道理。
“什麽,财務沒發你工資嗎?”
此時此刻,聽了喬木言論的洪瑾瑜眉頭皺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不應該沒有工資啊。
你入職的事還是我親自讓人去辦的,雖然你的職位隻是特助,可是我擔心你年紀大了,要買的東西會比以前貴一點,多一點,可能會更加喜歡打扮之類的,所以給你定的是十九級工資,月薪二十三萬。
你沒有拿到工資卡嗎?
工資都是按月打到卡裏的,會不會你把卡放到哪邊忘了,或者财務那邊把卡給你,但是沒跟你說。
所以你不知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
洪瑾瑜還想在喬木那找理由。
“沒有,根本就沒有卡。
甚至我就沒有接觸過财務。
我這邊肯定沒說謊,你那邊要是沒說謊,那肯定是又有人從中作祟,你覺得是誰,我覺得恐怕又是某一個慣犯吧,您是沒給她錢嗎?
還是她薅羊毛沒個夠。
專門盯着一個薅。
或者就覺得我好欺負。”
喬木覺得,原身她爸沒有必要撒這個謊,當她跟她爸都沒有說謊的時候,具體問題就顯而易見了。
而往哪個方向猜測。
也是顯而易見的。
喬木她壓根就不用想,第一時間,或者說腦子裏所能想到的第一個,甚至能算唯一的一個嫌疑人。
就是原身她媽周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