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末，經曆了一個多小時的喬裝打探，桂花和葵花總算回來了。
她們倆一回來，就趕緊去了怡紅院三樓崔二娘的屋外敲起門來。
“進來吧，把門關上，過來跟我說說，翠芳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怎麽恍惚聽說那邊有美人？”
雖然翠芳樓裏面現在幾乎人均美女，但是，大多數卻還遵循着原先賣藝不賣身的原則，最多隻陪他們喝喝酒，吃吃菜，唱個小曲什麽的，因此，難免有那麽些人不太樂意，癡迷了一會就出來找樂子了。
找樂子當然得遵循就近原則。
等他們進了怡紅院後，不可避免地會對翠芳樓裏的一些規矩有些埋怨的讨論起來，讨論的過程當中讓怡紅院的人聽到一些也很正常。
崔二娘的消息就是這麽來的。
“崔媽媽，這次有大麻煩了。
根據我們觀察，對面翠芳樓裏人員并沒有什麽變動，隻是那些女子的模樣好像一夜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蛻變，原本看着不怎麽起眼的人一下子就變得美麗誘惑非常。”
“是啊，而且她們臉上的妝容跟我們用的完全不一樣，整體看着很服帖，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爲她們都是素顔呢！
您也知道，不少文人士子都十分推崇清淡雅靜，不喜濃妝豔抹。
她們可是正中那些人的心思。”
葵花和桂花兩人都有些焦慮。
一進屋，就趕忙分别說着。
“美人，妝容？
那也就是說，她們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變化，吸引人主要靠的是她們利用新的妝容和新的化妝品讓她們樓裏的人變得更漂亮，是這麽個意思吧，可是也不應該啊，我們怡紅院用的化妝品可都是京城的好東西，她們怎麽可能比我們還好？
這樣，你們兩個回頭去看看能不能買通翠芳樓裏的人，想辦法弄一套她們樓裏的新化妝品出來，我倒要看看，什麽東西能這麽神奇？”
崔二娘通過桂花和葵花兩人的描述，很快就總結出了問題關鍵。
并且立刻又吩咐道。
事實上，如果不是不願意橫生枝節，惹出麻煩，以她過去的性子而言，恐怕更願意直接去搶，不過現在不行了，現在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土匪頭子了，得稍微規矩一些。
畢竟她們是帶着任務來的。
一旦動靜太大，露出馬腳。
或者不小心露出青樓不該有的勢力和手段，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所以現在隻能謹慎再謹慎。
盡量溫和地去對付敵人。
從而達到壟斷市場的目的。
将這個明面是青樓，實際是情報據點的怡紅院，徹底紮根在這。
“是，崔媽媽。”
桂花和葵花到底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此時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規規矩矩的接受任務然後去完成。
不過今天太晚了，想收買人也沒辦法收買，偷的話則是太過于着急，所以她們隻能先回去，等明天白天再想辦法打探一下消息，順帶着弄清楚翠芳樓裏的具體路徑，也好爲過兩天去偷化妝品做好準備。
……
第二天一大早。
喬木就早早起來開始算賬。
是很開心的坐在櫃台那邊算着昨天的營業額，因爲光看昨天的熱鬧場面，不用算也知道，昨天的收益肯定遠超過去，甚至可能比怡紅院還沒有開張的時候，生意還好。
如此，有怎麽可能不開心呢？
“媽媽今天心情很好啊，到底是有錢賺了，連藥都不用吃身體就痊愈了呢，這銀子還真是包治百病。”
柳細腰昨天雖然有出面，但因爲美人太多，而且當中還有妖豔非常的美人的原因，她的模樣反倒不那麽驚豔了，所以生意也一般，總共隻唱了兩支小曲，便睡覺去了。
昨天沒睡的太晚，早上自然能早早起來，下來看到喬木坐在櫃台那邊算賬，不由笑着走過來打趣。
“這世上哪有什麽包治百病？
不過有銀子賺的确很開心，總比過去每天虧本也賺不到吆喝好。
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這麽早起來也沒事！”
喬木昨天晚上見情況很穩定就沒有多管，早早就回屋睡覺去了。
所以有些事自然不知情，更不知道樓裏那些姑娘什麽時候睡的。
“媽媽都醒了，我哪敢再睡？
哈哈哈，開玩笑的，隻是我昨天生意一般，睡得早些，所以今天起的自然也早，媽媽這番操作雖然賺了錢，可我的小日子确實苦了。
這樓裏一下多了那麽多人跟我搶生意，以後怕是得吃糠咽菜了！”
柳細腰此語分明是在以說笑的意味描述着自己這邊面臨的困境。
同時希望能得到解決。
喬木也的确停止了繼續撥弄算盤，擡頭看了看她，眼珠轉了轉：
“可是，媽媽我得賺錢啊！
一個人吃糠咽菜，總比一群人吃糠咽菜要好，細腰，你說是吧？
哈哈，你不用擔心。
我現在正在準備産業升級，日後多的是用得着你的地方，要是我的計劃真的能順利成功，以後你們的養老我都給你們包了，既然你沒什麽事，那就過來幫我算下賬吧。
我正好去做其他事。
具體計劃現在不好說，因爲我還正在規劃，但你完全不用擔心。
再怎麽也不會比上個月更慘。”
喬木此時正覺得樓裏的帳又亂又雜，算起來挺麻煩的，所以立刻便跟她們樓裏原先的台柱子柳細腰透露了點情況，然後就将算賬的任務給了她，自己準備去做其他事。
比如改革廚房，創新菜品。
比如服裝改進，舞台改造。
再比如制定未來的規劃。
以及輿論宣傳報紙的建立。
總之，現在需要喬木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雖然她很想一步登天的直接把她們青樓改成娛樂公司啥的，可是，娛樂内容的蓬勃發展和明星的出現，離不開信息傳播的發展，在信息傳播十分緩慢的古代社會，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大批量的塑造出明星人物，去引導娛樂。
最多也就塑造出一兩個，而且那還是小報等各類傳播媒介開始大規模發展的之後才有的事，比如北宋李師師，明末柳如是，陳圓圓。
李師師還是攀了皇帝的風頭。
因此，喬木很清楚現在很多事情根本急不來，必須得慢慢一步步的改變，而改變第一步是先賺錢。
有了錢才能推進媒介發展。
之後才能進行産業升級。
報紙是媒介發展的起點。
不得不說，此事任重道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