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喬木的話,最先變臉的是家裏那兩個孫媳婦,因爲家裏除了王梅梅之外,剩下沒結婚的兒女,都是她們兩個的兒女,而且她們也很清楚,一個人的壞名聲會給家庭帶來多大影響,遺臭萬年談不上,但絕對會給未來說親帶來極大難度。
男孩還好些。
至少還能往體貼媳婦上靠。
可女孩倒貼,那就真的很讓人看不上了,最關鍵的是,王梅梅現在這麽搞,要是未來她嫁的不是賀斌這個人,那未來影響絕對很大。
婆家會不會想着她舊情難忘。
鄰居會不會想着她已有私情。
雖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可舊時的習俗習慣,哪是那麽容易改的。
女人終究比男人更難。
男人追女人很正常,大家都是這麽幹的,别人不會說什麽,最多說些有了媳婦就忘娘之類的話。
追不上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撐死了被人說幾句閑話。
可女人追男人。
這便是大逆不道,閑言碎語絕對不會少,要是成了也就罷了,可要是不成,那先前的那些閑言碎語就隻是開胃菜,後面還有的受呢。
什麽樣惡毒的話。
什麽樣惡毒的揣測都有人說。
怕是得跟寡婦二嫁一個待遇。
想到這,大孫媳胡暧趕忙道:
“奶奶說的有理,他們兩個的确也是該管管了,畢竟都已經這麽大歲數,不是孩子了,依我看,婆婆還是快點幫小姑子相親吧,不然這一天到晚的那什麽,也不是回事。”
發chun的話。
她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是啊,大嫂家的桂花今年也已經十五歲了,明年初中畢業若是還找不到工作,那想來也是要開始說親的,可别再被小姑子給連累了。
如今咱們這村除了那些知青之外,可沒哪家姑娘留到二十一的。
可别留着留着,留成了仇。”
二孫媳衛绯也在邊上幫襯着。
老大家的大姑娘今年十五,明後兩年得找人說親,她家的大姑娘今年也十四了,遲不到哪去,自然不能讓王梅梅敗壞他們家的名聲。
不然女兒豈不得砸手裏。
況且,他們村大部分人都是在十六歲就已經定了親,擺了酒席。
結婚晚的也不過十八歲。
像王梅梅這種二十一還在家呆着的,已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姑娘了,要不是當年死活要念高中,估計,早幾年前就應該說親嫁人了。
“你們也太過分了。
我看你們一個個就是見不得我好,賀斌怎麽了,我就是喜歡賀斌又怎麽了,咱們村除了賀斌還有誰能配得上我,我可是高中畢業,那些知青也就賀斌一個是高中畢業。
咱們村年輕一輩就是初中畢業的都少,難不成還讓我嫁給那些文盲嗎,回頭嫁過去都沒共同語言。
我就看中賀斌了。
他不但年紀跟我差不多,文化水平跟我差不多,就連長的都跟我不相上下,唇紅齒白,我看我和他就是天生一對,而且他哥哥和姐姐可都是工人,家庭條件也很好。
簡直不能再完美了。”
王梅梅先是很憤怒的斥責大家過分,然後就開始一臉迷夢的說起胡話來,說自己與賀斌是多麽的般配,賀斌有多好,這村裏人,除了賀斌就沒有人能配得上她等等。
喬木坐在餐桌邊翻了個白眼:
“再完美,不喜歡你就是個屁!
我看你是念書念瘋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給忘了,他高中畢業怎麽了?現在不還得下田幹活,你高中畢業又怎麽了?不也在種田!
怎麽,還瞧不起我們沒念過書的怎麽了,維熙,你說該怎麽辦?”
喬木怒斥了兩句後,就把事情推給了王維熙,讓他來處理解決。
“當初就不該讓你念高中。
什麽也沒念出來。
還把心給念大了。
以後你不準再去跟那個賀斌見面了,你要是再跟他見面,我就打斷你的腿,我說打斷就打斷,别指望我會心軟什麽的,我們家丢不起這個人,要麽,你明天就讓他到我這邊來提親,要麽以後就再也不準跟他見面,見了他就退避三舍。
我就說最近幾天那幾個老家夥怎麽老一臉笑意的看着我呢,感情是出了你這麽個孽障,他們是在嘲笑我,你也給我閉嘴,不準求情。”
王維熙先前還真不知情。
畢竟,也沒人會特地到他這個村長面前說他們家的壞話,大家最多隐晦笑笑,當面絕對閉口不談。
此時知道那些人看着他笑的原因之後,他沒有當場暴怒,拿棍子打人就已經算克制了,說着還轉頭又瞪了一眼他媳婦劉衛紅,此刻他就覺得這閨女是被他媳婦慣壞的。
“不行,我和他還沒聊幾天,哪裏就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我們這是在談戀愛,對,是在談戀愛。
這需要時間!”
王梅梅完全沒有眼力見,絲毫沒看出他爸已經快到怒不可遏的地步了,依舊倔強的在爲自己争取。
爲自己的愛情争取。
“棍子呢,把棍子給我拿來!”
當是時,王維熙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憤怒,騰的一下猛然站了起來,然後就要找家裏的棍子。
邊上人則趕緊開始勸。
勸他說,小妹隻是一時沒有想開,多勸勸就可以了,沒有必要動武,事情可以慢慢來,不着急之類的,當然,喬木和兩個孫媳婦都沒有動,因爲她們不相信他會真打。
開玩笑,一個看着他王維熙長大的母親,還有兩個是嫁進來十來年的兒媳婦,怎麽可能會不了解自己兒子或者說自己公公是什麽樣?
就沒真正動手打過人。
所以何須勸?
不過做個樣子罷了。
“好了,你也别在這跟我裝了。
這件事我不同意,王梅梅,話我就撂這了,如果你繼續堅持,那我就把你送到西北兵團墾荒去。
西北墾荒那是支援西北。
隻要報名就能去,現在那邊正缺人呢,别想給我耍什麽心眼。
還有王賀龍。
你也給我安生些。
那些知青的心就不在我們村。
别給我瞎折騰。
想不聽話,那你們兩個去縣城給自己找個工作,把戶口遷出去。
那樣我就管不到你們了。
否則,就必須得聽我的。”
喬木的意思很明确,隻要在這村裏一天,就不允許他們跟那些知青産生太多牽扯,除非成爲工人。
一個普通農夫農婦,到哪能留得住那些知青的心,成爲工人,說不定概率還能高些,真能有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