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内所有大佬都在這呢,又是大家都點頭同意的事,大内總管哪敢不聽話,趕忙應了一聲,随後便趕緊出去,開始分遣内監任務,這宮裏雖然有時候跟漏子似的,什麽消息都能傳出去,但隻要上面全力把控,大多數消息還是能控制住的。
因此,一番吩咐後,宮内的輿情就算是基本穩住了,太上皇因爲還要幫忙封那些參與祭天的官員的嘴,所以也沒在這多待,又交代了些事情便迅速離開了平仁殿,前往前面的啓明殿主殿主持朝政去了。
皇上生病,太上皇幹政自然是沒毛病的,按照正常流程來講,就算太上皇也不行了,那還有太皇太後,太皇太後不行了,還有太後。
隻有太上皇和太皇太後,以及太後都不行了,皇上本身也不能上朝,那才輪得到喬木,而且因爲喬木兒子早已成年的原因,即使上述情況都發生,那朝中大臣估計也更願意太子監國,而不是皇後幹政。
這也是喬木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模仿武則天上位途徑的主要原因。
太上皇走後,太皇太後和太後自然也沒心情在這邊多待,寒暄了一番就很快回宮去了,畢竟皇上又不是她們親生的後代,她們兩個都沒有子嗣,能維持的表面慈祥就已經算不錯了,還能指望怎麽樣?
那三位走了,喬木也不太樂意在這邊演什麽夫妻恩愛,所以在她兒子嘉王進宮伺疾後,同樣也找了個借口回宮休息去了,隻讓太醫和嘉王稍微注意一下官家的身體,要是出什麽事,記得及時通知她。
後宮裏靜悄悄的,好像沒什麽大事的樣子,可是前朝卻已經幾乎吵翻了,太上皇能夠控制消息不要流傳的太廣,但是卻沒辦法把消息徹底掩蓋下去,因爲當時參與祭天的又不是隻有皇帝一個人,祭天前後參與的官員典吏不要太多,這根本不是想掩蓋就能掩蓋得了的。
所以朝中大臣很快就知道了相關消息,也知道了太上皇下旨貶斥欽天監官員的消息,一個個立馬熱血沖頭的上奏找麻煩來了,太上皇爲了降低影響,隻能趕緊在不是早朝的情況下,把那些官員全部招到宮中,跟他們大吵辯論了一場。
從下午一直吵到晚上,好算是各自妥協了一步,朝中大臣那邊同意了皇上不下罪己诏,消息也可以暫時隐瞞,但是相關情況必須要如實的記載到起居錄當中,本朝史官也必須如實記載,雖然太上皇不是很願意這麽做,但是奈何形勢逼人強,又不可能把這些官員殺了,所以也隻能捏着鼻子同意了,寫在起居錄裏,總比傳的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要好吧,好歹也留了點遮羞布。
大吵一番之後,事情雖然暫時平息了,但也僅僅隻是暫時平息了而已,日後估摸着這些官員還會時不時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嘴,這件事恐怕會成爲趙惇一輩子的污點。
可以說是很慘了!
翌日,趙惇在被秦禦醫紮了兩次針,又在迷糊中被灌了三碗黑乎乎的湯藥後,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這次醒過來就正常多了,不像昨天那樣胡言亂語,瘋瘋癫癫的。
他這次醒過來隻是先恍惚了一段時間,随後就開始詢問發生了什麽事,祭天之後有什麽影響等等。
其他不好說,但至少目前看着是沒什麽問題的,腦子很清醒,思路也很順暢,喬木聽到他醒過來的消息後過來觀察了一會兒,總算是放心了,沒問題就好,她外面的準備工作才剛剛開始,想要徹底準備好,怎麽也得再等三五年功夫,所以,現在她的這皇帝丈夫可不能出事,怎麽的也得再撐個三五年。
平仁殿中
趙惇再次讓外人都出去,強撐着坐起來,面色有些迷茫的問道:
“鳳娘,你說我是不是不太适合當皇帝啊,大臣們幾乎沒幾個聽我話的,現在祭天又出了這事,日子過得還不如當年做太子時,上天要是真對我不滿的話,爲何不索性直接降個雷劈死我算了,何必如此?”
這次祭天之事對趙惇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說,大臣們不聽話和陰奉陽違對他的打擊是錘子錘頭的話,那這次祭天過程當中發生的異像就是原子彈轟炸了,不僅僅炸傷了他的精神,同時還炸毀了他内心的信念和堅持,甚至使他對自己有沒有資格,能不能繼續把這個皇帝給當下去,都産生了動搖。
不要覺得奇怪,天人感應在這個時代依舊還是相當流行的,這種情況在趙惇看來,那真的十分近似于天已經不願意認他這個天子了。
“是你日子沒挑好罷了!
你去祭天之前,我有沒有跟你說那天天氣可能不怎麽好,讓你重新挑個好日子,結果你是怎麽跟我說的,你說你相信欽天監的測算。
現在臉疼嗎?
還信嗎?
還有,祭天前一天發生大火差點燒到你的事你忘了嗎?那麽大的事你竟然沒有深究,依舊堅持第二天還要祭天,你難道就從來沒有考慮過那場大火可能是人爲的嗎?
呵,你真是太天真了。
你知道擴兒的王妃和兩個側妃懷孕和生育過程當中發生了多少事情嗎,雖然最終孩子全都安全生了下來,可是過程至少有三批人手想要那三個孩子的命,就算孩子已經出生了,也還有人想到他們的命。
若不是我派去的人手幫忙,你哪裏能見得到你的孫子孫女?
你知道是哪三方勢力嗎?”
喬木昨天回去之後,就立刻調遣起她收買和安插的人手,開始調查起了相關情況,然後,就查到了宮外祭天前大火的幕後主謀和欽天監裏面氣候官員也絕對有問題,此時看趙惇崩潰,不由嘲諷嗤笑道。
“什麽?我孫子竟然那麽危險?
不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有人對我下手,不對,是對我這一脈下手,這怎麽可能?
我大哥二哥都去世了,四弟也已經不在了,父皇也就隻剩下我一個兒子,就算我出了事,擴兒……
這,擴兒的孩子……”
趙惇真是不敢置信,但是轉瞬又想到了喬木剛剛說的話,頓時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滿臉驚恐。
我前面搞錯了一件事,光宗的兄弟早就已經死光了,光宗也是孝宗僅存的一個還活着的孩子。
我去,這完全是沒得選吧。
還真是一脈相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