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交易就順遂多了,無非就是一手交票,一手交米,喬木十分順利的拿着票卷回家去了。
“貴子,那老太太可真夠傻,竟然隻要票不要錢,在其他人那邊買東西,他們都是不但要票還要錢。
我的天,這老太太未免也太實在了,這米面好幹淨啊,貴子,咱們是不是過分了,要不給點錢?”
齊菊本來是有點開心的,但是看了下米袋子裏面米的成色後,反倒感覺有點羞愧,這米不論是幹淨程度還是顔色可都比供應社裏面賣的精米好多了,一看就比供應社那邊又多打磨了兩遍,難得的很。
“沒事,其他人一斤米隻要兩張工業票外帶一塊錢,她要五張其實也差不多,不過米的确比别人好!
媽,我覺得那阿婆不會隻賣這一次,我看,咱們要不要把家裏一些搶不到東西的票也轉手給那些供應社有人的人家,換成工業票什麽的都行,回頭也能多換點米。
買不到肉,喝點米粥也一樣!”
肉和粥當然不一樣,可是反正他們家也搶不到肉,好歹也得自我安慰一下吧,更何況這大米一看就是好米,熬出來的粥肯定也香。
“這……能行嗎?
咱們家都已經快有半年沒有吃到過肉了,這要是再把票換出去……”
齊菊還有點猶豫,着實舍不得自家的那些肉票,雖然半年總共也就攢了一斤多的肉票,可是這票要是能攢到過年的話,指不定上面會增加供應,到時候就能買到了呢。
“媽,買不到肉,票就是廢紙。
而且我跟您說,肉聯廠那邊因爲糧食短缺,聽說下半年還要縮減規模,到時候一個星期兩隻豬都不一定能有,咱們家現在都搶不到豬肉,更何況到那時候!
現在聽說肉聯廠裏員工有時候都不一定能搶到肉,更何況咱們!”
張貴繼續擺事實勸他媽。
“真的?
那是得趕緊,這要是消息傳出去,咱們這肉票得砸手裏換不掉!
你抽空把肉票都換了吧!
都換成工業票!
對了,上次就跟你說不要換那個縫紉機票,現在砸手裏砸了半年也沒換出去,回頭要是有人要趕緊給我換出去,虧點也給我換出去!
放在家裏鬧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現在還不快去!”
“嗯呢!”
……
喬木摸黑回去了,喬庸卻已經早早的回了家,他運氣好,收購站那邊正好有任務指标,他那顆人參能抵不少指标,所以收購站的領導也沒太過壓價,給了他二百四。
二百四對于喬庸而言,其實已經相當讓他驚喜了,所以自然不會再自找麻煩的找私人買家什麽的。
甚至于,他還因爲那些錢太過于開心,太過于高興,再加上擔心錢在身上不安全什麽的,把想要給喬木買精米吃的事給完全忘到了一邊,等到回家把錢給藏了起來,冷靜下來之後,這才突然想起來。
可是這時天已經晚了,他當然也不可能再摸黑去鎮子上,隻能暗地下決定,過兩天一定要抽空再請次假,幫他老娘買點精米。
至于爲啥過兩天?
那當然是不好天天請假。
而且,在這種集體勞作大鍋飯的時候,你天天請假那不是得罪人嘛,不僅得罪隊長,也得罪所有村民,憑什麽我們累死累活,你就請假什麽也不幹,還吃一樣的東西。
偶爾有事請一次無所謂,要是連着兩天都請假,就有點過分了。
這時候,王桃帶着一家二十口也都回來了,因爲不用吃晚飯,所以大家很快各回各屋,勤快點的回到院子後面的井裏,打點水洗漱一下,不勤快的就直接躺床上睡了。
“怎麽了?笑成這樣!
東西賣出去了?”
王桃看着喬庸傻呵呵笑着的樣子,沒好氣道。
“賣出去了,你看!”
喬庸這時候也趕緊适時的把先前裝人參的那個木盒子取出來,當着王桃的面打開盒子,給她展示裏面整整二十四張十元大鈔。
這絕對是相當震撼的。
“這……這……”
王桃先是震驚,随後便一臉驚喜的把那一把錢抓起來,仔細數了好一會兒,嘴裏還不住喃喃:
“二百四,二百四,我的天,這麽多,那草根怎麽這麽值錢?
收購站的人是瘋了嗎?”
“人參就這價,收購站的人說那是五十年老參,所以價格高,其實這價格也不算多高,我記得我小時候縣裏面有一個大官的娘生病了要人參用,懸賞一千個銀元呢!
換成現在那就是一千塊!”
喬庸歎了口氣道。
人就是這樣,有了點錢就想要更多,一想到東西在多少年前能賣多少錢,結果現在隻有原來四分之一不到,心裏能舒服才怪。
“這麽值錢!
你娘也真是的,手裏有這好東西怎麽也不早點拿出來,要是早點拿出來賣掉,咱們家哪會缺錢?
不對,你娘手裏該不會還有其他好東西吧,你當初不是跟我說你娘把家産平分成三份,一人一份的嗎,一人一份那這人參哪來的?
你娘當初分家的時候肯定藏了私,說不定還留了什麽好東西給你那個早就不知道死哪裏的三弟,這也太不公平了,我得找她去!”
王桃先是有些埋怨喬木怎麽不早點把人參給他們賣掉,要是早點賣掉,現在他們說不定都有一千個大洋了,随後又開始懷疑喬木手裏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分給他們。
不得不說,人心之貪。
喬木也隻是看他們家的确比較困難,再加上也的确是原身的親兒子,所以才會願意給點東西,哪會料到有些人會那麽不知足。
“你……你給我閉嘴!
娘有什麽東西都是娘的,跟你有什麽關系,我去跟娘要東西就已經是大不孝了,你還想幹什麽?
我跟你說,你要是敢去我娘那邊說什麽不該說的話,那你就給我收拾收拾東西,滾回娘家去。
我們家要不起你!”
喬庸雖然也有些心思,但是他并不覺得他娘會真有多少好東西。
因爲當初分家之前家裏是個什麽境況,他和他二弟一清二楚,說是一窮二白也不爲過,就算現在他娘手裏有點東西,那也是他娘這幾十年攢下來的,跟他們無關。
人性就是這樣,說壞也不算特别壞,說好也絕對算不上好,自私和理所當然才是通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