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還叫承恩公府?
你父皇也是,那承恩公的爵位不是隻能傳一代嗎,怎麽?難不成我那侄子依舊還住在承恩公府裏?”
喬木讓喬嬷嬷把魏祥手裏的那疊東西收下,這才問道。
昨天白天喬木沒有深思,可是昨天晚上梳理原身記憶的時候,喬木才知道,原來承恩公這個爵位隻有一代,根本不能繼承,就是降等也是不能繼承的,也就是說,承恩公隻能由皇後的父親當,一旦皇後父親去世,那爵位就該收回了。
原身的父親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太後的父親也已經去世了,所以,如今整個皇朝當中隻有現任皇後的父親這一個承恩公。
其他的,都不該這麽叫。
徒明輝頓了頓,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因爲這種事,是真的不好說,不但涉及到太皇太後的娘家,也涉及到了太後娘家,甚至于未來還會涉及到皇後娘家。
按照國家律令,承恩公的爵位的确不能繼承,在原承恩公去世之後就該剝奪爵位,但是,朝堂上一般還有另一個潛規則,那就是隻要承恩公家的那位皇後還沒有被廢或者去世,禮部就不會找麻煩,大家也都會默認他們還住承恩公府裏。
什麽意思呢?
意思就是,就算承恩公已經去世了,但隻要喬木沒有去世,不論她是變成太後,還是變成了太皇太後,隻要沒有去世,那禮部,就都不會刻意的去收回承恩公府!
簡潔來講就是,這是給皇後太後,或者太皇太後的面子。
喬木看徒明輝突然有些難堪的神色,也能猜出應該是沒搬家:
“看來是沒有搬出承恩公府了!
這不好啊,這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開端啊,有了這麽個活例在,其他公侯伯爵府恐怕也會有樣學樣!
民不舉,官不究的!
不過也不着急,待會我先看看我那侄子把娘家管成了什麽樣子!
具體如何處置,等過兩天我斟酌好了,會讓人通知你的!”
徒明輝原本根本就沒怎麽在意這個問題,更何況,他也不覺得這個潛規則有什麽不好的,畢竟不管怎麽說,在皇帝母親或者祖母還活着的時候,就剝奪了舅家爵位,未免會讓人覺得有些冷血。
可是如今聽喬木一說,這才察覺這種現象造成的惡果已經蠻普遍了,就比如說開國四大國公府,除了史家因爲一門兩侯的原因把原先的國公府改換成了侯府,其他三家可都沒有改過他們府上的府匾。
就說那賈家,賈代化那一脈的甯國府隻剩下三等将軍的爵位,卻還挂着甯國府的牌匾,賈代善那一脈的榮國府也隻剩下個一等将軍的爵位,同樣挂着榮國府的牌匾。
這些,都是不合律法的。
僭越違制,可是大罪!
這一瞬間,徒明輝真的是感覺到了老人家的智慧,甚至都覺得他面前祖母的形象都光輝了許多:
“皇祖母,您說的真有道理!
如今這京城當中,的确有很多勳貴家明明已經降等襲爵了,可是府上的牌匾卻是遲遲不改換!
如今看來,卻是……”
“沒什麽不好說的,積年已久的問題,哪那麽容易解決。
回頭先拿哀家娘家殺雞儆猴!
别請罪,也别說不敢,哀家隻是說殺雞儆猴,也沒讓你把哀家娘家給滅了,抓起來教育教育,回頭哀家再看看,挑幾個資質不錯的子嗣培養一下,也好立起來。
哀家還能活幾年,他們要是自己不能立起來,等過兩年哀家升天了,不一樣得被趕出承恩公府?”
這下子,喬木才算大體理清了原身娘家是怎麽破敗的!
家裏得寵的沒本事,有點本事的庶子又被打壓,一直在吃太皇太後的軟飯,等到太皇太後一去,他們家又算哪個牌面上的人?
可不得攆出去,破敗而亡。
“皇祖母,您這說的什麽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
況且,若是直接對承恩公府下手的話,這……這會不會不好?
會不會有損您的名聲?”
當然了,徒明輝這麽說可不是擔心喬木的名聲,他擔心的是自己的名聲,畢竟最後動手的可是他。
喬木是什麽人,就算以前經曆的那些世界一直被亂七八糟的情感糾纏着,那也算是活的夠久了,哪能這點小心思都看不出來。
忙寬慰道:
“莫要擔心,到時候哀家親自下懿旨,必不會讓你擔了污名的!
也不要擔心哀家的名聲,哀家這麽做,到時候百姓隻會說哀家大義滅親,更何況,這家族就跟老樹沒什麽區别,不把枯枝爛葉,腐爛了的根系砍斷,這樹啊,就不能重新煥發生機,得腐朽枯死!
哀家這也是爲他們好!”
“皇祖母,您實在是太深明大義了,要是朝中勳貴大臣家的祖母都能這般深明大義的話,朕這做皇帝的,哪還有什麽要操心的事?”
徒明輝這話既是拍馬屁,也是他内心真正的感慨,自古以來,多是外戚内宦專權,有幾個皇帝能遇到頭腦這麽清楚的皇祖母?
“你小子嘴倒是甜得很!
哈哈!若是無事,今日就留在哀家這邊吃個午膳吧,自從二十多年前你出宮開府後,除了每年的除夕年夜還能在一起吃頓飯,好像就再也未曾單獨吃過了吧!
哀家依稀記得你小時候,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時候,你最是歡喜哀家這邊的蜜糖酥,隻因當時你母妃不讓你吃糖,每次來哀家這都要撒嬌吃個夠,是有這回事吧?
今日特地給你做了點!”
喬木看了下天時,同時也覺得先前對話半點都沒有體現出他們兩人的祖孫情誼,所以連忙站起來說起了過去的事,補救一下。
昨天剛梳理完記憶,因此,喬木現在對原身過去幾十年的記憶了解的十分清楚,甚至比原生自己都要清楚許多,所以才能張嘴就來。
回憶過去。
“皇祖母,那麽久的事您都還記得呢,就連我最喜歡吃蜜糖酥的事您還記得,我以爲沒人記得呢!
……”
徒明輝被喬木話題一引,不由也回想起了三十多年前,他剛進學的時候,最開心的那段日子,想着想着,眼眶不由有些濕潤。
那是很久以前了。
蜜糖酥也有許久沒有吃過了。
那股甘甜,卻從未褪去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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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