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蒙面女子的輕功不弱,饒是古雲天與袁風二人武功高絕,跟了沒多大一會,便把人給跟丢了。
既然已經知道不是袁風不是殺害捕快的兇手,古雲天當然不會再爲難于他,袁風向張寶兒和古雲天告辭後,便回了落花刀派。
張寶兒見古雲天一副怏怏不樂的神情,笑着安慰道:“古大哥,既然她人在泾州,我就會有辦法查出來,你也不用着急,靜候我的消息便是了!”
說完這話,張寶兒便獨自出了門,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麽了。
傍晚時分,一個黑衣人來到泾州驿站。
“屬下參見大人!”黑衣人向張寶兒施禮道。
黑衣人是聽風堂在泾州的頭目,燕谷雖然不在泾州,但張寶兒自然有他的辦法找到聽風堂的人。
張寶兒點點頭問道:“那白衣蒙面女子的住處查到了嗎?”
“查到了,在城外的一戶農家!”
“很好,現在就帶我去。”張寶兒起身
黑衣人将張寶兒帶到一處地方,張寶兒便讓他回去了。
月光下,白衣蒙面的女子還是白日那副裝扮,她依竹而立,長發衣襟随風輕飄,好似那思凡的九天仙女,不小心落到《寒山拾月圖》之中,那兩隻可怕的神獸就趴在她的腳邊。
張寶兒立在竹籬外,輕聲道:“這位姑娘,不知……”
張寶兒正思忖着該怎麽向下說,誰知白衣女子卻頭也不回,幽幽道:“你終于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張寶兒詫異道。
“我若不故意現身,你手下的人如何能找的到我?”白衣女子冷哼一聲道。
張寶兒大着膽子問道:“這位姑娘,你雖然蒙着面,但我卻總覺得眼熟,我們是否在哪裏見過?”
白衣女子愣了好一會,才道:“娑娜還好嗎?”
“娑娜?”張寶兒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道:“你是燕中儀?”
聽白衣女子問起娑娜,張寶兒終于想起來了,她正是娑娜在突厥時的閨中密友,突厥的國師阿史那竟流的唯一女弟子聖水宮宮主燕中儀。燕中儀武功頗高,當年張寶兒在突厥王庭與同俄定下三場的比試中,燕中儀在第二場中輕松戰勝了突厥第一勇士阙特勤,張寶兒對她印象頗深,難怪一見她便覺得眼熟。
“自從娑娜跟你離開突厥後,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燕中儀歎了口氣道:“當初我去比武是不得已,心中一直覺得愧對娑娜,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原諒我了沒有?”
張寶兒聽得出來,燕中儀說這話是動了真感情,而不似作僞,他趕忙接口道:“娑娜當然原諒你了,她還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看得出來,她也很在乎你這個朋友!”
“真的嗎?”燕中儀眼中竟然含着淚:“我真的太想她了!”
“當然是真的!等這事了結了,我就帶你去見娑娜,她一定會很高興的!”說到這裏,張寶兒沉吟道:“不過,燕姑娘,你這次殺人盜符,可把事情鬧大了!”
燕中儀輕笑一聲道:“虎符确是我所盜,但持械殺人的卻别有其人,你看看突厥聖水宮的這兩隻神獸,你就應該明白了!”
張寶兒望着趴在她腳邊的兩隻神獸,詫異道:“莫非你師父阿史那竟流也來了,這事就是他讓做的?”
燕中儀正要答話,卻聽有人喊道:“寶兒,你退後,待我拿下她,再行審問,不怕她不招!”
張寶兒扭頭看去,古雲天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顯然他是跟進着自己來到這的,也聽到了自己和燕中儀的對話。
張寶兒怕古雲天的火爆脾氣壞了事,急忙勸阻道:“古大哥,你聽我說,這裏面有蹊跷!”
誰知古雲天竟然不理不睬,飛身而起,兩爪如鈎,直向燕中儀的頭頸處抓來。
燕中儀急忙閃身,雖然避開了古雲天百無失一的‘掃眉抓’,但臉上的蒙面巾卻被他一把撕下,露出一張好看的粉臉來。
張寶兒在突厥見過燕中儀比武,那次她也是蒙面的,此時才算是真正見到了她的本來面目。他沒有想到,燕中儀竟然還是位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兩頭神獸從燕中儀身後繞出,一左一右,已将古雲天圍在了中間。
古雲天也被燕中儀的美貌驚得一愣,但想起自己的使命,又一次飛身撲上。
燕中儀從懷中一摸,竟摸出了兩條五彩的絲帶,她口中一笑,媚态橫生,彩帶竟若靈蛇般直向古雲天身上縛來。
兩頭神獸随着彩帶飛舞,直往他身上頂來。
古雲天右手一探,取出公門人常用鎖人的鐵鏈,漫空一卷,竟将燕中儀手中的兩條彩帶縛住,古雲天手中的鐵連奮力回撤,燕中儀一聲慘呼間,彩帶撒手,古雲天的鏈端縛着的兩條彩帶全部纏到了神獸的身上。
兩頭神獸被彩帶所縛,翻滾着已倒在了地上。
燕中儀雖然武功不弱,但遇到了刑部第一高手古雲天,無怪乎她一招吃癟,敗得稀裏嘩啦了!
古雲天手中的鐵鏈如靈蛇出洞般,朝燕中儀的身上縛去,燕中儀最終還是沒能逃出怪索的籠罩,兩條手臂已經被綁到了一起,古雲天牽繩一抖,燕中儀已被硬拉到了他的身前。
古雲天兇巴巴問道:“阿史那竟流在哪裏,兵部的虎符又被你們匿在何處?”
“想要兵部虎符,等下輩子再說吧!”燕中儀身形一縱而起,正要逃脫,古雲天右手中的鐵鏈一抖,燕中儀驚呼一聲,仰天倒在了地上。
兩頭神獸解脫了彩帶的束縛,在地上站起,又一次向古雲天挺角攻來。
燕中儀倒在地上一滾,在鐵連中掙脫身子,兩條腿猛踢古雲天的下盤,口中幸災樂禍地道:“找不到虎符,大唐兵刑兩部的那幫兇官匪吏個個腦袋都得搬家!”
古雲天退得快,兩條腿也被燕中儀踢中了七八腳,古雲天怒吼一聲,手上的鐵鏈一抖,纏在一頭神獸的尖角上,古雲天借力施力,用鐵連牽着一頭神獸朝另一頭的身上撞去。兩頭神獸‘轟’地撞在一起,一齊往燕中儀的身上砸去,燕中儀滑若泥鳅,在地上一滾,已翻出了兩丈。
古雲天正要撲身上前,忽聽不遠處響起了一聲悚人的長嗥!
長嗥聲中,那兩隻倒地的神獸又搖搖晃晃地站起,一前一後用尖刀似的利角,瘋狂地分别撞向古雲天和張寶兒!
神獸的兩隻尖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們殺不死,同時又是力大無窮,一旦長時間的纏鬥,最後肯定要吃虧。
古雲天與其中一隻神獸纏鬥,神獸一時半會也拿他沒辦法。
另一隻神獸向張寶兒惡狠狠而來,張寶兒心中有些發忖,出顧不得藏私,身形斜飛而起,落到了院中那間草廬的屋頂之上。
張寶兒身形還未站穩,卻聽燕中儀一聲尖叫道:“小心暗器!”
張寶兒的雙足已經深深陷入房頂的茅草之中,他還未等有所行動,隻覺得雙腿被千百隻螞蟻一齊狂咬。
屋頂的茅草之中,竟遍藏着聖水宮的獨門暗器‘千蜂針’,張寶兒一招失陷,真的是難以拔足了!随即茅屋的四面木牆中噴出了硫磺粉來,硫磺粉被木桌上的油燈點燃後,茅屋立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燕中儀一見張寶兒遇險,不顧一切沖進了屋中,在濃煙烈火中縱身而起,雙掌沖着張寶兒陷足的屋頂擊去!
張寶兒被燕中儀兩掌擊中足底,借力施力人已從火苗亂竄的屋頂上跌了下來!他腿上所中的千蜂針根根入肉,幾百個針孔細血涓流,他的兩條大腿真的是動不了了!
院中的兩頭神獸好像極懼火光,不敢靠近茅屋,卻圍攻起古雲天來。
燕中儀在院中濕漉漉的草地上将身上的火苗壓滅,她的兩隻衣袖上已流滿了鮮血!
燕中儀啓掌将張寶兒擊出屋頂的時候,兩條胳膊上也是受到了千蜂針的攻擊,看她痛苦的表情,十天半月之内兩條胳膊是不能用力了!
張寶兒皺眉道:“燕姑娘,謝謝你救我一次,我領你的人情,但盜符之事,你可得要說清楚!”
燕中儀着急道:“這事咱們放在後面再說,聖水宮的神獸懼怕明火,可這座茅屋一旦燒完,誰也無法保證它們會不會再對你客氣,如果不趁着這個機會逃走,再過一會兒,你想走都難了!”
張寶兒半躺半坐,兩腿上的針瘡痛得他五官都已變形,哪裏還有逃命的力氣啊。
茅屋上的餘焰漸熄,張寶兒雙手伏地幾次想站起來,雙腿卻無法吃力,急痛攻心之下,滿頭滿臉全部都是豆大的汗珠。
燕中儀見張寶兒還在硬撐,低身轉體,将一個後背全給了張寶兒道:“真是好人難當,你趕快抓住我,讓我背着你逃命吧?!”
茅屋上的餘焰已全部熄滅,隻剩下殘垣焦木猶吐餘煙。兩頭神獸的怪眼中兇光大漲,一前一後四隻如牛耳尖刀般的利角,直沖張寶兒頂刺而來。
張寶兒一聲驚呼間,雙手已牢牢地摟住燕中儀的脖頸,說什麽再也不肯撒手了。
古雲天見燕中儀擄走了張寶兒,心中大急,可卻被兩隻神獸回頭困住,眼睜睜看着他們轉瞬便消失不見了。
燕中儀背着張寶兒北行十裏,借着月光,來到一片山谷的空地,空地上全部都是礦坑,礦坑中間是一座煉鐵的洪爐,洪爐高有兩丈,拖着五六丈長的月影孤獨地立在山谷中。
燕中儀背着張寶兒從石爐底部裂開的牆縫中擠了進去。
煉鐵的洪爐分爲上下兩個部分,上面是一個将鐵礦石和黑煤混在一起燃燒的煉化爐,鐵礦石被燒成鐵水後,就會沿着爐底的孔洞流到下邊,而張寶兒和燕中儀所處的下部正是讓鐵水淌出的引流爐。
這種臨時避難的場所,是燕中儀來時便早就布置好的,這一路上有不少這樣的地方。在盜取虎符後回突厥的路上,她也需要休息吃飯和療傷,沒想到這會還真用上了。
這裏面本來就不大,原本設置的隻是燕中儀一個人待的地方,現在擠進兩個人來,空間便顯得更加狹小。燕中儀背立在引流爐中一個極爲簡陋的木床邊,将緊攬着自己的張寶兒喚醒,昏睡中的張寶兒睜眼,發現自己還抱着燕中儀的腰,趕忙撒手,尴尬地笑了笑。
燕中儀瞪了他一眼,一生氣便将他丢放在了木床之上。釘在腿上的千蜂針受到壓撞,隻痛得張寶兒滿頭滿臉全是冷汗。
燕中儀風狀,趕緊柔聲關心地道:“是不是弄痛了你?”
張寶兒歪倒在木床上苦笑道:“我累了你一路,你跌了我一跤,我們倆算是扯平了。”
燕中儀不再說話,擦去臉頰上的熱汗,從背囊中摸出一塊磁石,将張寶兒的兩腿和自己雙臂上所中的千蜂針全部吸了出來,然後又仔仔細細替張寶兒包紮好傷口。
張寶兒仔細回想着虎符被盜一事,大概心中也有了眉目:突厥國師阿史那竟流和燕中儀潛到大唐,燕中儀先行在袁風處盜得落花刀,然後又潛入兵部盜出調兵用的虎符。阿史那竟流用落花刀将刑部調查的捕快殺死,這原本就是嫁禍于人的詭計,落花刀派與刑部捕頭一旦火拼後,他與燕中儀也好從從容容地逃離,萬不想其中一頭不死獸被袁風抓獲,陰差陽錯之下,竟出現了燕中儀背負不能行動的張寶兒逃到這裏來!
燕中儀見張寶兒沉思不語,一腳将一個尺半高的木桶,從床後踢到了張寶兒坐的木床前,笑道:“你猜一猜,這木桶中裝的是什麽?”
張寶兒用鼻子嗅嗅緊蓋的木桶,道:“木桶中裝着什麽東西我怎麽會知道?”
燕中儀笑道:“想痛了腦袋你也猜不到桶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張寶兒不服氣地想了半天,揀自己愛吃的講道:“桶裏面一定有隻懷安百草集的風雞臘肉,野柳鎮王二嫂的熏腸也會有的,裏面還一定不會少了女孩子喜歡吃的糧果和密饴,最後,應該還有一瓶酒。”
“是一瓶波斯葡萄酒!”燕中儀笑道:“想不到我們的胃口也一樣?”
張寶兒雙手用力啓開密封着的木桶蓋,裏面竟‘吱吱’一陣亂叫,四散奔逃出十幾隻灰褐色的山鼠,兩人不由得一齊愣住。
“它們偷吃了你的風雞臘肉與熏腸還有糖果和密饴!”張寶兒結結巴巴地道。
“就給我們留下了一瓶葡萄酒!”燕中儀恨恨道。
張寶兒倒在床上大笑,道:“我們有座可以遮風擋雨的住處,還有一張能夠睡覺的木床,有酒可以喝,還有人互相陪着說話,這已經很不錯了!”
坐在床沿上的燕中儀也被張寶兒給說樂了道:“說的好,這瓶波斯葡萄酒你可以比我多喝一小口,算是獎勵吧!”
張寶兒苦笑着搖頭,卻發現自己的右衣服袖上,不知何時沾挂着一根銀白色的神獸的毛,張寶兒小心地将粗若豬鬃的獸毛用右手指取下,左手捏住另一端,兩手用力之下,獸毛好被他越拉越長,等到松手那獸毛又回縮成原來的模樣。
燕中儀笑道:“我曾經在聖水宮中,将神獸的一根獸毛用護身的短刀斬了七八十下,可最後還是沒有将其砍斷,我看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了。”
張寶兒望着燕中儀問道:“大唐兵部的虎符究竟被你藏到哪去了?”
燕中儀不耐煩道:“你愛信不信,兵符我早就交給師父了,看在娑娜的面子上,我再幫你奪回來也就是了!”
張寶兒輾轉到半夜才剛剛睡着,卻又被頭頂煉化爐中傳來的響聲驚醒,他歪首聽了一會兒,對驚醒的燕中儀小聲道:“是不是有人在上面添爐呢?”
燕中儀湊到底層爐壁上的縫隙前,借着月光,隻見頭戴着青銅面具的阿史那竟流站在煉鐵爐前,正将拾來的幹柴和一堆混好了的黑煤礦石先後投進了爐内。
燕中儀小聲道:“是我師傅。”
“啊?”張寶兒愣住了。
燕中儀又将張寶兒背起,張寶兒順着裂縫看見阿史那竟流将爐添罷,找來了一個長長的枯枝用火點燃,從引流爐的爐門探了進來,在流淌鐵水的圓孔下,将煉化爐底層的木柴點燃!
張寶兒也不明白阿史那竟流究竟想幹什麽,自己的雙腿又不能行動,如果強行沖出去向阿史那竟流冒然逼問虎符的下落,不用想也是在以卵擊石。
燕中儀背着張寶兒躲到底爐的角落中。随着二人頭頂的爐火熊熊燃起,底爐的溫度也是一點點升高,最要命的還不是令人無從躲避的高溫,而是那一股股飄來的濃煙,如果二人不小心咳嗽一聲,真的讓阿史那竟流聽到,恐怕立時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燕中儀叼來了半瓶喝剩下的波斯萄萄酒,張寶兒将衣襟撕下兩塊,用酒将衣襟淋濕後,分給燕中儀一塊,二人在濃煙中各自掩住了口鼻。
頂爐燒了半個多時辰,燕中儀和張寶兒口幹舌燥,衣服已經全被汗水所濕,一股色若紅蓮的鐵水從兩人頭頂上的引流洞中淌了出來,沿着鐵槽流到了爐外的石桶中,阿史那竟流取出來一隻鐵勺,喚過兩隻神獸,竟将那熱得可怕的鐵汁,一勺勺灌進了它們的鼻孔!
滾沸的鐵汁從神獸的鼻孔内灌到了它們的肚腹中,它們不僅絲毫未覺得痛苦,神态反而還相當享受,是酒足飯飽後的那種享受。
灌罷鐵汁,阿史那竟流丢掉鐵勺,仰天大笑道:“誰能想到虎符已被我化爲鐵水,早已灌進了神獸的腹中,狗官劉震南,我看你領着人馬還能到什麽地方去尋找虎符!”
張寶兒親眼看到這駭人的情景,阿史那竟流是想把兵部尚書劉震南置于死地,他們之間莫非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成?
阿史那竟流借着火光,從懷中摸出兩隻閃着金光的什物,用充滿柔情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随後銅面具下的兩隻眼睛兇光頻露,道:“駱師妹,虎符被毀,劉震南丢了腦袋,當年的血仇就算報了一半了。落花刀派的袁風殺了你,這一段血海深仇,我也一定要替你讨還,落花刀派,本國師也一定要你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言畢,率領着神獸向落花刀派五老峰的方向奔去!
燕中儀背着下肢受傷的張寶兒走出了匿身的底爐,兩個人站在星空下的空地上大口喘着新鮮的空氣!
燕中儀正要說話,卻見張寶兒怔怔瞅着自己,她低頭一看自己渾身濕淋淋的,身材凹凸有緻展顯無遺,頓時紅着臉輕斥道:“看什麽看?”
張寶兒不由心神一蕩,趕忙閉起眼來。
好半晌,張寶兒才睜開眼,在燕中儀耳邊輕聲地問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殺死神獸嗎?!”
燕中儀望着滿頭滿臉全是爐灰的張寶兒,道:“這兩隻神獸相傳是大禹治水年間,爲害人間的怪獸的遺種。阿史那竟流在将其獵得後,曾将突厥的能人異士,聚集在聖水宮中,他們想出了上百種匪夷所思的辦法,折騰了半年,最後也沒有将它們殺死,爲了徹底地毀了大唐的虎符,阿史那竟流才想出這化符爲水,喂獸爲食的天下第一損招!”
張寶兒聽罷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突厥的軍隊調動頻繁,與大唐的守軍戰事一觸即發,在這個劍拔弩張,兩國交惡的非常時刻,阿史那竟流夥同燕中儀盜走了兵部的虎符,原本就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目地。
兵部的虎符淨重六七斤,是将一隻回首望月的镏金鐵虎從頭至尾一分爲二,需要調動軍隊時,兵部留下一半,另一半會交給聽調的軍隊,做爲調動的憑證。這麽沉重的虎符,竟然被神獸當成了食物,如今隻好跟着這兩隻怪獸,等自己腿傷痊愈後,見機行事了!
想到這裏,張寶兒對燕中儀道:“阿史那竟流肯定是去找袁風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要想辦法在他之前趕到落花刀派,不然一切都晚了!”
燕中儀點點頭,站起身來,對張寶兒道:“還是我背你走吧!”
說完又恨恨叮咛道:“在我背上,不準亂動,也不準亂看,更不準胡思亂想,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不會,絕對不會!”張寶兒信誓旦旦道。
說罷,張寶兒心中暗笑:不動,不看,當然可以做到,至于胡思亂想沒有,她又怎麽會知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