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大唐,盛世長安。
在這個春意十足的季節,張寶兒終于又回到了長安。
楊思勖與張寶兒告辭後,便向李顯複命去了。張寶兒将一行人等安排在客棧住下後,與江雨樵和華叔走上街頭。
走在長安的大街上,張寶兒感慨地對華叔道:“長安城比我們離開的時候又繁華了許多。”
張寶兒一邊說一邊東張西望着,眼睛都覺得不夠用了。
張寶兒并不是随意出來溜達,他還有一件事情要辦。回到長安,得找個落腳之處,這麽多人至少也要置辦一處像樣的住所,現在對張寶兒來說,錢并不是問題。不過,張寶兒首先考慮的是陳松夫婦,必須把永和樓幫他們買回來,不然這都成他們的心病了。
轉眼便三人便來到了永和樓,站在永和樓前,張寶兒忍不住點點頭,和原來沒有任何變化,永和樓的牌匾還是原來的名字,就連外面的陳設也與之前一般無二。
張寶兒正要邁腿進去,卻聽見酒樓裏傳來一陣嘈雜聲,張寶兒詢聲走了過去。
“各位大爺,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們吧!”隻見一個老者向四五個人作揖求饒道。
這幾人都沒有胡須,看他們的服飾,毫無疑問都是宮内的太監。
領頭的一個太監細聲細氣道:“現在知道求饒了,晚了,兄弟幾個,給我砸!”
另外幾個太監聞言也不客氣,立刻砸将起來。
張寶兒立在圍觀的人群中,看着這一幕不由眉頭皺了起來。
“唉,造孽呀,這些人什麽時候才能讓我們安生呀?”張寶兒身邊的一個中年人歎了口氣輕聲自言自語道。
張寶兒看得出來,說話這人也是個生意人,他悄聲問道:“這位掌櫃,您也是生意人吧,這些太監是什麽來頭,怎的如此霸道?”
中年人打量了張寶兒一眼客氣道:“我是這永和樓隔壁布莊的掌櫃,敝姓王。這位公子,你是外來的吧?居然連内坊局的太監都不知道?”
“内府局?”張寶兒還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這麽回事!”
聽了王掌櫃的訴說,張寶兒這才明白。原來,内府局下屬于宮中内侍省,内侍省的太監貪得無厭,想盡辦法來欺壓和剝削長安百姓,不擇手段地掠奪,引起了長安百姓的痛恨,但是有冤往哪兒去訴呢?
這一次,他們在永和樓喝了酒不付錢,小二上前讨要,誰知這幾人覺得沒了面子,便借着酒勁将永和樓砸了。
“這麽說,王掌櫃也沒少吃他們的虧吧?”張寶兒問道。
王掌櫃苦笑道:“還用問嗎,這一年下來,誰能受得了?”
張寶兒點點頭,轉身對華叔道:“華叔,得勞煩您老人家出面了,将這閹人扔出去!”
“這事讓我來!”
話音剛落,江雨樵已經如一道閃電一般掠過。隻聽撲通幾聲,那幾個太監像麻袋一般被摔了出去,永和樓門前蕩起一陣塵土。
張寶兒走到店主面前問道:“掌櫃的,不知您尊姓大名!”
店主這才從驚慌中反應過來,他朝着張寶兒深深一躬道:“敝人是永和樓掌櫃趙豐,壯士出手相助,敝人在此謝過壯士!”
“說到這裏,趙豐催促道:“壯士,你們還是趕緊走吧,他們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若待會他們找人來尋仇,你們就走不脫了!”
“不妨事!張寶兒擺擺手道:“趙掌櫃,你到長安多少年了?”
“十年了!”
“十年了?”張寶兒又問道:“那陳掌櫃可認識陳松,兩年前他可是永和樓的掌櫃!”
“不認識!”趙豐搖搖頭道:“永和樓這兩年已經被轉手好幾回了!”
“轉手好幾回了?”張寶兒奇怪道:“難道這酒樓的生意不好做嗎?”
趙豐苦笑道:“說起來真是一言難盡呀!”
張寶兒對趙豐道:“我想與趙掌櫃聊聊,不知貴店可有安靜之地?”
“有的,有的,樓上有雅間,三位請随我來!”趙豐忙不疊道。
趙豐将三人引至雅間坐定,對他們道:“三位稍坐,我去準備些酒菜!”
不一會,雅間的門開了,趙豐引着夥計端着酒菜魚貫而入。
待酒菜擺好,趙豐對三人道:“這頓酒菜在下請客,諸位慢用!”
張寶兒起身道:“趙掌櫃,我叫張寶兒,不知趙掌櫃能否與我等同坐,我想問些事情。”
“自然可以,在下知無不言!”趙豐點頭道。
待趙豐坐定之後,張寶兒問道:“這内府局太監一直如此魚肉百姓嗎?”
趙豐臉上露出了憂郁的神色:“這樣的事情已經數年了,而且這兩年愈演愈烈。在他們的禍害下,我自買下這永和樓一直負債經營,隻是在苦苦支撐。”
“看來,這些太監真不是東西!”張寶兒恨恨道。
“其實,這内府局還不算厲害的,要知道那宮市更爲厲害。”看得出來,趙豐有一肚子的苦水。
“宮市?宮市又是怎麽回事?”張寶兒不解。
“宮中買宮外市場的物品,本來是由官吏負責的,可現在卻派太監來主持。他們每日有幾百人在長安東西兩市和繁華市區,看人所賣的東西,隻稱‘宮市’便取物付款,究竟是真還是假難以分清,沒人敢問他們是從哪裏來,他們用百文錢買價值幾千文的物品,還要索取進宮門時給看門人的錢和運入宮中的運費。百姓把物品帶到市場去賣,甚至有空手而歸的。說是‘宮市’,實際上是強奪。”
“難道就無人過問此事嗎?爲什麽不想辦法讓陛下知道此事?”張寶兒義憤填膺道。
趙豐一臉無奈:“這些人都是韋皇後的心腹,就算陛下知道了又有何用?陛下還不是得聽韋皇後的?”
張寶兒若有所思。
好一會,張寶兒看向趙豐:“既是負債經營,趙掌櫃爲何不将永和樓賣于他人?”
趙豐滿面愁容:“我何嘗不想賣?當年我買下這酒樓用了八千兩銀子,如今就算出兩千兩也無人問津,誰都知道現在買這酒樓,就如同一個無底洞,永遠也填不滿!”
張寶兒笑道:“趙掌櫃,永和樓我出一萬兩銀子買下了,你準備好房契,我現在就可以付錢給你!”
“張公子,這萬萬使不得,要知道……”趙豐驚呼道。
張寶兒擺擺手道:“趙掌櫃,自古邪不壓正,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有報應的!”
趙豐異常感激道:“既是如此,那我就謝過張公子了!不過,一萬兩太高了,您付五千兩這酒樓便是您的了!”
“趙掌櫃,你不用客氣,我說一萬兩便是一萬兩。再說了,我今後還要借重您呢,您不會推辭吧?”
“怎麽會呢?張公子,你有事盡管吩咐!”
……
張寶兒告别了趙豐,徑直向西市行去。
剛到西市門口,便見一個賣瓷器的中年人拿着一個瓷瓶上來搭讪:“客官,買一個把,這是宮裏流落出來的!”
“宮裏流落出來的?”張寶兒搖搖頭笑道:“你自個留着用吧!”
張寶兒正要向前走,卻突然聽到“嗙啷”一聲,瓷瓶竟然掉在地上摔碎了。
張寶兒微微一愕,卻聽那中年人憤憤不平道:“不買就不買,也不能将瓶摔了呀!不行,你得賠我!”
說罷,中年人便要上來揪張寶兒的衣領。
華叔輕輕一推,中年人噔噔退出去好幾步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來人呀,這人摔了我的瓷器,還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随着中年人的喊聲,瞬間便有十來個漢子圍了過來。
張寶兒已經看出面前這些漢子不是什麽善類,他剛回長安,不想在這裏惹事,便對地上那中年人道:“就算是我打碎了你的東西吧,賠給你便是了。說吧,多少錢?”
“你若願意賠,我怎會如此麻煩?”那中年人起身獰笑道:“我也不多要,五百兩銀子就行了!”
“五百兩銀子?”張寶兒皺了皺眉頭:“你這東西連二兩銀子也值不了,我給你十兩銀子吧,這事就這麽算了!”
“十兩銀子,這哪裏能夠?”那中年人惡聲惡氣道:“五百兩銀子,少一文錢都不行!”
張寶兒冷冷一笑道:“我現在決定了,一文錢都不會給你,你有什麽招數隻管使來!”
“呦呵,你小子玩橫的,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中年人一招瓣,那十來個漢子便操着家夥向張寶兒圍攏過來。
張寶兒也惱了,扭頭道:“華叔,别和他們客氣!”
張寶兒話音剛落,江雨樵與華叔就像比賽一般,同時撲向這十來個人。轉瞬之間,這些漢子便全部倒地哀嚎起來。
“你們等着!”那個中年人怨毒地看了一眼張寶兒,迅速轉身離開了。
張寶兒也懶得再理會他,與江雨樵、華叔二人往前走去。
沒走幾步,便見到一處客人頗多的店鋪,張寶兒轉頭對江雨樵道:“嶽父大人,這便是有名的西市飲子,據說喝了可以治百病。走,我們嘗嘗去!”
三人好不容易找着位置坐下,張寶兒笑着介紹道:“嶽父大人,此處生意好的出奇,還要等一會才能輪到給我們上飲子呢!”
江雨樵呵呵笑道“不礙事,不礙事,反正我們也有時間,寶兒,我還真沒有嘗過這西市飲子,你給我講講它的來曆,讓我也長長見識!”
“嶽父大人,其實這西市飲子最初不過是江湖郎中用來糊口的。早先,江南有一家四口,因家鄉遭遇災荒,生活困頓,不得已全家背井離鄉流落到長安城。但全家上下,毫無謀生技能,如何填飽肚子,實在是頭等大事。湊巧隔壁有個守寡老太太生了病,又無多餘錢醫治,這家父親姓朱,原本是個私塾先生,授課之餘曾鑽研過幾年藥書,本着死馬當着活馬醫的原則,當下試着開了個方子,讓女兒抓了副藥給老太太喝了,不想老太太過了兩天竟然生龍活虎,疾病全消。消息傳出,有附近的人家也來找朱先生看病,也都奇迹般治好了。朱先生的女兒靈機一動,當下勸說父親開個小鋪子,專門賣這治病的靈異湯藥。朱先生還心存猶疑,因爲他的湯藥方子,所用不過三四味普通藥材,而且價格都極其低廉,對于治病,實在毫無把握。但架不住女兒再三勸說,終于硬着頭皮上陣。又給湯藥起了個名子叫“飲子”,于是“西市朱家飲子”藥鋪終于開張。沒想到鋪子開張之後,生意意外的火爆,前來買湯藥的人絡繹不絕。起先也有人詢問藥方、病理,要求号脈問診,但朱家女兒十分伶俐,一律擋駕,隻說花五十文錢買一劑飲子吃了就可治病,來人将信将疑,隻得拿了飲子回家先試,一試之下啧啧稱奇。似乎不管你是什麽病,隻要這藥一進口,病就全好了。于是治病神藥的名聲不胫而走,飲子的售價也上升了一劑一百文錢,就這樣還是供不應求。人們不分遠近,全來這裏買藥,每天門庭若市,賓客無數,喧嘩聲充滿京城,甚至有人拿着錢守在門口,爲買一劑藥等上六七天,最後也沒買到藥的。朱家人于是在西市換了現在這個大的宅院,前面臨街屋舍做店面,後面院子住人,全家齊齊上陣,在大宅後院裏支上大鍋,白天黑夜連軸轉,切藥、煮藥一刻不停,以便讓飲子銷售不間斷。就這樣短短幾年時間,朱家已經迅速緻富,成了京城富戶,而西市朱家飲子也因‘千種之疾,入口而愈,百文一服’被譽爲長安一絕。”
“客官,你們的飲子!”小二端着飲子對三人招呼道。
“我倒要嘗嘗,看看……”
“閃開,閃開!”江雨樵的話還沒說完,便有一群人朝着店鋪而來。
剛才那個賣瓷器的中年人,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的身後還跟了十幾個人。
之前吃過虧漢子對着身後領頭的人道:“就是他們!”
“嶽父大人,這次就不勞您老人家動手了,讓華叔去吧,我可不想有人打擾我們的雅興!”張寶兒對江雨樵道。
江雨樵點點頭,對華叔道:“老華,去吧!别耽擱太久了!”
“島主,我明白!“華叔起身向那幾人走去。
片刻工夫,華叔便拍拍手回來了,笑着問道:“島主,這飲子的味道怎麽樣?”
華叔坐下,飲子還沒送入口中,便對張寶兒苦笑道:“姑爺,又有人來了……”
張寶兒頭也不擡揮揮手道:“老規矩,扔出去便是!”
華叔小聲道:“姑爺,恐怕,這次沒有那麽容易了!”
“哦?”張寶兒擡起頭來,原來熙熙攘攘喝飲子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他們三人被百十名衙役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麽大陣勢!”張寶兒嘴裏嘀咕着站起身來,走上前去沖着那群衙役喊道:“你們誰是領頭的,站出來與我說話!”
“大膽刁民,竟然敢毆打官差,還不束手就擒!”其中一個穿着捕快服的中年人大喝道。
面前之人張寶兒見過,他便是京兆府的總捕頭馬鳴。當年申輔在醉春樓被殺一案中,張寶兒見過馬鳴。但由于時間隔得太久,馬鳴早已經記不起張寶兒這個人了。
“讓我束手就擒?”張寶兒微微一笑問道:“你以爲你是京兆府的總捕頭,就可以讓我束手就擒了?”
馬鳴正要發作,他的身後卻突然出現一個身穿官服模樣的人。
張寶兒一見不由樂了,京兆尹周賢也來了,自己回長安就是來接任他的位置,沒曾想他們竟然在這裏先見面了。
周賢覺得張寶兒很是面熟,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看着張寶兒滿不在乎的模樣,周賢心中“咯噔”一下,他有意将語氣放緩道:“這位公子,本官乃京兆尹周賢,剛才是怎麽回事?”
“不知周府尹找我有何事?麻煩快點,我還忙着呢!”張寶笑嘻嘻道。
周賢頓時語塞:做京兆尹這麽多年,什麽嚣張人物沒見過,像面前之人如此嚣張還真是少見!
馬鳴大聲道:“你毆打官差,府尹大人是特來緝拿你歸案!”
“哦,緝拿我歸案,我知道了!”張寶兒這才明白對方原來是抓捕自己的。
不對呀,自己什麽時候毆打公差了?幹嘛要抓捕自己。張寶兒突然醒悟了,他問道:“等等,我什麽時候毆打官差了?”
馬鳴指着十幾個鼻青臉腫的漢子道:“他們難道不是你打傷的?”
張寶兒仔細一看,那些漢子正是前後兩批分别被華叔修理過的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是官差?那爲什麽不穿官服?”張寶兒瞪大了眼睛。
“他們都是爲京兆府服務的,雖然沒有官服,但與官差并無兩樣!毆打他們就等同于毆打官差了!”馬鳴臉色陰沉道。
張寶兒恍然大悟,轉過頭來對周賢道:“原來這些欺行霸市坑蒙拐騙之人都是周府尹派出去的,怪不得呢!”
周賢被張寶兒說的臉上挂不住了,他下令道:“來人,将三名人犯拿下!”
“慢着!”張寶兒大喊道。
“你還何話可說?”
張寶兒慢條斯理道:“我聽說能做京兆尹的,都是八面玲珑極有眼色之人,否則這官也做不長,不知你怎麽認爲?”
周賢聽了張寶兒話愣住了,不知他是何意。
張寶兒像是自言自語道:“想想也是,這長安是天子腳下,有權有勢之人多如牛毛,大街上随便撥拉幾個人出來,說不定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朝廷重臣,哪一個也不是小小的京兆尹惹得起的。若是沒有眼力勁,這官如何能做的長?”
周賢從張寶兒的話中聽出些端倪,似乎面前這年輕人并不簡單。
張寶兒的話一點都沒錯,周賢做了這京兆尹之後,真是一天好日子沒過過,每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要沒有眼力勁還真做不下去。長安城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周賢都刻在腦了裏了,可面前這個少年雖然面熟,但卻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爲了保險起見,周賢還是決定對張寶兒客氣些:“不知這樣位公子尊姓大名?”
張寶兒卻并不客氣:“還不到時候,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聽了張寶兒的回答,周賢越發肯定張寶兒身後背景不簡單,他不急不惱道:“這位公子,我職責所在,必須要帶你到京兆府詢問,請您配合一下。”
“到京兆府?”張寶兒點點頭道:“好,我跟你去!不過,你得稍微等一下!”
說罷,張寶兒正欲轉身。
“站住,你當京兆府的捕快都是擺設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馬鳴怒聲道。
“馬捕頭,你也太心急了,我們喝了這碗飲子便與你們去!如何?”張寶兒笑嘻嘻道。
“放肆!”馬鳴聽了這話似受了莫大的侮辱,他怒喝道:“來人,将人犯拿下!”
張寶兒卻似沒聽見一般向剛才坐的地方走去,幾名衙役掂起鐵尺便向張寶兒沖來。
還沒近身,這幾名衙役便如撞到了牆上一般跌了出去。馬鳴眼睛眯了起來,他看得出來江雨樵和華叔都是高手,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但馬鳴卻不能丢了面子。
正當馬鳴準備放手一搏的時候,卻聽到周賢喊道:“馬捕頭,退下吧!”
“府尹……”馬鳴有些不甘地喊道。
“我自有分寸,退下!”周賢面無表情。
張寶兒端起飲子對江雨樵道:“嶽父大人,有沒有興趣同我去京兆府看看?”
“好,看看去!來,幹了!”說罷江雨樵一飲而盡。
張寶兒将空碗放在桌上,抹抹嘴走到周賢面前道:“走吧!周府尹!”
“等等!”馬鳴又喊道。
“馬捕頭又要做什麽?”張寶兒斜眼看着馬鳴。
“我得把你們都鎖起來!”馬鳴冷冷道。
“不可能!”張寶兒想也沒想就拒絕道:“要鎖我們,我們就不去了!”
“若是拒捕,格殺勿論!”馬鳴毫不客氣道。
“你敢!”張寶兒針鋒相對。
“馬鳴,你退下!”周賢的聲音又響起。
“府尹,你怎麽能……”馬鳴又急又氣,說不出話來了。
“這位公子,請!”張寶兒越是強硬,周賢反倒對他越發客氣。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