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的身影,張寶兒心中一驚。
“影兒,你怎麽來了?”張寶兒急切問道。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影兒似乎很不高興,瞪着眼反問。
張寶兒拿她一點脾氣也沒有,隻得告饒:“好好好,你可以來!趕緊告訴我,究竟出什麽事了!”
“沒出什麽事,看你急的!”影兒瞅了一眼張寶兒,悻悻道:“島主到了,小姐讓你們趕緊回去!”
江雨樵到潞州了,張寶兒與魏閑雲對視了一眼,各自的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他們準備了這麽長時間,就是爲了等待江雨樵的到來。如今,江雨樵真的來了,他們便可以全面實施之前的計劃了。
一進院門,張寶兒便大聲喊道:“嶽父大人,嶽父大人!”
進了屋,張寶兒果然看到了江雨樵,他正坐在桌前與江小桐有說有笑。在江雨樵的身後還立着兩個人,一個是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另外一人看起來與江雨樵差不多年齡。
“嶽父大人,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都快急死了!”張寶兒笑呵呵道。
江雨樵沒有答話,而是突然闆着臉向張寶兒問道:“我走的這段日子,你有沒有欺負桐兒?”
“啊?”張寶兒愣住了,他有些語無倫次道:“我,我怎麽可能欺負小桐呢?”
見張寶兒這副模樣,江小桐不由嗔怪道:“阿爹是在逗你呢,你個老實疙瘩,怎麽偏偏就當真了?”
江雨樵哈哈大笑道:“好久沒見你了,忍不住與你開個玩笑,你可莫生氣啊!”
“隻要嶽父大人開心就好,我怎麽會生氣呢?”張寶兒這才松了口氣,又恢複了笑臉。
“寶兒,其實我心裏也着急!”江雨樵歎了口氣道:“回到島上,我先清理了門戶,将害了小桐的那個畜牲給料理了。我和桐兒很長時間不在島上,許多事情都需要一一決斷,耗費了些日子。另外,我還得挑些得力人手前來幫你,這一耽誤結果到現在才趕來!”
“不打緊,反正到潞州之後我們也是要做些前期準備的,這不,我們的剛剛準備就緒,您老人家便到了!”
“潞州現在是個什麽情況,快給我說說!”江雨樵迫不及待道。
“嶽父大人,先莫急!”張寶兒笑了笑,指了指江雨樵身後的二人,向他提醒道:“您老人家還沒有給我介紹上門的客人呢!”
“哦,對,你看我這急性!”江雨樵拍了拍腦門,站起身來對張寶兒道:“他們倆都是我符龍島的長老!符龍島總共有八位長老,我把最強的兩人帶來了!”
江雨樵先指着年齡大些的那位對張寶兒道:“這是郭濤郭長老,是我們符龍島的老人了!”
郭濤既不像江雨樵那麽鋒芒畢露,也不像華叔那般沉穩,而是渾身透着一股精明,他聽了江雨樵的介紹,抱拳向張寶兒恭恭敬敬道:“郭濤見過姑爺!”
見郭濤如此重禮數,張寶兒不敢怠慢,趕忙回禮道:“晚輩見過郭長老!”
江雨樵又指着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道:“寶兒,這位是吳辟邪吳長老!你莫看他年紀輕輕,可他的武功在符龍島上那可是數一數二的!”
吳辟邪一身白衣,潇灑之極,看起來像個玉樹臨風的富家公子。與郭濤不同,吳辟邪并沒有主動向張寶兒見禮,隻是微微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吳避邪這樣的舉動很是無禮,就連一旁的江雨樵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誰知張寶兒卻并不介意,他微微一笑,主動向吳辟邪施禮道:“張寶兒見過吳長老!”
吳辟邪見江雨樵對自己的舉動不滿,隻好向張寶兒草草回了一禮。
江雨樵狠狠瞪了吳辟邪一眼,這才向張寶兒問道:“寶兒,現在你可以和我說說潞州的形勢了吧!”
張寶兒也不隐瞞,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一一說與了江雨樵。
江雨樵聽罷,沉默不語,似在思索着什麽。
吳辟邪卻在一旁插話道:“生意與官場上的事情我不明白,可你說的那些什麽江湖幫派,隻要我們符龍島的人來了,那便都是土雞瓦狗,輕而易舉便可全部除去,不必過于放在心上!”
“輕而易舉便可全部除去?”張寶兒聽了吳辟邪大言不慚的話,也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吳辟邪滿是自信道:“姑父,你或許不知道,我們符龍島有一千八百戶一萬三千人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習武,其中光青壯就有四千多人。這一次,島主帶了的五十人來,都是精挑細選的,是符龍島的精英,對付他們是綽綽有餘了。”
聽了吳辟邪的話,張寶兒并沒有反駁,而是煞有介事地問道:“吳長老,莫不是你與潞州這些幫派的人交過手?”
“沒有!”吳辟邪搖搖頭。
“既然沒有交過手,你爲何會有如此自信?”張寶兒微微一笑問道。
“還用問嗎?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吳辟邪不屑一顧道。
“就算符龍島個個武功高強,可他們幾個幫派加在一起有幾千人,你敢保證這五十個人能毫發無傷嗎?”
“這……”吳辟邪就算再自大,也不敢保證自己的人毫發無傷。
“我嶽父帶出來的是活生生的符龍島子弟,若送回去的隻是一盒骨灰,我是不忍心的!”
“我們符龍島的子弟是不怕死!”吳辟邪豪氣沖天铿锵道。
“怕不怕死是一回事,該不該死是另外一回事!”張寶兒淡淡道:“反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
“那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麽辦?”吳辟邪有些不服氣道。
“你有沒有打過獵?”張寶兒沒有回答吳辟邪,而是突然反問道。
吳辟邪從小生活在符龍島上,自小與大海爲伴,當然是沒有打過獵了,但他卻不願意服軟,而是強硬道:“我雖然沒有打過獵,但卻聽說過,不知這和對付潞州幫派有何關系?”
“猛虎也好,惡狼也罷,獵人對付他們的法子不外乎三種!”張寶兒像是自言自語道:“第一種是與之搏鬥,隻到殺死獵物爲止。第二種是埋伏起來,突然襲擊它。第三種是挖一個陷阱,到時去陷阱裏收獲獵物。”
說到這裏,張寶兒瞅了一眼吳辟邪道“哪種更加省時省力,我想你心裏應該有數吧!”
吳辟邪張了張嘴,想反駁張寶兒,可卻想不出什麽合适的理由,隻好悻悻作罷。
張寶兒不再看吳辟邪,而是對江雨樵正色道:“嶽父大人,我正下一盤大棋,每步棋都不能走錯,若是您符龍島的人不能按我的安排去做,我甯肯不用他們!到時請您勿怪!”
“寶兒,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江雨樵拍着胸脯道:“符龍島自我而下,全部聽從你的安排,你隻管放心!”
江雨樵的話音剛落,郭濤便接着道:“我郭濤謹聽姑爺安排,絕沒有二話!”
江雨樵瞥了一眼吳辟邪,意思很明:你要怎麽做得亮明态度。
吳辟邪雖然心不幹情不願,但在江雨樵的逼視之下,還是向張寶兒抱拳道:“謹聽姑爺吩咐!”
當初,張寶兒讓顧全爲镖局選擇地方的時候,再三要求要大一些,就是爲了安頓符龍島這些人的。如今江雨樵一行來到了潞州,自然要住在镖局了。
張寶兒将符龍島的人全部安排好之後,便回了自己家。一進後院,魏閑雲早已在等着他了。
“怎麽樣?都安頓妥當了?”魏閑雲問漫不經心地問道。
“安頓好了!”張寶兒不由地歎了口氣。
“寶島,你是不是對那個叫吳辟邪很頭疼?”魏閑雲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呀!”張寶兒老老實實承認道:“現在,我們的每一步都要萬分謹慎,我很擔心因爲他的莽撞,最終壞了我們的大事!”
“現在也沒有什麽其他好辦法,先不說這事了!”魏閑雲話題一轉道:“我來找你,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張寶兒一看魏閑雲的嚴肅的神情,便知他所說之事肯定是非比尋常。
張寶兒有些不安地問道:“先生,什麽事?您說吧!”
“長安剛剛傳來消息,是關于長樂門的!”魏閑雲不緊不慢道。
“長樂門?”張寶兒有些奇怪道:“先生,咱們打聽的不是正義堂的消息嗎?怎麽變成了長樂門呢?”
魏閑雲一臉無奈道:“本來我們打聽的是正義堂的消息,可沒曾想,正義堂的消息絲毫沒有進展,卻順帶着知道了一些長樂門的消息!”
“快給我說說!”張寶兒有些迫不及待道。
魏閑雲講的很慢,張寶兒聽得很仔細。
終于,魏閑雲講完了,張寶兒的面上卻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現在我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了!”魏閑雲苦笑道:“但不管怎麽說,有點消息總比一無所知要強的多!”
……
五月初五端午節,長安镖局潞州分局開張了。
镖局的開張,既沒有廣發請柬,也沒有宴請賓客,隻是放了幾串鞭炮,挂了匾便算是完事了。
一直慢騰騰裝修的酒樓,在岑少白的全力監督之下,也加快了速度,到此時便已基本上裝修完畢。岑少白不折不扣地執行了張寶兒的交待,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果真是一分價錢一分貨,裝修後的酒樓金碧輝煌,比起之前的望月樓,不知要豪華了多少倍。就連潞州異常火爆的後來居,在它面前也變得黯然失色。
就在長安镖局潞州分局開張的這一天,酒樓外也貼了張啓示:本酒樓将更名爲永和樓,于三日後開業廣迎賓客,凡是在五月初八這一天光臨酒樓的客人,隻收半價。
若說镖局的開張并沒有掀起多大波瀾的話,那永和樓的開業啓示,則讓潞州城内的商家乍舌不已。誰都知道,後來居是白宗遠在潞州的招牌,現在居然有人明打明地向白宗遠挑戰,怎能不讓人不遐想連篇。許多人都在拭目以待,很想知道,此事最終會是個什麽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