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可真不夠意思,回來也不打個招呼,若我不來,你們是不是打算躲着不見我?”崔湜一見張寶兒與侯傑,便開始發飙。
張寶兒自知理虧,趕忙道:“崔大哥說的是,是我們的不是,走,叫上古大哥,我和猴子請你們吃酒去。”
“啊?現在?”崔湜趕忙搖頭道:“今晚就不去了!明晚吧!”
“那也好!明晚吧!”
“明晚可不能你請客!”崔湜道。
張寶兒搖頭道:“那不成,我們倆走的時候,就是崔大哥給我們餞的行,這次不能讓你再請客了!”
“我當然不請了,這次有人請!”
“誰?”
崔湜神秘兮兮道:“到時就知道了!你們倆可一定得去呀!”
……
日頭剛剛落山,張寶兒與侯傑便氣喘籲籲來到了金碧輝煌的東泰樓。
東泰樓是長安最大的酒樓,陳松當初所說八千兩銀子一頓飯,就是發生在東泰樓。進了樓内,人聲鼎沸,張寶兒和候傑眼睛都不夠使了。與東泰樓比起來,永和樓實在寒酸的緊。
“猴子,你說,誰會在這裏請我們倆在這種地方吃飯?”
侯傑搖搖頭:“你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就在他們忐忑不安時,一個小二迎了過來:“兩位客官,你們是吃飯還是找人?”
“吃飯!”
“是訂好的嗎?”
張寶兒點點頭:“天字甲八号!”
小二将他們引進一個雅間,桌上已經坐了四個人,張寶兒不由愣住了。
崔湜與古雲天在還在情理當中,可張寶兒沒想到龍壯與林雲也在。
“寶兒,快坐!”崔湜見張寶兒與侯傑在發愣,趕忙招呼道。
幾人坐定之後,崔湜道:“今天是大師兄請客,一來是爲寶兒與侯兄弟接見,二來是大師兄有話要說!”
張寶兒一聽便坐不住了,他趕忙起身朝着龍壯施禮道:“龍總镖頭,接風不敢當,我和猴子對不住您了!”
說到這裏,張寶兒看了一眼林雲又道:“這次是我和猴子做的不對,不幹林镖頭的事,請您放心,我們絕不會給镖局添任何麻煩!”
龍壯站起身來,滿臉通紅道:“寶兒,剛才崔師弟是顧忌我的面子,沒有明說。今日請你們來,龍某就是爲賠罪的!”
“賠罪?賠什麽罪?”張寶兒一頭霧水。
“燕大人的舉動已經傳遍長安城,長安镖局沒能爲燕大人盡一份力,卻隻顧着自己的利益,這要傳出去,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在長安混下去。好在寶兒你和侯兄弟拔刀相助,爲長安镖局挽回了顔面。在這裏,龍某代表镖局向你們二人賠罪了!”
說罷,龍壯朝着張寶兒深深一恭。
龍壯這一舉動讓侯傑也坐不住了,他趕忙起身,與張寶兒一起連呼“不敢當”。
“混帳!你還坐在那裏嗎?”龍壯朝着林雲斥道。
林雲起身羞愧道:“兩位兄弟,林雲鼠目寸光,總镖頭已經教訓過我了。我在這裏向二位賠罪了,請二位兄弟原諒在下!”
崔湜與古雲天也朝着張寶兒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自己做的是對的,看着這麽多人朝自己投來的贊許的目光,這些天來窩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張寶兒朝着衆人抱了抱拳,豪情道:“既是如此,就此揭過!沒有什麽賠罪,沒有什麽領情,咱們還和從前一樣。請各位看我的實際行動!”
“實際行動?什麽實際行動?”崔湜疑惑道。
“我,要把你們!”張寶兒挨個指着龍壯、崔湜、古雲天和林雲:“全部喝趴到桌子下面去!”
衆人聽罷,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
宋神醫的宅院内,張寶兒正坐在江小桐的床前,定定地瞅着她。
“你幾日沒來看我了?”江小桐嗔怪地問道。
張寶兒掐着指頭道:“三天!”
“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麽?”
張寶兒臉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有三件大喜事!”
“哦?說來聽聽,讓我也高興高興!”江小桐來了精神。
“這第一件,我也成東家了!”張寶兒将岑少白簽契書的前前後後講于了江小桐。
影兒聽了忍不住笑道:“我以爲是什麽事呢,這麽小的店鋪的東家,看把你給樂的!”
江小桐卻道:“影兒你不懂,你打小生活在符龍島上,吃穿不愁,想要花錢,随手就花。他就不一樣了,打小自己養活自己,空手來到長安,白手起家,能到現在這一步,已經相當不易了,他在乎的不是錢多錢少,在乎的是這個過程!”
張寶兒拍手道:“還是小桐最懂我了!”
影兒不服氣道:“小姐,你與我一樣,也生活在符龍島上,打小吃穿不愁,你怎麽會懂得這些?”
江小桐指了指胸口:“因爲我是用這,在聽他說的每一句話!”
影兒聽了忍不住打趣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姐你跟他在一起臉皮也變厚了,說起情話都如此肉麻!”
江小桐白了她一眼,又看向張寶兒:“第二件是什麽?”
“我和猴子又回到長安镖局了!”
“他們肯收留你們了?”江小桐問道。
張寶兒點點頭,又說了龍壯賠罪之事。
“這下好了,我也不用爲你們丢了差事而煩心了!”江小桐高興道:“我知道,你們做趟子手很快樂,隻要你高興,做什麽都好,不用在乎别人怎麽看。”
影兒在一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不用問,小姐又是用這裏聽出來的!”
“也不完全是!”江小桐感慨道:“經過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若是開心,就算馬上死了,都是值得的。若是不開心,活到千年又有何用?”
說到這裏,江小桐一臉柔情看着張寶兒:“你那句話說的真好,‘我更怕死的時候不快樂!’謝謝你!”
張寶兒朝着江小桐做了一個鬼臉,并沒有說話。
影兒見他們二人無視自己的存在,不由氣惱,大聲問道:“喂,你不是說有三件大喜事嗎?還有一件是什麽?”
“還有一件嘛!告訴你也無妨!”張寶兒笑着對影兒道:“我發現小桐越來越漂亮了!看來,這宋神醫的水平還是蠻高的!”
影兒做了個嘔吐狀,跑出門去,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
轉眼便進了臘月,冬季镖局的生意不多,張寶兒也樂得清閑,三天兩頭往江小桐那裏跑。江小桐身體恢複的很快,毒素一天一天越排越少,臉上的青紫已經沒有蹤影,雖然還有些蒼白,但也漸漸有了血色。最讓張寶兒高興的是,江小桐可以下地自己活動了,張寶兒一去,便會陪着她在院内散步。
到了年關,陳松與岑少白反倒忙了,生意頗爲紅火。張寶兒也插不上手,索性經常喊上崔湜與古雲天去吃酒,可不管哪次,他們都被張寶兒灌倒,盡管心中郁悶,可二人卻屢敗屢戰,有着一股不服輸的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