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施展神通将武德複活,然後在十娘的面前,戳穿武德的計謀。可惜武德實在是太狠了,直接魂飛魄散,根本就不給他化解困局的機會。。
難辦了!
事情不是一般的難辦。
當武家那恢宏劍光沖霄而起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麻煩大了。
“虞七!!!”十娘凄厲的吼叫傳來,伴随着無法言述的撕心裂肺。劍光收斂,十娘來到近前,一雙眼睛看着倒地氣絕而亡的叔侄二人,身軀一軟跪伏在地,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們是你的親兄弟,親侄子啊。你害死了武器還不夠,爲何連他唯一的血脈都不放過啊……”十娘在哭,撲在兩具屍體上,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虞七沉默,苦笑着道:“我若是說,這一切都是世家的計謀,武德與武成功的死,都是世家設計好的,你會不會信了我說的話?”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十娘擡起頭,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虞七聞言沉默,他知道十娘是不論如何都絕不會相信的。他現在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有時光回溯之術。”虞七看向十娘,然後屈指一彈,便要施展。
“不必了。是你逼死的,亦或者不是你逼死的,又有什麽關系?你爲了變法,已經害的武家家破人亡,你的親侄子、親兄弟紛紛隕落,難道你還要一意孤行的将你那變法推行下去嗎?”十娘打斷了虞七的施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虞七。
是變法害死了她的兒子,是變法叫她的兒子反目成仇。
白發人送黑發人,悲哀莫過于此。
“死一人而成全天下衆生,當死得其所。”虞七靜靜的道了句。
“你若一意孤行非要推行你那變法,便先将我給殺了。否則,我若是活着,就絕不會叫你變法成功。”十娘卷起地上的兩具屍體,然後身形遠去。
她沒有對虞七動手,更沒有拔劍,她實在是無法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狠手。
即便那親生骨肉害死了她的另外兩個骨肉。
十娘走了,看着十娘遠去的背影,虞七輕輕一歎:“這一局你們赢了。可那又如何?反倒是更加堅定了我變法的決心。母親走不了長生聖人大道,那就隻能走封神大道了。”
“世家就是要叫你母親出頭,牽引天下的力量來對抗你。你就算有萬千神通,也絕不能做出弑母的事情來。這一回世家将你逼上絕路,吃定你了。”太清聖人看向虞七。
虞七聞言沉默,半響過後才道:“他們不會赢。”
“我相信你能赢。他們這群壽數不過五百年的蝼蟻,如何知道長生巨頭的眼中,所謂愛橫情仇、人倫禮法皆是虛妄。十娘是你的母親不假,但卻也掣肘不得你。”太清聖人看向虞七。
虞七聞言點點頭,然後看向太清聖人:“聖人今日來所爲何事?”
“我如今已經将封神榜重新懸挂于道門祖庭”太清聖人意味深長的道:“恰巧,前日武器的魂魄進入了封神榜。”
虞七愕然:“這麽巧?”
“就是這麽巧”太清聖人道。
“那他們兩個豈不是白死了?”虞七問了句。
“确實是白死了。”太清聖人點頭。
虞七歎了一口氣:“真正的鬥法開始了。我本想與大嬸就此化解因果,相助其登臨長生果位。可誰知道,天公不作美,我又能如何?”
送走了太清聖人,虞七看向大殿中的骨架,然後對着那骨架吹了一口氣,隻見骨架現出原形,那鹿頭變成了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
“去将這肉身給一百零八位儒門聖賢送去,既然已經撕破面皮,那就是不擇手段。”虞七眯起眼睛:“儒門的請神之術已經傳下,我已經感應到了九州各地四面八方的香火。利用這子骞的屍體,激怒一百零八位儒門士子的怒火,然後叫其出手刺殺我北地士子,我正好趁機送一百零八門徒上路。”
儒門一百零八門徒,乃是大商最頂尖一八零家世家的家主,占據着儒門大義。
有這一百零八門徒在,儒家教義不能盡數掌控在他的手中,話語權柄就等同被人分潤。
可千萬不要小瞧孔聖弟子的名号,孔聖弟子的名号不是一般的值錢,在儒門中的影響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通過體内四萬八千神祗,他能感受到冥冥中無數儒門弟子已經與神祗産生感應,接受神祗的力量下界,守護其靈台深處。
太清聖人這個時候懸挂封神榜,便已經說明了一切,儒家弟子不怕死亡,所有北地儒門士子即便是真的隕落,也會進入封神榜謀得一個前程。
變法之事不着急,還需一步一步的來,一點點踐踏世家的底線,但卻又不至于叫世家直接跳起腳來造反。
世家造反他确實是能直接将其盡數撲滅,但所造成的的動蕩、傷害,卻是虞七所不能接受的。
他要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神州,要是神州動亂一朝回到解放前,到那時給了外族可乘之機,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先将儒門一百零八位聖人弄死,用以殺雞儆猴震懾天下世家。然後在廢除奴隸法,收取一部分底層人的信仰。”虞七心中念頭流淌,思路前所未有的明确。
很快,有侍衛擡着那森森白骨,向朝歌城外走去。
朝歌城外
一座大宅院内
儒家一百零八位聖賢正坐在一起,思忖着虞七的動作與想法,眼神裏充滿了凝重之色。
就這般将衆人叫入大内深宮,吃了一頓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就叫衆人回來了,這事情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
“你們說,到底爲了什麽?虞七爲什麽将咱們請入大内深宮?”子夏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解。
“不知。虞七此人行事天馬行空,叫人沒有辦法去追及。咱們要是能跟上虞七思路,早就将他給打入萬劫不複之地,那裏還容他在這放肆。”子貢吧嗒着嘴:“不過那殿中鹿肉不知是用何等秘藥喂養,現在依舊覺得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正說着話,忽然隻聽門外侍衛道:“諸位老爺,門外傳來宮中法旨,說宰相大人有禮物要送給諸位大老爺。”
“剛剛還在商議門道,眼下這門道不就來了,正要看看虞七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子夏看向門外:“叫他進來。”
話語落下,隻見兩個侍衛擡着一個擔架,那擔架上蓋着一層黑布。
衆人齊齊向着那被黑布蓋住的擔架望來,俱都是心中詫異,不知虞七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藥,那擔架中是什麽鬼。
不過,這副擔架大家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裏看到過。
怎麽那麽像是之前衆人在大内吃鹿肉的時候,捆綁梅花鹿的擔架。
兩個侍衛将擔架放下,不等諸位門徒開口發問,二話不說拔腿就跑,生怕跑的遲了,被那諸位門徒吃掉。
衆人不知道擔架中的是什麽,但擡着擔架的侍衛,可是心中清楚的很。
此時也不由得感慨大内的那位心狠手辣,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虞七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衆人心中詫異,紛紛擡起頭望去,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我來看看,這虞七想要耍什麽手段。”隻見子淵一步邁出,抓住擔架一角,猛然伸出手去将其扯開。
下一刻,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映入衆人眼簾,場中諸位聖賢俱都是不由得心中一陣驚呼,聲音裏充滿了駭然之色,一道道驚悚寒意自後背直沖腦門。
“這是……子骞師兄?這是子骞師兄!”子夏看着那屍體,頭顱下的森森白骨,眼神中露出一抹駭然。
“這擔架、子骞的身子怎麽會在這裏!”子貢此時瞪大眼睛,下一刻腹中翻江倒海,猛然嘔吐出來。
之前那梅花鹿肉,就他吃的最香。
霎時間,場中一片嘔吐,尤其唇齒間的異香,更是叫衆人恨不能将整個嘴巴扣下來。
“虞七,你敢如此暴行,我儒門與你沒完!”
“子骞師兄!!!虞七,我子夏與你不死不休!”
“虞七,你敢如此歹毒,我定要你重陽宮血債血償,殺光重陽宮的所有士子!”
“爲子骞報仇!”
“咱們打不過虞七,難道還不能刺殺重陽宮的士子?由咱們親自出手,九州何其廣大,那虞七找不到兇手,隻能乖乖的認了。”
“殺光所有重陽宮的異類。”
一時間小院内喝罵、嘔吐之聲直沖雲霄,喧嚣之聲不斷,接連沖天而起。
大内深宮
虞七背負雙手,站在欄杆處,一雙眼睛俯視着上京城。
“餌料已經布下,能不能上鈎,就要看爾等本事了。”虞七眼神裏露出一抹笑容:“你們放心,我絕不會直接推行新政,我會一點一滴的将爾等硬生生的給磨死。我要在爾等悄無聲息之間,盡數埋葬。”
摘星樓上
子辛靜靜的倚着欄杆,在其身邊啓與椿恭敬站立。
“唉!”子辛幽幽一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