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急眼了尚且會咬人,更何況是曾經的黃家天之驕女,大商的女主人。
“我是誰?”那聲音輕輕一笑:“你不是想要将那妖女趕出皇宮,你不是想要将你的兒子推上王位,你不是想要将子辛打入萬劫不複之地嗎?我是可以幫助你的人。”
“幫助我?”黃氏攥緊手中劍柄:“憑什麽?”
“況且,我可從未有過你說的那般想法,更不曾想将我兒子推入那王位。大王在世一日,便是至高無上的王,沒有人能忤逆了大王的意志,誰又敢去謀朝篡位,去打那個位置的主意?大王是無敵的,沒有人能巅篡了他的統治。”
“哈哈哈!哈哈哈!你明明心中充滿了不甘,你怨恨子辛不顧你二人數十年情誼,不顧數十年夫妻恩愛。當年錯非黃家鼎力支持,子辛也絕難登臨那個位置。你在怨恨子辛過河拆橋,你心中恨不能将其碎屍萬段,奪了他的王位。”聲音充滿了奇異的蠱惑力:“你并非是不想,而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休得胡言亂語,你這妖人,還不速速顯形,叫本宮一劍斬了你。”皇後聞言頓時大怒,眼神裏一抹冰冷的殺機在不斷閃爍。
“呵呵~”隻聽得一道冷笑傳來,虛空一陣扭曲,一朵黑色連花在大殿中憑空浮現,緩緩盛開。一襲黑袍人影,此時就站在那蓮花前,靜靜的看着黃氏。
“你是何人?也敢闖入我大商來禍亂宮廷?”黃氏拔劍,對準眼前的黑袍人。
“你說子辛天下無敵,卻隻是因爲你眼界太低,不知這世上高手。據我所知,這世上能勝過子辛的,不說有很多,但找尋出三五位,還是不難的。”黑袍人轉過身看向黃氏:“至于說我是誰?”
“我是能相助你達成所願,推翻子辛統治,擺脫眼前困境的人。”黑袍人輕輕一笑。
“推翻人王統治?簡直是好笑。你可知道人王神通道法幾何?你可知道,人王的實力幾何?你這藏頭縮尾之輩,就連名号都不敢相告,也配說推翻人王統治?”黃氏的眼神裏充滿了嗤笑:“雖然不知你是如何進來的,更不知你如何知我心事,但今日不論如何都不能放你離開。”
話語落下,寶劍斬出,瞬間向着眼前的黑袍人斬殺了過去。
劍光過處,人影破碎,黑蓮崩塌。
黃氏一愣:“這麽弱?不可能!這麽弱的修士,是如何闖入大内深宮的?”
“哈哈哈,你殺不死我!”就在黃氏愣神的一刹那間,猶若是時光倒流一般,刹那間物質重組,破碎的黑蓮重新恢複,那散落一地的人影,此時也化作了正常人形。
“我就是你的心魔,你的心魔不滅,我就不死。”魔祖輕輕一笑:“我雖然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但我記得有人曾經喚我爲:魔祖。”
“魔祖!!!”黃氏刹那間面色蒼白,沒有半分血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人影,目光裏充滿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你爲何出現在我的體内?”
“有心魔的地方,就有我。況且,我也是來幫你的,你不必害怕。”魔祖輕輕的笑了笑。
“我不信!我不信你會那麽好心!你快從我的體内出去。”皇後吓得慌了神,這可是魔祖啊,他就算是久居深宮大内,也聽聞過此人的名号。
“我是來幫你的,你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沒有我的幫助,你想謀朝篡位,簡直是異想天開。”魔祖嗤笑一聲:“我若離去,你隻怕離死不遠了,那妲己的報複,頃刻而至。”
黃氏聞言陷入沉默,雙手握住的寶劍松開,然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求魔祖助我一臂之力,隻要魔祖不傷害我那兩個孩兒,任何要求小女子都赴湯蹈火,必定完成。就算是魔祖要奪舍了小女子的肉身,小女子也心甘情願絕無二話。”
“呵呵,就你這麽點微末修爲,你這具肉身我又豈會看得上眼?你莫要多想,老祖我存在于衆生的心頭,隻要衆生心有怨念,我便會一念而起。之所以相助你,也是老祖我有自己的考慮罷了。”魔祖嗤笑了一聲,黃氏的擔心,他一清二楚。
可别忘了,他就是她的心魔!
“不知老祖如何助我?”黃氏苦笑一聲。
“想要推翻子辛的統治,怕是唯有逼宮造反。你可有造反的勇氣?”魔祖看向黃氏。
“沒得選擇”黃氏眼神裏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機。
“隻是子辛修爲深不可測,想要逼宮造反,就必須要找到能對抗執行的高手。”黃氏一雙眼睛看向魔祖。
“制衡子辛的高手,我倒是有了人選。當年夏朝最後一位君主夏桀脫困而出,此人獲得共工本源,一身本事堪稱驚天動地,可與子辛拼殺個旗鼓相當,甚至于更甚一籌。到那時,我便可趁機入了子辛的心神,在其心中種下魔種。此獠雖然修爲強橫,繼承了蚩尤的力量,但卻有一個緻命的缺陷,他的元神沒有蚩尤金身守護。那三條真龍雖然厲害,但老祖我的心魔乃是由内而外。隻要他起了火氣,便是老祖我的機會。”魔祖眼神裏露出一抹笑容:“奪舍了子辛,老祖我可一步登天,省去不知多少麻煩。”
“我得了子辛的肉身,你獲得了大商的權柄,化解了自身危機,此乃互惠互利之事。”魔祖看向黃氏。
“可是,我黃家已經灰飛煙滅,想要造反,沒有兵将不行。”黃氏搖了搖頭。
“翼洲侯被子辛奪了女兒,卻毫無交代,使得翼洲侯在八百諸侯面前顔面盡失,隻要其中一位王子親自前去說和,翼洲侯定可乘機出兵。”魔祖看向黃氏:“更何況,道門的大土真人弄丢了大乙真人的九龍神火罩,你可前往道門,以九龍神火罩爲依憑,诓騙那大雲與大土下山相助。”
“憑你祖父黃龍真人的交情,此事不難辦。”魔祖不愧是魔祖,三言兩語已經替黃氏找出了一條生路。
“拜謝魔祖大恩,隻是還請魔祖指點迷津,賜告夏桀的所在之地。”黃氏再拜。
“你且聽着,我告訴你。”魔祖附在黃氏耳邊低語,然後化作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整個大殿内又空蕩了下來,唯有黃氏一人立于大殿,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不過是幻境罷了。
“殷郊、殷壽,你們進來。”黃氏整理心情,對着門外道了句。
話語落下,隻聽得一道腳步聲響,殷郊與殷壽連忙快步闖入大堂,待看到形容枯槁的王後,俱都是忍不住悲從中來,跪倒在地,痛呼道:“母後!”
“吾兒莫哭!”黃氏站起身,撫摸着二人頭頂:“如今,你我母子再無生路,那女人攜仇恨而來,你我隻能拼死一搏。今我要舉大事,你二人可願跟随?”
“啊???”
兄弟二人如遭雷擊,一雙眼睛駭然看向皇後,身軀癱軟在地。殷郊眼眶含淚:“母後,您莫非是得了失心瘋?怎麽青天白日之下,胡言亂語了起來。”
“母後,我去喊禦醫!”殷壽也是面無血色。
“我隻問你,你二人可願跟随。”王後收回撫摸二人頭頂的手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身軀顫抖,此時如遭雷擊,大腦轟鳴一陣空白。待過了片刻,才見殷郊道:“母後,我去!我願與母親一道赴死,隻是需将弟弟留下,也好留下個爲你我母子二人收屍的人。”
“不可。”殷壽斷然拒絕:“我是弟弟,理應我去,兄長乃是未來王子,隻要熬得過父王,未來未嘗沒有替我與母後報仇的時機。”
“母後!”
“莫要吵了!”黃氏猛然一甩衣袖,打斷了二人的話:“覆巢之下無完卵,你我母子三人性命相連,其中兩個犯事,另一個豈有幸免的道理?即便是那昏君網開一面,但卻也是用不得重用。不過,留下一道香火總歸是好的。”
黃氏目光掃過兩張年輕、無畏的面孔,然後将目光看向了殷壽:“我兒,你可怨恨母親欲要舉大計?”
“孩兒無怨!妖妃如此嚣張,坐以待斃,更是死無葬身之地。孩兒甘願與母後一道闖出一條乾坤。”殷壽面色堅毅。
“好!好!好!不愧是娘的好兒子。”黃氏一把拍在殷壽的肩膀上:“想當年你才不過七歲,尚且不足娘的腰帶高,如今也是個頂天立地,迎難而上的男子漢了。”
說完話,隻見皇後手掌落在了殷壽的腦後,然後殷壽身軀一軟,徑直暈了過去。
“娘?”殷郊詫異。
“将你弟弟帶回去,你我母子二人爲你弟弟搏出一條生路,你可敢與我一道前行?”黃氏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殷郊。
殷郊面色蒼白,手指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長劍,聲音确實前所未有的堅定:“有!”
“今夜,你持我符诏,前往翼洲侯府一行。”黃氏眼神裏露出一抹冰冷的殺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