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真人如夢初醒,似乎是在絕望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必須要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他必須要好好的活下去,隻要他還活着,黃家的底蘊就還在。他就是黃家的底蘊。
隻要黃天化與黃天祿還活着,黃家的未來還有希望。
人死了又能如何?
百年時間,數代人都已經繁衍出來了。憑借他在重陽宮的地位,重建黃家并不難。
關鍵是,要知道黃家究竟得罪了什麽人,是什麽人在針對黃家,要将黃家拖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日不找到那個兇手,就算是黃家再次建立起來,覆滅也不過是旦夕之間。
關鍵是要找到那兇手屠滅了所有黃家領地權貴的理由。
“你之前說,那人使用極寒之力,可以冰封天下萬物,就連時光都能凍結?”黃龍真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
凍結時光,那該是何等偉力?
堪稱是不可思議。
“不錯,就是凍結了時光之力,那人手段怕是唯有聖人才能抗衡,已經不是咱們兄弟能應付的。當時虧得我有困仙繩護體,否則隻怕已經遭受了劫數。”大土道人眼神裏滿是心悸。
“如此強者,必然不會無名無姓,定是在曆史上留下了姓名。師弟且先回祖庭查閱典籍,看看典籍上記載的自太古以來各路強者的信息。普天下,能凍結時光的,怕是極其稀少。”黃龍真人低聲道:“我還要去西岐看看,不知虞七那混球會弄出什麽亂子。武彩屏與紫薇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難道他還能強行棒打鴛鴦不成嗎?”
聽了這話,大土道人遠去,老道士強忍着悲痛,一路徑直向西岐趕去。
西岐大地
虞七站在黑水河畔,遙遙的看着那沖霄佛光,再看看西岐的群山遍野,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這西岐大地卧虎藏龍,倒是好造化。”
“不過,西岐與武家聯姻,怕是會将武家至于萬劫不複之地,此事我是萬萬不會準許的。”虞七縱身而起,身化流光遠去,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西岐的宮阙外。
大紅燈籠高高挂,紅色的剪紙貼在窗子上,整個西伯侯府邸似乎還殘留着昨日裏大婚的喜慶,那股喜慶之意似乎猶自尚未散去。
有仆役正持着掃把,清理着地上的碎紙、狼藉。
虞七面色嚴肅,身穿一襲白衣,身騎白馬,似乎與白馬融爲了一體。此時手中持着一根金黃色的馬鞭,靜靜的站在西伯侯府外。
擡頭觀看西伯侯府上空的氣息,虞七不由得面色一沉,雙目内寫滿了陰森與殺機。
透過法則之眼,他能看到武彩屏的氣機與紫薇的氣機竟然糾纏在了一處,果然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
“該死的!這群老家夥果然都是深不見底之輩,一個個老奸巨猾變幻莫測。我還想着算計黃龍,可誰知道轉眼就被黃龍擺了一套。”虞七攥着馬鞭的手指有些發白。
“不知這位公子來我西伯侯府可是有何吩咐?”有侍衛看到身騎白馬,氣勢不凡的虞七,眼神裏露出一抹詫異,連忙上前恭敬一禮,然後開口詢問。
“叫紫薇與武彩屏出來。”虞七話語冷漠,他不想和一個侍衛計較。
侍衛聞言一愣,敢在西伯侯府面前直呼自家大公子、夫人名諱的,絕不是一般人。
就算是權貴,也絕對不是一般的權貴。
這等人物,自己是萬萬惹不起的。
侍衛不敢多言,隻是道了句:“尚未請教閣下名号,稍後小人也好向公子交代一番。”
“虞七”虞七淡淡的道了句。
侍衛腳步匆匆遠去,虞七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六姐在西伯侯領地生活的如何了。稍後要是紫薇出來,看在西伯侯的面子上,我留他一命,也算是給我六姐一個面子。但是,武彩屏我必須要帶回去,給當朝天子一個交代。”
虞七心頭念動,無數思緒在腦海中流轉而過。
西伯侯府邸内
紫薇與武彩屏新婚燕爾,正偎依在床前,耳磨鬓染訴說着幾十年的相思之苦,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打破了清晨的甯靜:“大公子,門外來了一個白衣公子,自稱是虞七,此人在門外直呼公子與夫人的名諱,還要請您與夫人出去相見。不知是否需要小人将其趕走?”
“虞七?”紫薇面色一動,眼神裏露出一抹動容。
“按理說,他即便是找上門,不也該是在昨日之前嗎?怎麽今日才找上門來?”武彩屏面色詫異:“莫要理他,将他打發了就是。”
“不可,虞七此人性格霸道,若見不到你我,稍後隻怕會大打出手。到時候惹出動靜,波及到西岐的百姓,怕是不美。”紫薇心中略作沉吟,然後快速合計了一會才道:“速去請虞家六娘前來。”
他既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誨,豈能半點準備也沒有?
虞六娘就是他的一張牌。
大門外
虞七端坐在白馬上,隻聽得腳步聲響,一道道熟悉的氣機靠近,就見一襲紫色衣衫,面色華貴的紫薇自門内走了出來。
在紫薇的身後,乃是武家小姑武彩屏,以及還有一位面容熟悉的女子——虞六娘。
“弟弟-——”看到身騎白馬的虞七,虞六娘頓時眼睛一亮,整個人已經撲了過來。
看着眼前的虞六娘,虞七頓時撐不住架子,本來準備好的氣勢,霎時間瓦解崩潰。
“姐,你怎麽在這裏?”看着眼前的虞六娘,虞七眼神裏露出一抹不解。
他是允許虞六娘來到西岐,并且托人照顧,但此時虞六娘絕不該出現在紫薇的府中。
“弟弟不知,我與紫薇公子一見如故,況且當年在西岐一個人孤苦伶仃,紫薇公子纏了我許久,我便下嫁給他了。”虞六娘面帶羞澀,然後大眼睛打量着虞七:“小七子,你還是和當年一樣,什麽變化都沒有。十幾年過去,歲月在你的臉上不曾留下半分風霜。”
看着眼前的虞六娘,在聽着耳邊的話語,虞七頓時如遭雷擊,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啥玩意?紫薇竟然對自己的姐姐下手了?
“混賬!我早就該想到!我早就該想到!”虞七此時氣的怒發沖冠,眼神裏一抹恐怖的殺機在醞釀,一張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整個人的表情僵硬的像是一塊木頭。
隻是當着虞六娘的面,卻不敢有任何發作,一雙眼神裏的火氣卻似乎要将紫薇點燃,面色僵硬一笑,隻是笑的卻比哭還要難看:“姐,你怎麽……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此去朝歌千裏之遙,我人生地不熟的,哪裏能給你傳信?更何況,紫薇公子對我着實是不錯,我們已經有了兩個子嗣,你來得正好,且看看你兩個外甥。”虞六娘笑容很幸福,眼神裏都透漏着一股甜意。
不管紫薇有什麽目的也好,還是真心實意也罷,他對虞六娘确實是很好。
“咯吱!”虞七袖子裏握着馬鞭的手掌不斷的青筋暴起,擠出一個笑容,看着虞六娘:“姐,我與紫薇還有武彩屏有些事情要談,你先去一邊回避,這種事情你不适合攙和進來。”
“我知道你想要說些什麽,他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虞六娘一雙眼睛看着虞七:“紫薇與彩屏姐姐心心相印,乃是一對苦命鴛鴦,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你又何必飛來找麻煩?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因緣……。”
“姐!”虞七開口打斷了虞六娘的話:“這是我與紫薇的恩怨,武家與西岐的恩怨。你嫁給紫薇我不管,但我的恩怨,您也不必多說。”
虞七的話語依舊是那般強勢霸道,聲音裏充滿了濃濃的不容置疑:“你且去一邊候着,待我處理了眼前之事,在于你叙舊。這等家國大事,豈有女人指手畫腳的份。武家府邸錯非出了一個老太君,又豈會犯下這等糊塗事?你休要啰嗦,速速退下吧。”
“弟弟……”虞六娘的眼神裏滿是擔憂。
“休要啰嗦,這等事情涉及到數千口人命,無數人的命運會爲之改寫,姐姐還是好生的安歇着吧。”虞七周身氣機湧動,隻見虞六娘身形後退,眨眼間退出了千丈外,然後不待其開口,已經物質轉化,化作了一枚石雕。
“虞七賢弟……”紫薇起手一禮,想要開口說話。
“你住口,現在還沒輪到你說話。”虞七面色冰冷的道了句。
虞七目光一轉,看向了武彩屏:“武彩屏,老太君死了!”
“什麽?”武彩屏一愣,眼神裏充滿了不敢置信:“不可能!絕不可能!我出嫁之時,老太君尚且身體硬朗,尚且有數十年壽數,怎麽會死亡?你休要唬我。”
“因爲你,老太君自盡于祖祠之内。武家上下,數千口人命,盡數被人王看押,等候你的一個交代!你爲了所謂的兒女情長,竟然将武家推到這等萬劫不複之地,于心何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