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羅漢大陣,雖然降妖除魔威能足夠,但是用來求雨……而且還是這種天災人禍的天地之力,想要求雨更是難上加難!”一邊藍采和接過話語:“若是布下十方甘霖大陣,慈航普度法壇,倒是有幾分希望。”
“這和尚一身修爲精湛,不該不知這般道理,或許是有什麽奇特的辦法也說不定!”十娘聞言搖了搖頭:“靜觀其變。”
隻見摩達走上祭台,對着十方躬身祭拜,然後口中默誦經文,一道奇異的韻律在天地間響起。
接着,隻見那和尚大袖一翻,一隻金缽出現在手中。
金缽上一道淡淡的金黃色神光浮現,就像是如今烈日高懸,也不能遮掩那淡淡的金光。
無窮慈悲、浩蕩的梵音傳唱,在其手中響起,那金缽上無數誦經聲響,似乎有無窮衆生在誦讀佛法。
隻見摩達盤坐,正襟危坐,将金缽置于胸前,然後手中默默掐訣,結出一方智慧印,落于金缽之上。
嘴皮碰撞,接着便是浩蕩的誦經聲,傳遍九天十地,灑遍天地四方。
鋪天蓋地的誦經聲,浩浩蕩蕩向天地四方而去。
伴随着那和尚的念誦經文,隻見金缽内無窮金光迸射,直插雲霄晃動九天十地。
然後無窮的經文,自那金光中飛舞盤旋,佛音浩蕩傳遍方圓百裏。
誦經聲響,佛光浩蕩,一切妖魔鬼怪,俱都是面色驚悚的驚叫着竄逃而出,向遠方奔馳而去。
無數來不及逃跑的鬼怪,在佛光中化作了一道金黃色身影,被金光同化,成爲了浩瀚佛經中的一個字符。
“這是……當年佛祖的傳法金缽!這是佛祖的衣缽!怪不得這和尚敢用十八羅漢大陣來求雨,有此神器在,何愁不能降雨?”藍采和瞳孔一縮,失聲驚呼。
縱使是以他的修爲,在看到那金缽之後,都不由得被奪了心神。
佛祖的金缽!
那意味着什麽?
聽說過衣缽傳人嗎?
傳的便是這個‘缽’。
那個金缽,意味着佛祖傳承,佛門正統。
“這老和尚的來曆,了不得!”一邊梁坤忍不住驚呼出聲。
“……”佛音浩蕩,傳唱起來連綿不絕。
伴随着誦經聲,九天十地似乎爲之感應,刹那間翻江倒海的雲霧,自九州四面八方洶湧而起,向着翼洲而來。
“慈航普度神咒”藍采和吧嗒着嘴:“這可是佛門的至高神咒之一,需要開了六神通的大能,才可修煉。”
“成了”瞧着那洶湧而來的雲頭,十娘道了一句。
不論是三山道的五個道士也好,還是藍采和、十娘也罷,瞧着那翻湧而來的黑雲,俱都是沒有任何懷疑,這降雨之術已經成了。
呼風喚雨之術,最難的便是起雲,隻要有了雲頭,降下大雨不過是水到渠成而已。
台上的摩達,也是滿臉輕松,眸子裏露出一副淡然,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祭台上,十八羅漢此時投影自虛無中來,落于和尚背後,一道誦經加持。
伴随着那恢宏的誦經聲回蕩,天地間的雲霧翻滾的更加劇烈。
“怪哉!”
眼見着天空中黑雲翻滾,和尚背後的十八羅漢虛影誦經聲逐漸浩蕩,天空中的雲霧已經化作了水滴在虛空飛舞,但地面上似乎有一股灼灼之氣,所有水滴在靠近地面千丈的一刻,雨水瞬間憑空蒸發。
一炷香後,和尚眉頭皺起,誦經聲停止,就連那滿天異象,也消失無蹤。
“怪哉!”摩達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大日,似乎遇見了不解的難題。
不單單和尚,此時十娘與藍采和,諸位翼洲地界的大能,俱都是察覺到了不對勁。
“果然,我翼洲大旱,沒有那麽簡單!”周姒眉頭皺起,秀麗的雙目看向高空雲層,眸子裏一抹神光在流淌。
事情自然是沒有那麽簡單!
翼洲大旱五個月,絕非沒有任何的異兆。
“我就不信了,不管是誰,都休想阻擋我降雨!”摩達擡起頭,看向天空中翻滾的雲層,與大地上沖霄而起的灼灼氣機,緩緩閉上眼睛,然後背後一道金光凝聚,化作了一道丈五金身。
“吽嘛尼叭咪吽!”
隻見那和尚手中印訣變換,竟然化作了六字真言,然後對着那金缽釋放,接着就見金缽中一條水龍,猶若是瀑布倒卷一般,直插雲霄。
“此乃佛祖金缽,能容納四海之水,其内有十方世界,我就不信你還能蒸發一個大海!”摩達的眸子裏滿是凝重。
求雨不得,那就直接做法,将金缽中的水送入高空,化作雨水灑落大地。
“好寶物,有此寶在手,就算合道境界的大能,也要爲之慎重一二,不敢随意出手”藍采和看向那金缽,露出一抹眼熱。
“你可莫要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佛門中還是有些老不死的,絕非你能招惹的!現如今天下大赦,佛道出山,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間,絕非以前了!”十娘警告了一句。
藍采和聞言搖搖頭:“我若是搶了這金缽敬獻給大王,也不知大王是否會賞我靈丹妙藥。”
此時此刻,無數翼洲城中的百姓俱都是齊齊擡起頭,瞧着半空中電閃雷鳴,不斷交鋒的水火之氣,俱都是紛紛跪倒在地,不斷叩首祈禱。
浩浩蕩蕩的信仰之力沖霄而起,向着摩達彙聚而來,隻見摩達背後金身印訣變換,寶瓶印使出,那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信仰,盡數沒入了寶瓶印中,化作了一滴滴金液,不斷滋潤着其背後金身。
那金液似乎有玄妙之力,隻見其身下金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實,彈指間便化作了丈六金身,一道恢弘浩蕩的氣機沖霄而起,天地間似乎有玄妙氣機降臨,落入金身中,被那金身熔煉。
“合道了!這和尚好機緣,竟然借助翼洲百姓的願力,突破了金身之境!直接由返虛跨入了合道妙境!”十娘駭然失色。
“佛門秃驢的妙法就是這般不講道理,理論上隻要信仰之力足夠,就算是不死不滅的聖人,都分分鍾突破給你看”藍采和面色有些不好看。
道門中人苦苦修持,在深山老林打坐一甲子,也未必及得上這些和尚講道一日的機緣。
尤其是在盛世,佛門的信仰、香火更是暴增,門中高手猶若雨後春筍,不斷冒出。
“不過,雖然是合道境界,但這願力卻不好消受。若不能還願,隻怕會被萬民因果反噬,直接跌落合道境界不說,隻怕丈五金身也會被直接跌落,化作了丈四金身,比之練虛也不如。甚至于,更厲害直接身死道消,就此滅亡!”藍采和眸子裏泛酸,嘀咕了一聲。
伴随着丈六金身凝結,隻見那金缽化作流光,竟然直接與丈六金身融合,整個丈六金身變得凝實無比栩栩如生,透露着一股不朽、不磨的力量。
“以佛祖金缽寄托法相,這和尚的金身穩了,好大的機緣!縱使完不成願力,有金缽鎮壓因果,也未必會打落境界,頂多是日後因果纏身,劫數不斷罷了”十娘眸子裏一抹劍意閃爍。
佛門的妙法很難想象,先前那和尚比之自己都有不如,但是得了翼洲數千萬百姓的加持,竟然直接一步登天,凝結了金身,突破至合道境界,簡直不講道理。
“被算計了!這和尚根本就不是沖着廟宇來的,而是沖着我翼洲百姓的信仰來的!”大堂處,翼洲侯面色有些凝重,一抹不虞閃爍,手掌緩緩落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合道境界的大能又如何?
他有翼洲侯的鎮印,就算聖人降臨,他都不會懼怕,更何況是合道境界的大真人?
“父侯莫要急躁,不管如何,隻要大和尚能求來雨水,便足矣!”周姒站在翼洲侯身邊,壓住了翼洲侯的肩膀。
翼洲侯動作一頓,看着那丈六金身,還有虛空中翻滾的雲層,不斷咆哮的閃電,手中刀柄逐漸松開:
“若能求來雨水,這虧我甯願吃下。若是求不來,休怪我翻臉無情。”
陶家大院
虞七眸子裏一道神光流淌,擡起頭看向遠方,眼底生死之氣流轉,萬物本質在其眼中流轉而出。
丈六金身,等于十九米接近于二十米的金身,那沖霄而起的佛光直插雲霄,浩蕩的誦經聲能消弭人心中的戾氣。
此時此刻,站在庭院中,虞七心中躁動的念頭,刹那間盡數消失無蹤,眼底唯有一片平和。
天空之中的水汽,與大地中的灼熱之氣不斷交鋒,伴随着那金缽積蓄四海之水,與層中水流像是瓢潑一般覆壓而下。
一丈
兩丈
三丈
灼熱之氣不斷被鎮壓,水汽不斷下降。
眼見着數千丈的高空中水汽不斷降臨,那肉眼可見的水花翻滾,距離地面隻有十幾米的距離,衆人甚至于能夠清晰的聞到空氣中的水汽。
“這降雨,算是成了!”虞七伸出手,甚至于能夠一把将不斷灑落的水流捧起來,水珠在其掌心遊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