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怕鬼嗎?
毫無疑問,自然是怕的,而且還怕得要死。
若是積年小鬼,武者一口氣息便可将其噴死。若是那些數百年道行、千年道行的老鬼,武者一身氣血不但不能克制,反而會成爲大補之物,助長了鬼怪的道行。
就像是如傘女這般的大鬼,不能說是恐怖,而是相當恐怖。君不見大廣道人練虛巅峰的存在,面對傘女連面都不敢見,而是直接選擇遁逃。
不逃不行啊!
這等存在,已經汲取純陽之氣,距離血肉衍生也不遠了,豈是能用恐怖來形容的?
傘女出手,教訓幾個黑甲武士,不費吹灰之力。
待到山下,虞七背着陶夫人,抱着琵琶,徑直在山中奔走。過山川如履平地,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來到了山巅。
略帶濕潤的空氣,還有那散發着濕潤的清香,琵琶站起身子:“好美的地方,此地就算住一輩子,也絕不會厭煩。”
“确實是個好地方,空氣前所未有的清新,若在此地居住,必然能延年益壽!”陶夫人也跟着道了句。
虞七心頭念動,各類物資紛紛的自其根本法符印内墜落,精米細面、柴米油鹽、還有各類布匹、肉類,俱都是紛紛墜落而下。
“我先去組合床!”虞七買的是城中木匠早就打造好的組合床,開始動工組建床榻。
這個世界沒有棉花,山中居住早晚有些涼,虞七賣了十幾件胡裘,還有一個銅爐,安在了屋子中。
不過一日間,所有的擺設皆已經造好,然後三人便在山中定居下來。
此地不拘萬法管,自由自在無憂無慮,乃是修行的好地方。
一眼望去,群山俱都被收之于眼底,整個方圓數十裏景色盡數落入眼簾。
虞七端坐在山頭,手中拿着大廣道人賜下的法訣,露出一抹思索。
縮地成寸,本質上還是大地法則的運用。想要施展縮地成寸,一則要有足夠強大的法力、神魂,能夠撥動大地法則。二要天人合一,能夠感應到大地的脈搏、律動。
法訣在其腦海中流淌而過,虞七慢慢站起身:“我體内有先天息壤,腳下湧泉穴時刻在與大地氣機交流,時刻處于人地合一的狀态,人法天天法道,想要領悟大地的脈動對我來說不難。”
“唯一難的是我還要修煉誅仙四劍的劍胎,所有法力優先供給誅仙四劍的劍胎,留下的其餘法力,還要用作防身,哪裏有多餘的法力去施展縮地成寸?不過,縮地成寸确實是一門妙訣,有無窮妙用,好多不能施展霧氣變的地方,用此神通到合适!”虞七閉上眼睛,慢慢的感悟大地律動。
霧氣變實在是太過于聳人聽聞,一個大活人活生生的變成了霧氣,此等術法神通,在這方世界也從未聽人講過。
大地是有脈搏的,就像是人的血脈一樣,虞七腳踏大地,無盡生機順着湧泉穴,不斷向體内湧來,沖刷着其體内的一切。
虞七心頭逐漸沉寂,神魂與大地感應,在那一刻他似乎變成了一塊毫無聲息的雕塑,與整個大地融爲一體。
一入定,便是三日。
三日過後
虞七睜開眼,迎着天邊驕陽,腳下微不可查的散發出一股玄妙律動,然後一步邁出,再出現已經是五步開外。
“縮地成寸對我來說不難,而且與我想的不同,施展縮地成寸與大地感應,刹那間律動合一,反而會有大量的大地生機卷起,沖刷着我體内的一切,彌補着我體内的法力虧耗。施展縮地成寸隻要不消耗過度,反而會有大地生機進入我的體内,滋潤着我的身軀,孕養着我的劍氣!”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神光,然後下一刻周身氣機迸射,一步邁出,腳下一道道韻律直達湧泉,然後灌入體内。
“一步邁出,距離不超過五步,灌入我體内的大地生機不但能彌補虧耗,還會有所剩餘,用來滋潤我的精氣神,用來修煉誅仙劍氣!”虞七一步步在雲澗山中走着:“一步邁出超過六米,便會消耗與滋潤平齊,雙方互補。若是超過八米,将會入不敷出,消耗我體内的法力,影響我的誅仙四劍修煉進度。”
虞七站在雲澗山腳下,感應着體内幾十道劍氣,在神魂中縮成一團,化作了一個虛幻的小丸子,然後擡起頭看向府城方向,一道念頭在腦海中劃過:“殺還是不殺?”
腳步站定,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冷然:“殺!”
他有斬仙飛刀,更有傘女護持,如今隐匿深山老林,若不能快意恩仇,修行這術法神通又有何用?
“大不了,我就在這深山老林裏躲一輩子,朝廷奈何不得雲澗山的盜匪,奈何不得鐵彪等人,難道就能奈何的我嗎?”虞七面帶冷色,擡起頭看向天空大日,然後身形扭曲,化作了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
換了那破舊衣衫,掃過山間的樹木,虞七手起刀落,随意砍了一擔柴,擔負在肩頭,然後腳踏大地,一陣律動劃過,再出現時已經是五米開外。
能夠施展縮地成寸,又能彌補誅仙劍胎,他何樂而不爲?
雙眸内流露出一抹神光,虞七看向遠方,眼睛裏殺機流轉,慢慢悠悠的進了翼洲城内。
虞七擔着柴火,也不吆喝,隻是在城中轉悠,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府衙外。
瞧着府衙上空那黑色的虛幻真龍,眼睛裏露出一抹凝重:“大商龍氣。”
大商龍氣乃是破滅萬法的根本所在。
虞七隻是擔負着柴火,在府衙門前轉悠,過了半日才見一道身影愁眉不展的自府衙内走出。
“轎夫!”李鼎呵斥了一聲,就見有府衙的轎夫走出,快步來到其身前:“大老爺,請上轎。”
李鼎聞言點點頭,然後不緊不慢的掀開轎子,正要邁步走入轎子内,可是下一刻不知自哪裏來的一個櫵夫,忽然間急匆匆的與李鼎撞在了一處。
“砰~”
李鼎不修武道,卻是被撞得一個踉跄,差點跌坐在地。
“你這賤民,毛手毛腳莫非沒長眼睛?竟然敢沖撞你家大老爺?”李鼎頓時怒火中燒,忍不住開口一陣喝罵,聲音裏滿是道不盡的怒火。
站穩身形,手掌擡起,看着那五短身材的轎夫,猛然一巴掌向那櫵夫臉上抽去:“我打死你個賤民!我打死你個賤民!你這肮髒龌龊的賤民,毀了大老爺我的一身衣衫。沾染了你等賤民的沆瀣味道,大老爺我今日都要惡心一天。”
李鼎罵罵咧咧,舉起手掌高高揚起,可是卻再也沒有打下去的機會了。
一股劇痛傳入腦海,然後李鼎呆住了,口中喝罵也戛然而止,被那鋪天蓋地的疼痛所取代。
“……”緩緩的低下頭,一把鋒利的柴刀,不知何時已經沒入其胸膛,準确無誤的刺破了其心髒。
柴刀與其胸膛緊緊的卡在了一起,所以沒有看到任何的血液流淌而出。
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嘲弄,手掌緩緩的握在柴刀上,緩緩的欲要拔出。
“不……要……”李鼎面色絕望的看着虞七,一旦柴刀拔出,其必死無疑。
“你這厮作惡多端,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這混賬!”虞七眼睛裏露出一抹殺意,然後猛然抽出柴刀,下一刻血液噴濺而出。
柴刀随手扔在地上,那一堆幹柴散落在地。
伴随着虞七消失在茫茫人海,四個轎夫以及府衙前的衙役不由得一聲驚呼,刹那間府衙前亂成一團。
“是誰?到底是誰?”李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虞七背影,眸子裏滿是不甘。
他不甘心!
家中如花美眷十幾個,尚未來得及享用。
他還年輕,家中錢财堆積如山,尚未來得及花銷揮霍。
然後無盡黑暗襲來,李鼎跌落在地,氣絕而亡。
府衙内
送走了李鼎,府尊孫小果端起茶盞,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諸般過往,眼睛裏一道道念頭流轉而過。
“老爺,莫要多想了,如今既然已經投靠翼洲侯,咱們便收縮手腳,安穩度日便是。隻要大老爺不在招惹是非,那躲在暗中的大手,總歸是沒有出手的機會。有風雨,翼洲侯在外面擋着,咱們隻管躲在裏面過好日子就行了!”孫夫人緩步自堂内走出,來到了孫小果身邊,輕輕揉捏其肩膀。
“我就怕往日裏結下的仇敵太多,我肯放下,但他們卻不肯放過我。我如今已經逐漸日落西山,手中權柄逐漸爲翼洲侯所奪,隻怕那群人爪牙不斷露出,開始對我進行撕咬了!”翼洲侯的眼睛裏滿是凝重。
“砰!”
就在夫妻二人商議之時,忽然一陣急促腳步聲響,卻見一捕頭猛然撞開屋門闖了進來。
見到那徑直闖入的捕頭,孫小果忽然心頭一動,一股不妙之感自心中升起。
府衙内平日裏規矩最是森嚴,錯無驚天大事,那捕快絕不會如此無禮。
心中念動,尚未轉換完畢,忽然隻聽那捕頭一陣焦急的道:“大人,不好了!師爺遇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