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鐵彪的謾罵,虞七沒有動作,隻是轉過身靜靜的看着他。
四目相對,感受着對方眸子裏毫無半分火氣,鐵彪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整個人莫名其妙的冷靜了下來。
見鐵彪不在聒噪,虞七搖了搖頭,一雙眼睛看着對方,然後掃過那滿地屍體,混元傘轉動,所有的屍體盡數被收取的點滴不剩,所有的屍體盡數被收入混元傘,成爲了混元傘中的養分,滋潤着傘女的靈魂。
“倒是一件好寶物!”鐵彪怒罵了一陣,躺在泥濘中靜靜的看着虞七:“你死後,這件寶物便是我的了。”
虞七不理他,隻是拿出一條繩索,将鐵彪捆綁住,然後拖拽着其身軀在山間行走。
“藏寶的地方在哪裏?”虞七拖拽着鐵彪,向大堂中央走去。
鐵彪此時閉口不語,虞七也不多問,隻是靜靜的在山中走着,瞧着一片殷紅的泥濘,被血水染紅的山川,眼睛裏露出一抹思索。
數萬兩白銀不是一個小數目,輕而易舉的便被虞七找尋到。
見到自家積蓄下來的銀錢被人收走,鐵彪也不開口,隻是看着虞七動作。
掃過那被鎖住的數十位山下貴婦,大戶人家的小姐,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奇異之色,轉身看向鐵彪:“将你的修行秘法交出來。”
他看上了鐵彪的修行功法。
銅皮鐵骨,确實是不同凡響。
鐵彪閉上眼睛,不言不語,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虞七也不急躁,此時不緊不慢的拿起燈火,緩緩的将盜匪居所點燃。盜匪的老巢,乃是陳年古木搭建,一碰到火光,霎時間火焰沖霄,黑煙滾滾。
“尋常刀劍殺不死。你說,烈火能不能将你燒死?”虞七眸子裏露出一抹怪異。
“呵呵,你爺爺我的銅皮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你雖然以雷霆将我擊倒,但要不了三五日,我便可恢複如初,到時候便是你的死期。錯非我鐵骨未成,豈會懼怕你那區區雷霆!”鐵彪冷然一笑。
“刀槍不入我見過,水火不侵還要比劃比劃!”虞七心中念動,提起鐵彪脖子,猛然一甩,就見鐵彪墜入了火海之中。
烈焰熊熊,焚燒萬物。
“啊~”
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響,鐵彪似乎被人蹂躏了不知多少遍的聲音,此時沖霄而起。
烈火熊熊,就算是真的鋼鐵,也能燒軟,更何況是鐵彪修煉的法體?
“原來你的水火不侵是唬人的貨色!”虞七手掌一招,虛空中雲霧彙聚,化作了一隻大手,将火焰中的鐵彪拿了出來。
身化雲霧,不單單是簡簡單單的神通變化之術,更是其領悟了法則之力後,修成的無上神通。
此時鐵彪周身一片殷紅,猶若是剛剛出鍋的烙鐵,體内道道黑煙不斷噴出。
“呵呵,烈焰殺不死我,頂多是爲我錘斷銅皮,助我煉法大成!”鐵彪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他。
“哦?”虞七不緊不慢,不鹹不淡的道了句,上下打量着對方,貌似對方的銅皮,确實是有所精進。
“好玄妙的修行法門”虞七心中對銅皮的修行法門越加好奇。
“烈火奈何不得你,那是因爲你銅皮太過于玄妙,卻不知你的五髒六腑有沒有你的銅皮玄妙。你的銅皮,能不能護持住五髒六腑!”
虞七拖拽着鐵彪,一路徑直來到山巅,然後繩索遊蕩,鐵彪被吊在了懸崖邊:“你若不告訴我銅皮的修煉法門,我便将你扔下山崖。你雖然修煉成了銅皮,刀槍不入,卻不知能不能将你摔死!”
鐵彪聞言頓時變了顔色。
銅皮鐵骨,一經大成,便天下間少有克制之法。
水火不侵、刀槍不入皆是其神通之一。可惜鐵彪修行不到家,這數百丈高的懸崖,一旦跌落下去,皮膚或許不會有什麽大礙,但是體内的五髒六腑,必然會摔成爛泥。
但,即便如此,這口訣也絕不能說出來!
絕不能說出來!
說出口訣,自己便毫無價值,不還是死路一條?
“口訣乃不傳之秘,你休想得到!你就算是将我折磨緻死,我也絕不會吐露半個字!”鐵彪冷然道。
虞七搖了搖頭,瞧着面色堅定的鐵彪,随手一抛将鐵彪在懸崖上空來回抛起、拿下:“你可要想清楚,是法訣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不論如何,你都不會饒恕我的性命,不是嗎?”鐵彪冷冷的看着他:“殺了我,你終有一日,也會被我身後的人殺死。”
虞七動作一頓,将鐵彪拉了回來,仔細在其周身一陣摸索:“沒有?”
“哈哈哈,你這厮當真是愚蠢,口訣關乎重大,法不傳六耳,更不會落于紙面,我又豈會寫成書信帶在身上?”鐵彪嘲弄一笑。
虞七一雙眼睛靜靜的看着鐵彪,下一刻手中長刀飛出,劃破了其周身的衣衫,刹那間被其撥成一隻大白羊,在山風中挺蕩。
“沒有?”虞七将其翻來調過去,甚至于腳掌都沒放過,可惜卻沒有經文雕刻其上。
“你這功法是何名字?說出來,爺給你個痛快!”虞七用刀尖挑着鐵彪的下巴。
“給我個痛快?我怕你殺不了我!”鐵彪冷然一笑
虞七看着那萬丈懸崖,有心将鐵彪推下去摔死,可不知爲何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妥。
萬一懸崖摔不死這孫子,被其趁機逃了怎麽辦?
“你真以爲我殺不死你?”虞七忽然收了手中長刀,面無表情的站在山風中看着鐵彪。
不知爲何,此時瞧着面色平靜的虞七,一股不妙的預感自鐵彪心中升起。
虞七内視,自家‘承載乾坤’的符篆内,先天息壤上一株清脆的葫蘆藤在緩緩生長。
心頭念動,一顆翠綠色的葫蘆,被其拿在手中。
葫蘆清脆,嬌豔欲滴,猶若是一隻玉石雕飾品。
虞七靜靜的看着他,手指輕輕撫摸着那猶若玉石雕飾品般的葫蘆,一雙眼睛不包含半分感情的看着他。
“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說還不是不說?若說,我放你一條生路。若不說,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虞七話語淡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我會信?”鐵彪冷然道:“更何況,我覺得你根本就殺不死我”。
虞七歎息一聲,然後托起手中葫蘆,眼睛裏露出一抹神光。
斬仙飛刀他已經祭煉了三年,但還是第一次用出來。
虞七輕輕一拔,葫蘆塞子被其拔出,隻見一線毫光自葫蘆樓内升騰而起。那毫光背生雙翅,面孔虛幻朦胧,但卻與虞七有七八分相似。
一線毫光剛剛出現,虞七便有所感應,元神内的那一縷本源毫光,随之震動呼應。
“這是???”鐵彪看着那升空而起的毫光,忽然心頭一動,面色悚然,一股不妙的預感自心中毫無征兆的升起。
“請寶貝葫蘆轉身!”虞七冷冷一笑,并沒有回答鐵彪的話。
“嗖~”
那一線毫光迸射,在虛空中一轉,刹那間定住了鐵彪的泥丸宮,亦或者說是定住了其泥丸宮内的精氣神三寶。
然後隻見毫光飛出,瞬間沒入了鐵彪泥丸宮内,其精氣神瞬間被斬殺,元神渙散而亡。
然後毫光回轉,奪了鐵彪的精氣神,用來滋潤葫蘆本源。
“好寶物,簡直是不可思議!此物專門克制天下武者,你日後定不得好死!”鐵彪精氣神渙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虞七,然後最終氣絕而亡。
虞七搖了搖頭,将斬仙飛刀收起:“好寶物!好寶物!”
掃過那空蕩蕩的雲間洞,還有被一把點燃的熊熊大火,以及被捆束在山間的大家閨秀,富貴人家的小姐,虞七搖了搖頭,手中掐訣下一刻化作霧氣消散在群山間。
翼洲城内
虞七一路駕馭霧氣,在虛空飛馳,待臨近翼洲城之際,感受着翼洲城内的壓抑之感,還有翼洲城上空破滅萬法的天子龍氣,不由得眉頭一皺:“天子龍氣壓制天下萬法,就算我的天罡變逆天至極,卻也依舊大打折扣。”
話語落下,虞七所化的霧氣在翼洲城内飄蕩,悄無聲息間在自家庭院内顯露原型。
翼洲城大亂
翼洲第一訟師王撰,全家老少所有男丁,盡數被人斬殺。
王家,絕後了!
除了一些女眷外,整個王家嫡系盡數死的幹幹淨淨。
除了那零星幾個當晚不在王家的浪蕩子弟僥幸逃過一劫,隻怕整個王家徹底死的幹幹淨淨。
翼洲府衙
府衙内氣氛一片壓抑
“砰~”孫小果一拳砸在案幾上,那上好的鐵木,露出一道猙獰的縫隙。
“誰幹的?”孫小果眸子裏滿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沒有絲毫的痕迹留下,王家所有人,皆是一刀斃命!”李鼎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仵作遞上來的文書,眸子裏滿是鄭重,低頭逐字逐句的品讀着那文書。
“所有人都是一刀斃命,絕無二刀!”李鼎凝重道:“王家上百口人,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惹出來,實在是聳人聽聞,不可思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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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