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防盜,沒标題就是還得有一會兒……基本兩點半以前應該可以發的!
如果隻是一二個副本,或許她們還有勇氣一戰;但即使是林三酒這種堅韌得近乎執拗的人,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極限在哪兒,也有不得不認清現實的時候。
……這種情況下,餘淵不可能生還了。
現在,她必須得設法讓自己和波西米亞從這裏逃生。
“手電,”波西米亞匆匆地說,一張小臉在黑夜中看上去煞白:“如果我們能擋住或者破壞掉那支手電,這個人影會不會跟着消失?他一消失,我們就——”
“試試看!”
林三酒話一出口,二人的攻擊先後就朝前方手電卷了出去;波西米亞張口吟詩叫出的一陣漫天黑色沙塵,與她掃出的龍卷風一起,頓時如同漩渦般吞沒遮蔽了前方天地——特殊物品是很難損毀的,所以二人都不約而同地試圖捂住它的光芒。
影影綽綽之間,她們瞧見手電似乎毫無抵抗力地被風沙卷了起來,重重扔向後方大門,随即就在一片黑風中消失了影子;它的光芒也如同被罩進了一塊黑布底下,迅速消減黯淡下去,直至完全不見了。
“……for we are but sand, on this solid veil!”
當回蕩在夜空中的最後一句淩厲女聲,随着黑沙與風勢漸漸消散後,夜幕下重新露出了仍然站在原地的二人。
與波西米亞對視了一眼,林三酒蒼白着一張臉,慢慢朝後轉過了頭。
那光影人依舊踩在她們模糊的影子上,緊緊貼着她們一動不動。
與剛才相比,這人影不再是一副酋長般的打扮了,反而不知何時換上了一身松垮垮、空蕩蕩的病号服;兩隻眼睛裏透出來的光芒,也從橘黃色變成了青灰色——正如醫療站窗口内的光一樣。
“爲什麽……”波西米亞喃喃地吐出了幾個字,臉色越發難看了。她死死攥着副本探測器,手都在微微發顫;然而林三酒也沒料到她竟突然憤怒起來,臉都漲紅了:“都怪你!”
“……醫療站不是你帶我來的嗎?”
“是你說要來的啊!”
“我怎麽知道這裏有這麽多副本。”
“反正跟着你就沒好事呗!”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們還能鬥起嘴來,林三酒也實在是有點兒哭笑不得。她張了張嘴,忽然一巴掌拍在波西米亞肩頭,将對方源源不絕的抱怨給打斷了:“我知道了!”
“什麽?”
但是林三酒卻沒有從頭解釋的機會了。剛才足足有兩三分鍾,除了影子被踩住了之外什麽也沒有發生,那27個副本甚至放任她們攻擊了門口的手電筒——然而她此刻卻突然面色一變,急得幾乎要咬舌頭了:“快,拿個什麽屏障出來,能把我們隔起來的!”
“我哪有那種東西啊!”波西米亞吓了一跳,忙舉目四望,周圍仍舊是一片黑黢黢的沉重夜色。她也不敢輕忽,滿頭是汗地在胳膊上一串镯子和鏈子裏扒拉來扒拉去,“等等,我好像——”
她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好像隻是一眨眼的工夫,二人身邊的景象就全變了。黑夜瞬間褪去,四周驟然亮得如同白晝,甚至亮得讓她們睜不開眼睛;腳下變成了一片微微發光的銀白地闆,無邊無際地蔓延出去,仿佛這一處空間沒有盡頭似的。她們頭上的罩着一片顔色淺得近白的晴朗天空,但卻透着一股人工鑿飾的虛僞感,好像連同這兒的陽光都在一起故作歡快。
“其中一個副本對我們發動了?是一個吧,不是27個同時發動的吧?”波西米亞眯着眼看了看,也反應過來了,一頭長長卷發在銀白光澤中看起來閃爍着金芒:“這是什麽副本?等等,這個變|态怎麽還在?”
那個穿着病号服的光影人仍然緊貼着她們站着。在這方到處都泛着銀白光芒的空間裏,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半透明的幽魂。
連地闆都在散發着銀光,那自然是早就沒有影子可踩的了;二人目光在他腳下一轉,同時向後一躍,身體果然毫無阻滞地躍了出去,重又落在了地上。
“因爲他不是副本,也不是手電光的産物。”
林三酒盯着那淺白透明的人影,低聲說道。
“怎麽回事?”
“我之前用能力檢查過那一支手電,它的物品介紹上确實隻寫了指明生路死路這一個功能而已。就算它有了自我意識,懂得利用指路的能力陷害人,按理說也不應該出現‘踩影子’這種卡片上沒寫的功能。”
林三酒不知道這個副本什麽時候就會正式開始,因此語速很快:“而且手電光都消失了,手電光的産物卻不消失,這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手電光消失後,他還換了裝束——啊,”波西米亞也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另一個特殊物品發出的效果嘛!是你先入爲主了。”
說得好像她不是一樣。
“他是個光影人,肯定和光影有關,”林三酒猜測道,“所以你才會看到他從手電光圈裏站起來……也許他是能夠在不同光源内穿梭吧?”
“我不管他爲什麽還在這裏,”在好不容易恢複了身體能力以後,波西米亞冷笑一聲,活動着手指朝那人影走了過去:“既然還在這兒對我來說就太好了。就算是個特殊物品,我也要讓它後悔——”
“别跟他浪費精力!”林三酒忙攔住了她,半勸半哄地将她轉了個圈:“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副本呢。”
“這個問題,也許我可以回答你們,兩位小姐。”
一個高亢得叫人難受的聲音,蓦然從遠方銀白光芒之中響了起來。聲音和人影幾乎是同一時間來到她們眼前的,林三酒甚至沒有看清這個圓圓胖胖的人到底是怎麽出現的——“歡迎來到這一個消消樂副本,兩位小姐。”
他圓頭圓腦,卻戴了一頂高禮帽,身上的黑色禮服被崩得緊緊的,扣子仿佛随時都會脫布而出;他長得白胖圓潤,但第一眼望上去卻叫人不舒服極了——他臉上、頭上完全沒有毛發。當這個男人眨眼時,缺少睫毛的兩片厚肉皮就會眨巴着,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來。
這個男人肯定就是這個副本裏的主人了。
二人不由都緊繃起了神色,對視一眼,十二界長大的波西米亞先提出了疑問。
“消消樂是什麽?”
“又名三連消,是世界毀滅之前很常見的一種電子遊戲噢。”主人先鼓起了肌肉,像是在練習如何微笑一樣,挑起嘴角露出了一排牙。“概括來說,就是一旦有三個相同特質的東西連了起來,就可以一起被消除呢。你們和我,現在都是消消樂中的一部分。”
在林三酒有所反應之前,波西米亞突然渾身一震,揚手往空中扔了一個什麽東西——“唰”地一聲,空氣裏浮現出了一道鮮黃色的隔離帶,飛快地将她們二人包圍在了裏頭。
“你這是幹嘛?現在才把它拿出來也晚了啊。”林三酒瞥了一眼她們身周的隔離帶。副本主人和那光影人都被隔在了外頭,離她們仍舊隻有幾步之遙。
“這個球剛才不是說,三個相同特質的東西就可以被消除嗎?”
波西米亞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着副本主人,根本不在乎對方臉上一點點垮下去的肉皮:“你、我,加上這個光影人,就有三個人形的東西了!”
所以在她眼裏看來,副本主人不算是人形嗎……連稱呼都這樣不客氣。林三酒看了一眼那個“球”,卻不由一愣:那副本主人除了面色有些泛青之外,似乎竟然還真有一點兒失望。
仔細一想,她們連影子都沒有了,光影人跟進副本裏确實很不自然。現在副本還沒有正式開始,倒是毋需擔心被消除;隻不過一旦她們二人适應了“這兒站着一個光影人”的前提,等副本開始了之後,這或許就會成爲一個要她們命的陷阱。
那隔離帶或許在副本裏起不到什麽作用,但卻是一個讓她們不會适應光影人的警告。
“這一位小姐多慮了。”
副本主人張開了柔軟的厚嘴唇,聲音卻如尖刀一樣紮人。“現在副本還沒有開始……噢,你回去吧。”他朝那光影人擺了擺手,那人影果真轉身離去了,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銀光裏。圓胖男人神色重新恢複如初,沖二人笑了一笑:“那麽,就先讓我來介紹一下規則吧。”
“如我剛才所說,消消樂副本會把所有連在一起的、具有相同特質的三個東西消除。注意,連在一起的定義是能夠用線連起來,但距離長度不限……所以一旦出現了同質的第三樣物體,就算你們跑再遠也是沒用的。你們二位與我是兩個對立陣營,将展開回合制的消除戰。”
随着他不慌不忙的講解,從他身後銀亮光芒的深處裏,漸漸浮出來了一些龐大的影子——當那些影子飄近了,林三酒才看清楚那是好幾個足有兩米多高的圓球。
“接下來的具體玩法,我們可以先來試一局……放心,這是測試局,你們就算輸了也不會真的被我消除掉。關于這一點我可以拿這個副本的名譽作保證。”
“等等!”就在他要轉身介紹空中那些大球時,波西米亞突然打斷了那副本主人:“這樣太不公平了吧?”
“噢?”
“我們有兩個人,還差一個就能被消除了,但你隻有一個啊!”
副本主人想了想,面頰上肌肉再次慢慢鼓了起來。
“啊,是,你說的沒錯。”他将一排白色大牙露在嘴唇外,笑道:“以前這個副本是爲了能夠給進化者提供公平的遊戲而存在的,但現在早已不是那麽回事了……如今這個副本是爲了消滅進化者存在的。若有不公平之處,隻好請你們多忍一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