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新遊戲發布空間,原來是以一個寬廣的圓廳作爲中心,再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的。在各個伸出去的“枝節”上,都住着一個遊戲創造者;枝節空間有大有小,各人的改造裝飾也不一樣,若是能夠從半空中往下看,想必就像是一個水泥圓盒,連接着許許多多不同的小人間。
相鄰的兩個居住地應該也是相連的,像是剛才夜星女王從戰栗之君的房間,走到了愛倫坡的居住地時,就沒有經過這個中心圓廳。不過林三酒沒有一一深入,隻在遠處略略一掃,确定了前方有人住,就會轉身撲去下一個地方。
以她的速度和隐蔽能力,在她将整個空間都掃過一遍、掌握了大概地形之後,恐怕還沒有一個遊戲創造者看見過她的背影。
連意老師都忍不住發了一句感歎:“在這兒,我看你的意識力總算有機會恢複了。”
被她剛才餓虎下山似的那麽一撲,林三酒覺得,一時半會兒的不會有遊戲創造者還敢出門了。她重新回到圓廳,仔細看了一圈——老實說,不管看幾次,這裏都實在太像是什麽大型網絡公司裏的員工設施了。
用餐區一看就是有人經常用的。四台下帶烤箱的爐竈邊上,濺出來的油點子還沒被擦幹淨,旁邊是長長的流理台和數個水池;一張十座長餐桌,一個廚房島,甚至還有一個冰箱。林三酒打開冰箱一看,裏面什麽都沒有。
也是,把吃食放這兒,萬一被下毒怎麽辦。
除了另一邊的沙發、書架、棋牌桌之外,最多的還是櫃子和小倉庫,裝滿了海量各種密封包裝的食品藥品,罐頭、速食品、幹貨、米面、抗生素……林三酒數着數着就放棄了,懷疑這些存量夠自己吃用一輩子——她原本還想把它們全部卡片化,這樣面對遊戲創造者時能占上風;可沒一會兒卡片轉化數量就到了上限,山海似的物資瞧着卻還沒下去一個角。
準備這麽多物資幹什麽呢?林三酒也沒想到自己在此時此地倒是忽然添了這麽多存貨,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時,心裏盡是疑惑。他們都有調用文字的能力,不能用文字寫食物麽?
她拿出一面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外形面容,收好了,掏出一盒吞拿魚罐頭。剛才還看見有土豆和雞蛋,正好能做個沙拉……要是餘淵知道自己現在正慢悠悠吃罐頭,不知會做何感想?
管他呢,反正不會生氣。
林三酒吃到第五口的時候,就聽見了遠遠傳來的一個腳步聲。
那腳步聲又慢又遲疑,在地上趿拉着,時不時還會停下來幾秒,似乎那走路的人得休息一下才能繼續。她耐心等那腳步聲快要走近圓廳的時候,才放下罐頭,望着那條腳步聲傳來的走廊——當一個人吸着涼氣,慢慢現出身形時,二人目光正好撞上了。
“你……你是誰?”藍襯衫一手捂着額頭,又是痛苦、又是警惕,臉都扭曲變形了。他被撞之後到現在,血瘀青腫開始浮現出來了,鼻子也微微地歪了,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在嘶氣似的,聽了都疼。
林三酒趕緊站起來,後退兩步,四下看了看,才小聲說:“你、你又是誰?我……我剛到這兒……”
藍襯衫慢慢放下手,盯着她看了幾秒,血腫的臉上透出了幾分狐疑。“你剛來的?你什麽時候來的?你被安排到哪兒去了?”
誰知道他們剛來的時候有沒有“新人培訓”一類的事,林三酒不得不小心回避一點,往她覺得應該是那女屍生前所住的方向一指,答道:“我來沒多久呢,你的臉怎麽了?”
藍襯衫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說:“這你别管,我隻是一時大意了,下次再也不可能吃這種虧。這也就是我,換了别人命都沒有了。你說你剛來……你有沒有看見一個高個子女人?脖子上系着繃帶的。”
“沒有,是另一個遊戲創造者嗎?是她……打人了?”
藍襯衫沉默了下來,眼睛一下下掃過林三酒,不知道在考慮些什麽。林三酒把兩手交握着,作出一副略有點局促的樣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取信于人——她對餘淵威逼利誘、說了半天,才叫他爲自己編寫出了一件可以改變外形的特殊物品;不止是面貌,連身高、聲音、氣質,包括流露出的戰力水平,都能改變得天衣無縫。
比如說,她現在就是一個灰頭土臉、其貌不揚的矮個兒男人,年紀很輕,幾乎沒有什麽能被人記住的地方。
“我回去了,”藍襯衫終于開了口。他現在肯定已經穿上了保護性文字,但是聽說林三酒不知所蹤時,仍然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緊張。他看起來對面前這個新人毫無興趣,在覺得對方不可能與林三酒有關系之後,轉身就要往回走——壓根沒想到要提醒新人一句,現在有人正追殺遊戲創造者。
“等一下,”林三酒趕緊叫住他,匆匆穿過大廳走上去,問道:“我剛來,有很多地方不太清楚……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我、我這兒有療傷的道具。”
她剛才在櫃子裏翻看時就發現了,這兒儲存的外傷藥隻有一些止血紗布、碘酒、抗生素之類的東西,若是受了傷,也得像普通人一樣,靠己身的自愈能力恢複。她“道具”二字一出口,果然就吸引了藍襯衫的注意力:“是什麽?”
餘淵儲存的物品數據,那自然是相當好的,但爲了符合自己此時的身份,林三酒特地要求數據體給它減弱了不少效果;藍襯衫聽了介紹果然沒有意外,正自猶豫間,她又斟酌着補充了一句:“我初來乍到,也希望能多認識前輩,給我指指路……我、我感覺你挺厲害的,好像已經是末日裏的老手了。要是有什麽危險,還希望你能多提點提點。”
對方連對着一個陌生人時,都要爲自己的“一時失手”而辯白,似乎非常看重面子;林三酒試着把這話一說,藍襯衫面色果然緩和下來不少。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四下看了看,說:“我一般不願意多管閑事,但我看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挺樸素老實的。你第一個遊戲要求你什麽時候開始寫?”
聽這話風,似乎還有時間限制。
林三酒胡謅了一句“好像是二十分鍾”,自己心下也沒底;藍襯衫點點頭,沒起疑,吩咐說:“我不是貪圖你那點道具,明白嗎?我都是有經驗的人了,知道寫什麽文字能幫我恢複,根本用不着……唔,你非要給我,那也是你的一片心意。這樣吧,你跟我來,正好可以看看我寫到了一半的遊戲。”
暗夜之河看完了,本來想着可以稍微點評一下,說說讀後感之類的,後來想想算了,何苦冒這個險,現在誰知道什麽話不能說啊。接下來準備看18年的大火之作(是的我反應慢),call me by your name。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