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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合情合理的答案都錯了?
波西米亞來不及吃驚,隻見林三酒頭上那隻相同的圓洋蔥“叽”地一聲,就被生生剝下來了一片半透明的白皮。林三酒倒是老樣子,仍舊裝了一肚子無用的好心眼,還伸手摸了摸它,以示安慰。
一隻破洋蔥!又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不也還是個洋蔥嗎?
“……她的卡片能力,可以産生一種諾查丹瑪斯卡,吸收末日因素。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張卡叫出來以後,隻要主人允許,其實能夠被他人所使用。”
波西米亞面無表情地聽完了。
就這樣?這種不痛不癢的屁事,誰關心——
嗯?
她看了看林三酒的背影,高高挑起了一邊眉毛。
等一下——不、不會還可以這樣幹吧?
但是林三酒……會乖乖配合嗎?
波西米亞的心思全被新的可能性給吸引走了,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忽然聽林三酒壓着嗓子、帶着幾分慌張地低聲說:“請讓我再答一次!我還有另一個答案!”
“噢?”副本主持人顯然也像波西米亞一樣有點兒意外,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等等,我去問問。”
他去問的誰,自然不言而喻。
過了半分鍾,副本主持人的聲音又回來了。
“可以,你再答一次吧。大人說,他對你的智力很放心。”明明接下來的話并無複述一遍的必要,副本主持人依舊完完整整地說出來了:“他說,你也就勉強能不把面條吸進鼻子裏,所以再來十次都可以。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是又答錯了,就又要再剝一次皮了噢。”
或許是因爲臨時又得到了一次答題的機會,林三酒脖子後方那個原本已經漲鼓得好像馬上要裂開的白膜包,顫顫巍巍地在開裂的邊緣停了下來。透過濕漉漉、半透明的膜,裏面那個辨别不出形态的黑色影子,正不斷扭曲搖擺着,好像急不可待地想要出來了。
這一次,波西米亞還沒等開口建議一個新答案,就被林三酒揮揮手給攆走了。
“沒有你,我可能早就過關了!”她口氣裏充滿了煩躁。
這倒是不假——波西米亞讪讪地笑了一聲,将視角調整到了林三酒的背後,看着她寫下了一個新答案。
“……襲擊村民的生物,正是他們的‘稻草床’。半片身體上的皮膚、骨頭和内髒都被絞碎了,又和稻草混雜在一起,本身就能說明,稻草也參與了絞碎身體的過程。要不然,僅僅是‘落’在稻草床上的話,不會和稻草摻雜得如此徹底,甚至在挖開稻草床十幾厘米深的地方,依然能發現大量碎骨頭……”
她還挖開過稻草床?
因爲覺得死人惡心,所以走馬觀花、匆匆了事的波西米亞,聞言不禁有點兒佩服。
“雖然看起來像是普通稻草,但是我想它們實際上是另一種生物,擁有粉碎土壤、吸收液體的習性,它們在附近生長的過程中,造成了田地枯萎,村民們又不慎将這些草采了回去,鋪成了床……”
“錯了。”
波西米亞看她試卷看得聚精會神時,腦海中響起了笛卡爾精的聲音——它語氣平淡,實際上那股快要飛揚起來的得意勁兒就快要壓不住了。
“怎麽?”波西米亞一愣,急忙問道:“你才剛從題目裏出來嗎?知道什麽了?我還有事兒要和你商量呢!”
在笛卡爾精開始解釋之前,林三酒正好也答完了題,帶着一股毅然決然的神情放下了筆。這一次,副本主持人頓了幾秒,空氣裏一片安靜。
“大人說,今天一看就是個好日子。玩家林三酒又答錯了,即将再次執行一次洋蔥剝皮。”
連這個答案也不對嗎?
波西米亞愁眉苦臉地看着圓洋蔥又“叽”了一聲,緊接着,另一個關于林三酒的事實被披露了出來:“她以前曾有身體完全死亡的經曆,多虧有一層意識力包住了大腦,這才将她的‘自我意識’保存了下來。在重新連接了自己的肉體以後,那一層意識力保護殼也一直留在了頭腦裏。”
“這個人是什麽來頭啊?”笛卡爾精喃喃地說,“身體完全死亡還能活過來?”
波西米亞死皺着眉頭,一張臉又團成了抹布,不知在思考什麽,把它的聲音全當成了耳旁風——直到笛卡爾精又叫了她幾聲,她才蓦地回過神:“啊,對了,你剛才一直在題目裏嗎?”
“時間到了,我才被彈出來了,像彈鼻屎一樣。”笛卡爾精說起自己時也毫不嘴軟,“……不過我在出來以前,看完了所有田地和它們枯萎的地方。”
它有一個波西米亞和林三酒都比不上的優勢,就是它可以随意浮高降低,不受重力限制。它在農莊上空一路拔高,一直升到可以将所有田地都盡收眼底的高度,終于發現了問題。
“人類想要發現這條線索,就得靠着對實景的觀察,在腦海中畫地圖,我看你們兩個都沒有這個能力。”
波西米亞瞥了一眼林三酒脖子後的鼓包——它比剛才更腫脹了,可見裏頭的生物要麽是長大了,要麽是增多了;由于林三酒還沒答出“監獄風雲”的謎團,這裏頭的生物也暫時還沒有露面。副本主持人,或者說人偶師,似乎想把傷害都疊在一塊兒釋放。
“你知道那是什麽生物了就快點說,”她催促道,“我們還得留點時間,考慮怎麽用這個生物給她開瓢呢!”
笛卡爾精很穩當,受了催也不着急。“我當時升到高空一看,啊呀,幾片田地枯萎的地方都不太一樣,但要是以線相連的話,你就會發現,那幾條枯萎的線正好是通往幾個死者家裏的。這說明我們一開始的猜測沒錯,問題還是出在地下,不過你挖開了表層泥土以後,我們又的确什麽也沒發現……”
看起來,它很享受這樣講解的過程:“從傷口來看,這種生物肯定數量多,體積小,才能細細地把皮膚骨骼都絞碎了。我剛才看了看林三酒的答案,也受了一點啓發……我認爲,殺人的就是稻草。不,不,你别着急,我知道剛才她回答的稻草床是個錯誤答案……但她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細節。”
自己組裝好了家裏大部分的家具,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呢……大概就是坐在搖搖晃晃、當啷作響的椅子上,覺得自己是個家裝小能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