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樸父惡狠狠地喊着,剛想說什麽,卻看到樸母已經牢牢地把孝敏摟在懷裏,嚎啕大哭,眼神一暗,倒退了幾步,原本因爲怒氣而泛起不正常紅暈的臉色突然間變得一片灰白。
就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之内,孝敏就明顯感覺到父親的精神似乎再次差了一些。
直到此時,才終于明白剛才父親之前的臉色爲什麽那麽難看的孝敏,連忙從母親的懷裏掙脫,剛想說什麽,卻突然間聽到樸母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敏兒!”喊着,樸母再次抱住孝敏的腦袋,手掌伸出,聲嘶力竭地喊着:“樸孝恩!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
手掌間,是赤紅色的一片。
“敏兒——”突然間一愣,樸父一怔,剛想起身,突然間腿一歪,整個人摔倒在地。
“阿爸!”孝敏顧不得母親的阻攔,一下子撲在樸父身前,看着父親毫無聲息的樣子,顫顫抖抖地伸出了手指。
探到父親的鼻下,讓她松了一口氣的是,若有若無的鼻息讓她知道父親直是昏過去而已。
将父親攙扶起,用力地在他的胸口順了幾下,好半天,樸父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敏兒!”連忙起身,手掌顫顫巍巍地想要将孝敏的腦袋壓下,可到最後,卻伸到一半,就停了下來。
因爲他已經看到了。
孝敏的頭後一陣刺眼的紅色!
然而,讓樸父和樸母愣住的是,孝敏竟然滿臉疑惑地看着兩人,奇怪地問道:“你們怎麽了?”
“敏兒,你……你沒事嗎?”母親的聲音有些遲疑,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啊。”蒲扇了兩下眼睛。孝敏臉上的詫異更重。
“你的頭上……”樸父忍不住出聲道。
“頭上?”好奇地孝敏将手掌在頭上一抹。
随後拿到眼前。
“啊——血!血!血!啊——”發出一連串不明意義的尖叫,着實讓樸父和樸母緊張了好半天,然而。讓兩人沒想到的是,孝敏竟然從原本尖叫的狀态中突然間停了下來。疑惑地再次用另一隻手在頭上一擦,随後遞到眼前。
手掌上還是赤紅一片。
可孝敏卻滿臉奇怪地說道;“怎麽不疼呢?”
“敏……敏兒?你……”正當樸母剛想詢問一下的時候,突然間,孝敏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啊——”的一聲站了起來,“蹬!蹬!蹬!”地跑向房門,随後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敏兒!敏兒——”樸母連忙追了上去。
然而,當樸母追了上來之後。隻看到孝敏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地呢喃着什麽,走進細聽,才隐隐聽見什麽“爲什麽?”“受傷”“傷心”的隻言片語。
“敏兒?”樸母走近。
“歐媽!嗚嗚——”抱住樸母的脖子,孝敏放聲大哭。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樸母明顯感覺到,女兒明明是在哭,可爲什麽感覺那麽開心呢?
奇怪,有什麽開心的?
敏兒不會是受到什麽刺激了吧?
心中一陣緊張。連忙抱着孝敏的身子一陣安慰。
過了幾分鍾,孝敏終于停止了哭泣,從地上站了起來。拍去身上的灰塵,挽着母親的胳膊,嘴角扯出一道弧度,走回了家中。
當一切終于安靜下來之後,當着父母的面,孝敏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進行改編一下之後,告知了父母。…
從她口中,樸父、樸母得知了女兒一開始想要賣身還債,沒等父母傷心。就得知她因爲遇到貴人,不但成功保住了清白。更是給她一筆足夠還完債務的錢款。
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信用卡。遞到了父母面前。
很顯然,對于女兒的“故事”,父母兩人當然将信将疑。
然而當樸母帶着孝敏驗完正身之後,父母兩人終于接受了這一“荒誕”的故事。
“呵!也許是人家看上了咱們家敏兒吧?”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活力的樸父,也終于放下了心中最後的愧疚。
這幾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沉迷賭博對這個家造成了多麽大的傷害,然而當時的他就好像入魔一樣,瘋狂的堅信着自己還會翻本,還會赢,結果越投越多,越多越輸。
到最後,原本富裕的家庭也漸漸變得家徒四壁。
而和那些亡命賭徒不一樣的是,到最後關頭,幸好樸父終于幡然醒悟,可畢竟是爲時已晚。
已經債台高築的家庭早已無力償還巨額債務。
氣急攻心的他,直接癱瘓到了床上。
然而,就在幾天之前,當得知孝敏突然間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竟然奇迹般從床上站了起來!
還來不及狂喜,就被随之而來的消息弄懵了。
原本窮追猛打的債務公司,竟然一下子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等了兩天,債務公司的異樣,引起了樸父、樸母的警覺。
越想越不對的樸父,很自然的想歪了。
而正是在這種焦慮的心态下,身體狀況自然每況日下。
甚至時不時的會咳血。
然而現在,終于了卻心事的樸父,雖然心情好了許多,可畢竟之前已經元氣大傷,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就已經睡着了。
照顧完樸父,辭别了母親,孝敏一個人走回了房間。
推開門,看着沒有任何改變的房間,卻一下子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這短短幾天經曆的一切,讓孝敏迅速成熟的同時,心田之中,也種下了一顆種子。
愣愣地坐到床上,孝敏直到此時才有心思将視線集中到手心中那一直死死握住的信用卡上。
一抹揮之不去的紅色印入眼簾。
有手上的,也有……那張卡上的。
可她知道,這些血。卻全是一個人的。
張政勳。
這個今晚拯救了她的人生的男人的……血!
臉上原本冷淡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擡起手,輕輕将卡片放到了左胸上。
那是她的心髒所在。
紅色的液體雖然已經幾近風幹,可還是迅速沾染上了潔白的襯衫。
如果是平時。生*潔的孝敏早已快要瘋掉。
可此時的孝敏卻已經……不在意了。
不在意一切的一切。
因爲她知道,自己完了。
是的。她完了。
其實剛才她實際上撒了兩個謊言。
一個謊言,是那個故事本身。
另一個謊言,則是這張卡的來曆。
事實上,當她跑出去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張靜靜躺在她家門前的銀行卡。
卡上一角那滴猩紅的血漬,讓孝敏的心一下子沉淪了。
她知道,她完了。
如果說之前的張政勳對于她而言僅僅隻是一個救命恩人以及一個貪戀她美色的男人而已的話,那麽當她看到這張沾血的銀行卡之後。原本就已經被敲開的心房,已經徹底被男人留下了重重的一筆!…
她知道,那是爲了讓她不受傷而受傷的男人在她的心中最沉重的一擊。
也是她當時爲什麽會明明在哭卻讓樸母感覺她在笑的緣故。
她笑的是,自己的沉淪。
她笑的是,自己的無力。
她笑的是,自己的情願。
不是沒有交過男友,也不是什麽情窦初開的小女生,可此時的她,卻表現的如同一個小女生一般,握着胸前的卡片。“嘿嘿”傻笑。
之前她在回家的路上不是睡着了嗎?
當時的她,之所以會笑,是因爲在那一刻。她感到的是一種體貼,是一種仿佛數九寒天之中突然間吃了一份熱乎乎的烤肉一般的滋味。
那全身暖融融的氣息,讓她留戀,讓她回味。
躺在床上,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一幕幕昨晚發生的事情在眼前浮現,男人的一舉一動,都好像一部電影般,在她的腦海反複播放。
她雖然知道自己花癡了,可嘴角的笑意卻出賣了她。讓人懂得,現在的她。開心極了!
正當孝敏開心的進入夢鄉的時候,另一邊。張政勳終于回到了家中。
這一夜發生了許多事,這一夜也對很多的人産生了影響。
可現在的張政勳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韓佳人嗔怪的目光中,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接受她的包紮。
“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能受傷?你呀!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點了點張政勳的額頭,韓佳人終于打完最後一個結,俏目嬌嗔道。
“是啊!我就是長不大的孩子!”絲毫沒有在意受傷的左手,張政勳一摟,直接将韓佳人日益豐滿的身子摟進了懷裏。
半是因爲他受傷了,半是因爲自願,所以韓佳人并沒有掙紮,反而輕輕擁住男人,輕笑着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随後任由男人作惡的大手探進居家的睡袍之中撫摸,輕輕地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後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也沒什麽,隻是……”随後,将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韓佳人,當然,他的手可沒有那麽老實的僅限于韓佳人的腰間。
畢竟,如今懷裏的可是相當于他老婆一樣存在的韓佳人,老夫老妻之間,哪還用顧及許多?
“别鬧!”随手拍去男人在胸前作惡的大手,韓佳人皺着眉問道:“到底怎麽受傷的?”
張政勳的五根手指上有着一條吓人的傷口,差一點就要割傷手指的血管!顯然是撞擊到什麽尖銳的東西上了。
又怎麽會不讓韓佳人擔心?好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