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5點左右,天色已經很暗了。我行駛在森林中的唯一一條路上,雖然不太清楚這條路能通往哪裏,但我也知道我現在沒有别的選擇。
但願不會生什麽事。
兩個小時過去了,天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雖然開起了車燈,但我還是不得不将車降慢,因爲這裏的樹實在太多了。這時,前方不遠處出現了火光,慢慢的火光越來越多,同時依稀的聽到了炮火聲。看來還是爆了戰事。又繼續前行了一段距離,我已經完全能看清楚前面的情況了。隻見在燈光的映襯下,一群動員兵在一排“犀牛”坦克的掩護下,正向着盟軍的前沿陣地起着沖擊。
“啊——!”
光顧着看那邊的情況,我沒有仔細注意前方的道路,結果整個車直接撞到了樹上!
我所幸隻是受了點輕傷,下了車現,整個車前頭已經完全變了形。沒辦法,我隻能丢下車用步行來到了他們的後方。他們大概不下有一百人左右,同時坦克的數量也是不計其數。而此刻我的右手邊遠遠又出現了槍炮聲,我循聲而至,走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又是一夥動員兵跟着一排“犀牛”坦克在攻擊另一個盟軍陣地。而在往右走一刻鍾的路程,同樣的情境又一次出現。
很明顯蘇聯人正在分三路同時進攻盟軍的三個陣地,而盟軍陣營明顯已經頂不住了,先頭圓形碉堡被攻破後,蘇軍大批的湧入到了基地之中。我正在考慮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前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槍聲,随之一片的動員兵紛紛倒地。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點鍾方向又突然生了大爆炸,大批的動員兵瞬間葬身火海,同時他們中間的幾輛“犀牛”坦克也難逃厄運。
大快人心!我不禁感歎。
不過,即便這樣,這裏的蘇軍還至少剩下一半的隊伍,隻見他們立即将火力集中在了九點鍾方向的地方。我也将目光轉移到了那裏。模模糊糊的似乎看到了兩個黑影從基地中向我這個方向跑過來,僅眨眼的工夫,便倒下了一個。
“這邊”!我沖着他大喊道,“來這邊!”誰料話音未落,他也倒了下去。
不過不同于之前的那個,他很快又站起來身,并試圖去救剛剛的那個人。但由于他也受了傷,所以根本是有心無力。我不敢怠慢,立刻跑了過去,無論如何也要救到他。
他好像又中槍了,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
我迅的過去扶起了他。
“是你?!”
“譚雅?!”
倒在地上的正是譚雅!
“你怎麽在這?”她反問我道。
現在還有時間解釋這個嗎?!我注意到她的身上已經流了很多的血,我試圖去扶起她,可是很明顯她已經站不起來了。
“不用管我了,”她艱難的向我擺了擺手,“你自己快走吧!”
“那怎麽行?!”我回頭看了看後方,隻見蘇軍部隊已經在向我們這裏逼近。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轉過身,一把将她的胳膊扛在了我的肩上,然後用手托住她的雙腿,将她背在了我的身上。我幾乎是将全身之力用于雙腿,狂奔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終于,後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小,我似乎也可以停下來暫時歇口氣了。
“恩……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我猛然現後面還背着個人呢!可能是我緊張過度竟然給忘記了。我連忙将譚雅慢慢放到了地上。
“你傷到哪裏了?嚴重嗎?”我問道。
“中了兩槍,在左小腿和……和右肩。”譚雅很吃力的答道。
“那我幫你把子彈拿出來吧!否則傷口感染就危險了。”說着,我從别在我腰間的一堆小工具中拿出了一個鑷子,然後又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火柴。點燃火柴将鑷子消毒後,走到了她的身邊。
“先從腿開始吧,麻煩你用手電幫我照着。”
她沒有說什麽,拿出手電照在了小腿處。傷口在離膝蓋下方大概三公分的位置,子彈的位置不深,應該沒什麽難度。在我剛要下手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了什麽。
我從軍服内側撕下了一片布,遞給了譚雅,自然是給她咬住用的,因爲人在劇痛下,要是咬到了舌頭就麻煩了。
“我用不着這個,”她說道,“你直接來吧,下手麻利點就行!”
我也不好多說什麽,于是,我對準了位置,穩穩的将彈頭取了出來,随後用布将傷口包紮。
譚雅果然一聲不吱。
真是條漢子!我不禁暗自感歎。下個傷口在後背,她慢慢的将外面軍服脫掉,剩下一條軍用背心。我來到她身後,用嘴叼住手電,照亮傷口。這個傷口在右肩膀的最上面,仔細一看,似乎是已經活活打穿了過去!
“恩……譚雅隊長,這個子彈好像是已經打穿了你的肩膀,所以……正面動手可能更容易些。”
她聽後,慢慢的轉過了身。我也慢慢湊了過去,剛想動手,卻冷不防譚雅突然開口說話,吓得我鑷子差點脫手。
“你額頭怎麽受傷了?”
“哦,我來的時候沒注意,開車撞到樹上了。”
“噗嗤!”譚雅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麽重的傷你還能笑的出來?真是服了。我心裏暗想。
一切都順利的完成了,我也終于可以坐下來歇一歇了。
“謝謝,”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現在可以完全信任我了吧!”我回道。
她又笑了一聲,“你很出色,阿瑞斯中士,真的。”
爲什麽我反而感覺渾身不自在了?怎麽回事?
安靜的過了幾分鍾後。
“你現在可以和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了嗎?”我開口問道。
譚雅這幾分鍾裏幾乎是一動不動的靠坐在那裏。
“都死了,”她輕聲回道,“他們全都犧牲了!”
我聽的出來,她竟然是略帶着啜泣的語氣說出來的。難道她竟然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