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輛車子靠着車門一側滑行了一段距離後,撞到了一旁的防護欄上停下了。
陸言的頭頂已經撞出了血,兩眼前也在不停的冒着金星。
其他路面上的車已經紛紛的停了下來。裏面的人也都從車裏鑽了出來,一邊看着陸言這些瘋狂的家夥,一邊議論紛紛。
門羅最先爬出了車門,接着他試圖把陸言也給拽出來。
“啊!别……”
陸言一聲慘叫。因爲門羅直接拉扯的是他的受傷的右臂。
踉踉跄跄的他們三個人最終還是從車裏都出來了。而且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幸好都沒有什麽大礙,除了陸言的胳膊。在被門羅扯了一下後,現在那裏又開始往外滲血了。
不過令他們最爲驚奇的還是,僅僅是這片刻的工夫,那輛多功能步兵車卻已不見了蹤影。而在對面的車道邊,他們竟看到了帕特裏克夫人半卧在了那裏!
“媽!”
安琪兒完全不顧已經破損的衣服,火急火燎的快速便跑了過去。陸言隻看到一個紫色的吊帶似乎是從她的後方露了出來。
她扶起了帕特裏克夫人,陸言和門羅也馬上跟了過去。
“媽!你沒事吧?”安琪兒十分關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啊!你怎麽會在這裏?”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我們要先趕快離開這裏!”陸言說道。
門羅點了點頭,接着隻見他竟跑到了一輛爲了躲避他們而停在路邊的車,強行推開了旁邊的貌似是車主的男人後,作勢就要進到車内。
而那個男人貌似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這種光天化日的劫道性質的行爲,換做誰誰也忍不了啊!
就見他叫嚣着伸出手拉扯門羅的衣領,想把他給揪出去。
陸言鬼魅的一笑,随之靠在了一邊準備看看好戲。
那個男人顯然不知道門羅是什麽底細。門羅的長相很大衆,又是一個黑人,此刻的衣服又是破了洞的休閑裝。而那個男人的話,通過他開的福特來判斷,至少是一個中高産階級。從他的眼中自然而然的會對門羅流露出鄙夷的目光。
“放手。我隻說一遍。”門羅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單詞。
“這種車也是你開的起的嗎?黑鬼!”那個家夥卻是笑着怒斥道。“快給老子起來!不然老子報警讓你坐一輩子的牢!”
陸言長歎了一口氣。他是深深的爲這個家夥捏了一把汗。因爲他嘲諷其他的也就算了,對于一個黑人,他們最忌諱的就是别人罵他們“黑鬼”了。任何小事一旦和種族牽上關系,那麽它就不再是小事了。
陸言是深有體會的,他曾經也被當地的白人歧視過。不過那些人無一例外的後來都後悔了。就和眼前的這個家夥一樣,陸言相信他肯定也要馬上就會後悔的。
就見此時的門羅“哐當”的一腳把車門直接給踹開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螞蚱似的從車裏蹦了出來。而那個家夥顯然也沒有想到門羅竟然有這麽大的爆發力,一時間竟然愣在了那裏。
“砰!”
伴随着一聲低吼下的一記鐵拳,陸言都不忍再看下去了。
旁邊本來也在看熱鬧嬉笑的人群,此時也都有點驚呆了。接着就見他們紛紛的散去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門羅此刻貌似是真的怒了。那個倒黴的家夥已經不知道飛出去多少米遠了,而門羅卻仍舊是不依不撓。隻見他又追了過去,把那個家夥狠狠的按在了另一輛車的前車蓋上,接着又是一頓爆錘。
“可以了,老兄!”
陸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門羅卯足了勁準備一拳砸下去的時候,他猛地從後面抓住了門羅的手腕。
門羅十分不滿的看了看陸言。而陸言也是在這一抓後明顯的感到,這門羅的勁還真是有點大。
“他畢竟隻是一個路人,又不是我們的敵人。何故下死手呢?”
陸言強行的将門羅的拳頭放回了原處。外人隻道他是輕描淡寫面不改色的,根本不會知道他們兩人其實已經較上了暗勁。
門羅也是稍稍一驚。因爲他也十分厭惡種族歧視,怒火中燒的他真是準備将這個敗類活活打死的。他本意是不要管陸言,但怎料這個小子的勁竟然絲毫不比自己的差,竟然能把自己已經蓄滿了力的拳頭活活的給攔了下來。
能做到這點的,他之前沒見到過幾人。而同時又面不改色和沒事人一樣的,這是第一次見識。
“抱歉啊!先生。”陸言此時笑着扶起了那個家夥。那個男人已經是鼻青臉腫,他現在看門羅的眼神就和見到瘟神一樣,差點就尿了褲子。
“我們……我們現在想要征用一下你的車。這樣吧,你看那邊有一輛雪佛蘭。雖然是翻了過來,不過你找人把它扶起來,應該是還能開的……”
“你給我去死吧!”
陸言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安琪兒已經趕了過來。
“那是姐姐我的車,你怎麽這麽要把它送給别人?”
“拜托……”陸言顯得十分的無奈。“都已經那個模樣了,你還要它幹什麽?”
“那……那……那也是你弄的!你知道我在那車上花了多少心血嗎?”
說話間,安琪兒的眼睛竟然都已經朦胧。看的出來,那輛雪佛蘭對于她來講的确有着不尋常的意義。
陸言則是欲哭無淚。他想着這也能賴到自己身上?不過此刻的安琪兒的神情卻又是無法不讓人爲之動容。
“好吧好吧……”陸言攤開了手,聳了聳肩。“怪我,怪我還不行嗎?大不了以後我再賠你一輛。”
安琪兒一聽這話,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過這并不是歡喜的笑。她抹了抹還沒有流出來的淚水,試圖讓自己恢複成原态。
“賠?哼哼,你知道那一輛車如果估值的話,能值多少錢嗎?你這個變态強盜,把你賣了都不夠買它一個輪胎的!”
陸言深呼吸了一口氣,他試圖讓自己握緊的拳頭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