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不着這個。”她卻說道,“你直接來吧,下手麻利點就行!”
淩風也不好多說什麽,于是,他對準了位置,穩穩的将彈頭取了出來,随後用布将傷口包紮。
梁月滢果然一聲不吱。
真是條漢子!淩風不禁暗自感歎。下個傷口在後背,她慢慢的将外面軍服脫掉,剩下一條軍用背心。他來到她身後,用嘴叼住手電,照亮傷口。這個傷口在右肩膀的最上面,仔細一看,似乎是已經活活打穿了過去!
“恩……梁月滢隊長,這個子彈好像是已經打穿了你的肩膀,所以……正面動手可能更容易些。”
她聽後,慢慢的轉過了身。淩風也慢慢湊了過去,剛想動手,卻冷不防梁月滢突然開口說話,吓得他鑷子差點脫手。
“你額頭怎麽受傷了?”
“哦,我來的時候沒注意,開車撞到樹上了。”
“噗嗤!”梁月滢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麽重的傷你還能笑的出來?真是服了。淩風心裏暗想。
一切都順利的完成了,淩風也終于可以坐下來歇一歇了。
“謝謝。”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現在可以完全信任我了吧!”他回道。
她又笑了一聲,“你很出色,風少尉,真的。”
爲什麽我反而感覺渾身不自在了?淩風自己問自己。怎麽回事?
安靜的過了幾分鍾後。
“你現在可以和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了嗎?”他開口問道。
梁月滢這幾分鍾裏幾乎是一動不動的靠坐在那裏。
“都死了……”他輕聲回道,“他們全都犧牲了!”
淩風聽的出來,她竟然是略帶着啜泣的語氣說出來的。難道她竟然哭了嗎?!
“蘇聯人要進攻黑森林實驗基地,我們的任務就是護送愛因斯坦博士安全撤離。”梁月滢接着說道。“可是我們剛剛到達前沿陣地,就和一夥敵軍碰上了。我們當時真的應該撤退的,可是……可是我們認爲我們可以的。結果,結果沒想到敵人的援軍很快趕過來了,我們被包圍了。”
梁月滢一直把頭背對着淩風,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淚水。
“B隊的那三個傻瓜!”她啜泣的同時又苦笑了一聲,她淚光瑩瑩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裏的月亮。“他們說讓我們A隊先走,他們掩護。然後我就親眼看到他們被黑壓壓的坦克群活活碾了過去!”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
“富蘭克林就更傻了,他讓我和林肯先走,他說他有辦法殿後。可他沒說……他沒說他殿後的方法就是去引爆油桶啊!最傻的是林肯,他是我們隊内的短跑冠軍,可是爲什麽,爲什麽你卻一直跑在我的身後?爲什麽?!”
梁月滢終于還是沒有忍住,大聲的哭了出來。
淩風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是他們的隊長,要保護也是我保護他們,我不需要他們保護我——!”梁月滢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聲不息。
淩風搖了搖頭,“可你畢竟是個女人啊!”當然他隻是心裏說道,并沒有嘴上說出來。
梁月滢這時将頭轉向了他,大吼道:“你爲什麽要救我?爲什麽不讓我也一起死掉!爲什麽!?”
淩風徹底驚呆了,隻是脫口而出了一句話:
“你死了,那誰爲他們報仇?”
誰料梁月滢一聽,立刻點了點頭,并用手狠狠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對,我要爲他們報仇,你說的沒錯,我要讓那幫混蛋血債血償!”
說完,她就試圖站起身來。淩風趕快拉住了她。
“就算報仇也不急一時吧!更何況你現在又受傷,單槍匹馬無異于送死。我們先休息一晚,等天亮以後在做打算,可以嗎?”
梁月滢一把甩開了他的胳膊,又坐了回去。
“我開來的多功能步兵車在那邊。”淩風向她揮了揮手,“你确定這麽冷的天要在這露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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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冷不防的,淩風從睡夢中被驚醒。
天已經蒙蒙的亮了,他揉了揉眼睛,晃了晃頭,打了個哈欠。
“阿嚏——!”
“你生病了?”淩風看着蜷縮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梁月滢,并一邊脫下了他的軍服想給她披上。
“這點小病算什麽?”她向他推了推手,“我完全沒事……阿嚏!”
“就算你是鐵人……”淩風強行的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發現她在不停的發抖。
“你發燒了?”她的額頭滾燙,整個臉色煞白。淩風看了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半鍾。
“我們的直升機是大概五點鍾的時候來接應我們對吧?”他向她問道,“可是他們在什麽地方接應我們啊?”
“愛因斯坦博士的實驗基地。”梁月滢答道。
“什麽?”淩風驚歎一聲,“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博士的基地離這裏不遠……”梁月滢又開口道,“但願他們現在沒事。”
“這樣吧!”淩風想了想,“我去那邊的蘇軍基地看看情況,看能不能搞到一輛車什麽的,然後在回來接你。你在這等我!”說完,他準備下車。
“等等!”梁月滢把淩風的軍服遞了過來,“你穿着吧!外面冷。”
淩風剛想擺手示意不用,但當他邁出車門的第二秒就後悔了,畢竟已經冬天了,外面還真的是有點冷!
“喂!”淩風剛走出沒幾步,梁月滢又叫停了他,她從車窗裏向他扔來個東西,接住一看,原來是她的兩把魯格P85手槍。
“小心點,我的少尉!”說着,她慢慢的向淩風點了點頭。
現在的情況其實很麻煩,前方蘇軍的基地由于是剛剛修建,所以周圍還沒有太多的鐵網護欄。不過由于這裏此前是盟軍的陣地,主要的設施還沒有被完全摧毀,現在又被蘇軍給占用了。遠遠望去,幾隊巡邏的動員兵,幾輛“犀牛”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