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經過一天的發酵,狄雲飛黑榜懸賞蘇信一事已經傳得劍南道跟豫南道人盡皆知了。
外面的這些人便是周圍州府的一些散修武者,全都用窺視的目光看着蘇信,流露出一副貪婪之色。
不過這些人也就隻能看着,蘇信根本就沒把他們放在眼中,就連他們自己也都知道,自己得到這天道石的幾率幾乎爲零。
這些武者的實力都很低,後天境界的武者一大堆,先天境界最高也隻是氣海靈竅而已。
可以說這一場戰鬥,沒有神宮境的修爲你根本就别想參與。
其他兩道的州府當中,那些自認爲有些實力的武者也紛紛趕來分一杯羹,雖然這天道石就隻有一顆,但焉知它不是自己的?
甚至面對這天道石,就連一些大門派的弟子都有些心動,不過他們剛想要行動,便都被自家的掌門給制止。
這些大派弟子疑惑的問自己的師父爲什麽要阻攔自己,那些大派掌門的回答幾乎都是一個樣子:那蘇信又豈是那麽好殺的?
天道石隻有一塊,這麽多人一起上誰先來打頭陣?
光是個人戰績,蘇信便位列人榜第十二,當初聽說有化神境的吳國餘孽對其出手,都沒能殺得了他,你們憑什麽有把握動人家?
對于這些大派來說,派遣門下的弟子去殺蘇信奪天道石真的很沒有意義。
他們這些門派本身就都是有着元神境的存在鎮守,爲了這麽一個概率極小的機會就讓自家的弟子跟人家拼了命去搶奪這一塊天道石,不值得。
況且就算你搶來了,六扇門的報複怎麽辦?
黑榜是狄雲飛懸賞的,但狄雲飛卻是铮劍盟的人,朝廷的怒火铮劍盟能夠扛得住。
但問題是他們這些尋常的武林宗門,哪怕是有着融神境的武者在,也一樣敵不過朝廷。
散修武者即使被朝廷通緝還能跑,而這些大派卻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那時候這天道石恐怕他們是有命拿沒命享受了,所以這些大派出身的弟子便都沒有出手,但他們卻都在外圍觀看着這一戰的場景,想要看看這蘇信究竟如何破局。
而其他的那些散修武者則不在乎了,即使是成百上千人争奪這天道石,即使面臨着被蘇信擊殺的風險,他們也願意去賭。
畢竟以他們的天資和底蘊,想要突破元神境的概率恐怕比這個還低。
就在蘇信一人在酒樓内喝酒的時候,一個人費力的擠開人群走了進來,那人赫然就是‘風信子’張遊。
他這段時間在蘇信跟铮劍盟之間來回跑可是賺翻了,狄雲飛出手大方,給他的好東西可不少。
現在看到蘇信即便是面對如此場景卻還能穩坐釣魚台般的在這裏喝酒,張遊也不禁心生佩服。
“蘇公子倒是好膽魄,這種場面還能喝下去酒。”張遊贊歎道。
蘇信無所謂的搖搖頭道:“一群野狗想要圍攻一頭獅子,你讓獅子怎麽辦?龇牙咧嘴的恐吓嗎?他們還沒那個資格。”
狄雲飛這次的舉動倒是果決的很,竟然直接上黑榜懸賞他,想要借刀殺人。
劍南、豫南兩道的神宮境武者當中,有膽量來找他搶奪天道石的人恐怕數量都已經過百了。
說實話就連蘇信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力敵如此之多的神宮境武者,不過蘇信卻依舊是選擇留下來一戰。
這裏離江南道太遠了,即使是用地府的令牌傳送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而且論長途腳力,蘇信也并不占據什麽太大的優勢,所以他準備就在這裏一戰,一戰将他們殺得心寒,殺得他們再也不敢來搶自己的天道石。
況且蘇信也有借他們來磨練自身武技實力的想法。
想要突破,戰鬥無疑是一個最快的途徑。
現在蘇信已經修煉到了神宮境大圓滿,下一步他便要準備踏入天人合一的圓滿境界了。
不過這一個境界現在蘇信卻是連邊都沒有摸到,所以正好蘇信決定用這一戰來嘗試突破,看看能否感悟天人合一。
蘇信不是那種靠着天賦閉關便能夠頓悟什麽的人。
他曾經産生過的幾次頓悟,要麽就是在戰鬥中,要麽就是在無意中,反正那種閉個生死關出來後便實力大進的套路有些不适合蘇信。
他身邊的張遊頓了頓道:“蘇公子,狄公子讓我給你傳最後一句話,如果你現在能夠把天道石交給他的話,那狄公子可以立刻撤銷黑榜,你也可順利的回到江南道。”
豫南道畢竟是铮劍盟的大本營,他們敢對蘇信動手搶奪天道石,但卻不敢在豫南道或者劍南道等地對狄雲飛下手。
這就好像他們也不敢在江南道對蘇信動手一樣,否則江南道那上萬精銳捕快足以好好教教他們怎麽做人。
不過蘇信聽了張遊的話卻是笑了笑道:“狄雲飛可以啊,進步了不少,還知道玩陰謀詭計了。
不過這招也依舊沒什麽用,武者大部分的時候,還是要依靠自己的拳頭說話的。”
說着,蘇信晃了晃自己的拳頭,也同樣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張遊聳聳肩,他就知道是這麽個結局,所以他直接擠出人群,來到蘇信這間酒樓對面的酒樓上,直接奔着二樓的雅間而去。
推開門,狄雲飛和盧婉婷都在這裏,張遊便把蘇信的态度和他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聽到張遊的話,狄雲飛不禁冷笑道:“狂妄!那接下來我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不過一旁的盧婉婷聽到蘇信說武者終究要靠自己的拳頭說話時,她卻是眼前一亮,感覺這句話頗合自己的胃口。
時間漸漸到了正午,圍在蘇信這間酒樓外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這一次可不是那些後天境界和先天氣海境的雜魚了,而是劍南跟豫南兩道成名已久的神宮境武者。
原來那些後天境界和先天境界的武者都被擠到了一邊對着眼前的場景議論紛紛。
“看,是劍南道的‘七殺郎君’餘飛宇來了,他已經在神宮境巅峰這個階段呆了十多年了,看來這次也是忍不住出手了。”
“還有豫南道的高手‘心劍客’袁通,據說他傳承自上古的心劍之道,劍法怪異莫測,十分的強悍。”
“你看那劍南道‘紫電劍’肖浮遠,他早就來了,隻不過一直都在旁邊躲着呢,他觀想的化神依憑乃是‘電’,跟‘雷’乃是同出一源,可以說這雷屬性的天道石對于他來說作用是最大的。”
“咦?豫南道‘兇心僧’廣元居然也來了,他當初身爲少林寺俗家弟子卻犯下戒律而被廢掉武功,後來重修之後擅自剃度,敗壞少林寺的名聲沒少被少林寺的弟子追殺,他居然還敢來這裏,不要命了不成?”
“這些獨行客來了也就罷了,怎麽這‘乾元山’四劍,‘鴻鹄寨’九位大當家,‘天蕩山’七雄這幾位怎麽也來湊熱鬧?
這天道石就隻有一塊,他們都是一起的,那搶到這天道石之後怎麽分?内哄?”
一群人吵吵鬧鬧的,一會的功夫便看到十多個在劍南和豫南兩道名聲鵲起的散修武者,而且還有上百名他們都叫不上來名字的存在,不過這些人卻也是貨真價實的神宮境武者。
這麽多強者彙聚在這裏,氣氛一時之間壓抑到了極點。
這時隻聽‘咚’的一聲悶響,衆人頓時便被吓了一大跳,連忙後退了一步。
但方才隻是蘇信喝完最後一口酒後,将一錠銀子扔在了那掌櫃的身前。
蘇信站起身來道:“多了的就當是一會打壞了什麽桌椅闆凳的賠償了。”
那酒樓的掌櫃的掂量了一下銀子,足有五十兩之多,足夠他這小酒樓内的桌椅闆凳換個十幾套了,不過他卻還是露出了一副欲哭無淚的神色。
那掌櫃的即使不通武道他也能知道,這麽多的武林強者混戰在一起若是真的打壞了自家的座椅闆凳他就燒高香了,恐怕一會自己這傳了好幾代的酒樓都要毀在了他們的手中。
蘇信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他每走一步外面的人就後退一步,等他走到酒樓門口的時候,那些武者卻是都已經退到了大街上。
樹的影,人的名。
人榜第十二位的江南道總捕頭,‘血劍神指’蘇信不是那麽好殺的。
蘇信的戰績是他用一場場的血戰打出來的。
當初他未到神宮的時候便能夠從覺嚴手裏面逃脫,後來更是硬撼年幫夏壇壇主‘九山神’董不疑三招,硬生生的從年幫手裏面奪回來了江南道的賦稅和監察權。
衆人這時候才發現,一路走來,就算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元神境武者都成了蘇信的踏腳石,跟老一輩的武者争鋒稱雄,領先了他們可不是一步兩步。
誰都知道殺了蘇信就能夠奪得天道石,還能夠從铮劍盟領到一把玄級兵刃,但問題是哪個不怕死的先來打頭陣?
要知道以蘇信的實力,一對一幾乎是能夠達到秒殺同階武者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