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蓮和蘇信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她也在心中詫異蘇信竟然能夠以神宮境的修爲便擋住她的氣勢。
而且她也隻是敢用氣勢壓一壓蘇信而已,真動手的話,她心裏也有些沒底。
她不是孟驚仙,平日裏管理弈劍門也就算了,蘇信畢竟是六扇門的人,無緣無故殺了他,六扇門肯定會要上弈劍門讨一個說法的。
不過即使如此,江秋蓮卻不會容忍有人膽敢違逆她的意思。
正如同蘇信所說的那樣,江秋蓮不是白癡,但她卻太過自負了。
平日裏孟驚仙常年閉關,宗門之内的一切事務都是由江秋蓮打理的。
弈劍門一代弟子還有幾人,但卻都沒有江秋蓮的身份高。
而且她畢竟是昔日森羅劍主的遺孀,有這重身份在,那些弈劍門的一代弟子也不會與她争權奪利。
常年說一不二的行事方式使得江秋蓮已經自負到了極點,甚至若沒有了孟驚仙,她甚至都認爲自己就是弈劍門之主了。
所以這一次在知道蘇信上弈劍門來找蘇馨兒後,她一個反應就是要讓蘇信跟蘇馨兒斷絕關系,他們弈劍門的弟子,絕對不容許有任何的污點!絕對不行!
這就好像當初他們弈劍門即使拼死也要覆滅趕屍派,将他們創派老祖的遺體搶回來一般,弈劍門的榮光,絕對容不得任何人踐踏!
如果蘇信知道現在江秋蓮的想法,他肯定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女人對于她‘所謂’的弈劍門榮光已經偏執到了一個病态的程度了。
這種人根本就是心理有問題,簡直無法理喻。
而事實上江秋蓮也的确已經到了無法理喻的程度。
她看自己的氣勢壓不下蘇信,便将陰沉的目光轉向蘇馨兒:“你是我弈劍門的弟子,縱使大義滅親也要維護我弈劍門的榮光!
所以現在我命令你,以後絕對不允許你再跟蘇信有絲毫的關系,從今以後你隻是我弈劍門的弟子,而不是他蘇信的妹妹!
如果被我發現你跟他還有聯系,那我就算廢了你的武功,也不能允許你玷污我弈劍門的榮光!”
聽到江秋蓮的話,蘇信的身上頓時爆發出了一股森然的殺機,冷冽駭人,無邊的血煞之氣沖霄!
從踏足江湖至今,直接死在蘇信手裏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間接死在他手裏面的人有多少?江南道五個二流勢力加起來便足有數萬人了。
如此多人命疊加在一起形成的殺機和血煞之氣,恐怕就是一些魔道弟子都沒有蘇信多。
沒有施展血河神劍,但蘇信此時的眼中卻是一片赤紅之色,而那赤紅之底還有着一抹漆黑的幽藍,襯托得此時的蘇信仿佛是那傳說中的魔神一般恐怖。
寒冰地獄真解所修煉出來的乃是陰寒之氣與地獄死氣,前者還好說,但後者卻是比某些魔功更加的可怖,使得這門功法也有些影響蘇信的心神。
不過在平時,以蘇信的心志堅韌和變天擊地精神大法所帶來的精神壓制作用,大可以壓制住寒冰地獄真解所帶來的影響。
但如今盛怒之下,這種氣息忽然爆發而出,卻是将化神境的江秋蓮都吓的一愣,讓她忽然有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你若是敢動馨兒一根汗毛,你信不信來日我便血洗你弈劍門?”蘇信森冷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那般恐怖。
江秋蓮強壓下心中那抹心悸的感覺,冷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血洗我弈劍門?就算是你六扇門的總捕頭‘神鷹’鐵傲來他也不敢這麽說,大周的神威大将軍林宗越來了,他也一樣不敢這麽說!你又憑什麽敢說這話?”
“就憑我叫蘇信!”蘇信目光陰冷的看着江秋蓮,他不是在開玩笑,更不是在說大話,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蘇信是一個很能忍的人,一日滅不了你那就三日,三日不行那就一年、十年!
江秋蓮若是真敢動馨兒一下,蘇信說來日裏血洗弈劍門,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敢在我弈劍門大放厥詞,簡直就是大膽!”江秋蓮冷哼一聲,一柄長劍出現在她的手中,便要出手。
蘇信連血洗弈劍門這種話都說出來了,她若是再不給蘇信一點教訓,他還真以爲弈劍門是真的沒落到連他一個神宮境的武者都奈何不得了?
就在蘇信也準備直接動用消耗品底牌跟江秋蓮硬拼之後帶着馨兒離開弈劍門時,一個聲音卻是忽然傳來:“住手!”
扭頭看去,謝芷燕和一名身背巨劍的化神境武者走了過來。
這名化神境的武者乃是‘鐵血劍狂’楚不凡,當初他來湘南道找謝芷燕,還算是間接的幫了蘇信一把。
不過當初的楚不凡是半步元神,而今他卻已經是化神境的實力了。
江秋蓮冷哼了一聲道:“此子竟然敢在我弈劍門大放厥詞,你們不擒下他,讓我住手幹嘛?”
謝芷燕皺眉道:“蘇信是我弈劍門的客人,師叔祖你在這裏喊打喊殺的是什麽意思?”
江秋蓮氣極反笑道:“客人?我們弈劍門什時候要輪到跟朝廷鷹犬勾結了?”
蘇信冷聲道:“朝廷鷹犬?這個詞用的好,這次你們也都聽見了,等我回六扇門之後,會好好跟上面彙報一下弈劍門對于朝廷的态度的。”
楚不凡咧嘴笑道:“敢當面威脅我弈劍門?有性格,我喜歡。
不過你也不用跟上面彙報了,今天的事情我弈劍門自然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楚不凡說完便轉頭對江秋蓮道:“江師叔,孟師兄請你去靜心閣呆上一段時間,等他出關後會好好跟你聊一聊的。”
江秋蓮的面色頓時一變:“你們什麽意思?憑什麽要讓我去靜心閣?”
靜心閣的名字雖然好聽,但在弈劍門内卻不是什麽好地方。
這裏是專門讓犯了錯的宗門弟子靜心思過用的,所以一聽孟驚仙竟然讓她去靜心閣,江秋蓮的面色才變得如此難看。
楚不凡笑容不變道:“這是師兄吩咐的,等師兄出關之後您自然就知道了,所以還請您主動去一趟吧。”
江秋蓮神色一冷道:“爲什麽?就爲了這個朝廷鷹犬我便要去靜心閣思過?簡直就是個笑話!”
楚不凡搖搖頭道:“在下是晚輩,自然不能強迫江師叔您,所以還是請其他幾位師叔師伯來勸您吧。”
楚不凡的話音落下,頓時數道元神境的氣息襲來,有化神境也有融神境。
感受到這些氣息,江秋蓮的面色頓時一變,但在這些氣息的強力壓制下,江秋蓮卻又不得不向着靜心閣的方向走去,但就算是蘇信都能夠感覺到她心中的不甘。
等到江秋蓮走後,謝芷燕對蘇信道:“抱歉,我也沒料到她得知了你的消息後竟然會如此針對你。”
蘇信看着謝芷燕道:“我想要一個解釋,雖然馨兒很想呆在弈劍門,但現在這種情況,我可不想把她跟一個瘋子放在一個宗門内。
我現在雖然是神宮境,但我若是動用我身後所有的力量,我絕對可以把馨兒帶走,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
蘇信說的事實,他想要帶走馨兒,弈劍門攔不住。
上次因爲尹籍來江南道摘桃子的事情,鐵家欠了他一個大人情,他隻要提出這個要求來,鐵戰是絕對會來弈劍門幫他要人的。
就算鐵戰因爲顧慮不來,那他還有地府作爲後盾。
蘇信可以爲了馨兒拿出先天破體無形劍氣當作是任務酬勞,請地府的強者出面上弈劍門要人,他相信就算是孟驚仙出關也擋不住。
謝芷燕還沒有回答,楚不凡便冷哼了一聲道:“沒啥好解釋的,家醜不是都已經外揚了嗎?你也應該看得清楚了。
那女人自恃自己是森羅劍主的遺孀,自以爲自己一家對弈劍門有了這麽大的犧牲,便将弈劍門當成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一樣,亂搞一氣。
但如果這女人真的精明也就罷了,但可惜她太過偏執而且根本就不是管理宗門的材料。
這些年因爲弈劍門都在安穩的養傷,沒有什麽大的變動,所以弈劍門在她的管理下才沒出什麽太大的錯漏。
但随着弈劍門的實力漸漸恢複,必将重新回到中原武林的視線當中,再由她繼續執掌弈劍門,那可就是一個災難了。”
楚不凡指着蘇信道:“她方才可不光是因爲你朝廷的身份才如此針對你的。
你若是小門派出身,她便說你居心不良,你若是散修出身,他便說你攀附弈劍門,這女人的門第之見已經深到了一個變/态的程度。
上次她還妄想撮合芷燕跟劍神山的林嘯聯姻,這更是一個笑話!
芷燕乃是我劍神山年輕一代弟子當中最傑出的弟子,她去跟林嘯聯姻了,我弈劍門的大旗誰來抗?
森羅劍主雖然爲了我弈劍門犧牲了自己的性命,但卻不代表她可以在弈劍門内胡作非爲。”
謝芷燕也道:“方才師父在閉關中已經下令,讓她去靜心閣思過,其他師祖們也都同意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馨兒在弈劍門的安危,起碼在這弈劍門内誰想要動馨兒,都必須要過師父這一關。
他雖然閉關,但卻不是閉生死關,弈劍門内有什麽風吹草動,他都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