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像持劍五派等老牌的江湖勢力,無論是在最頂層的武者上還是在年輕一代的弟子方面,全都無懈可擊。
其他勢力比如左道八門或者是天下七幫等等,大部分的底蘊都比較淺,隻有七雄會跟川中唐門有人上榜。
蘇信搖了搖頭,沒有再去關注人榜,而是開始關注起小二剛剛端上來的酒菜。
天風樓既然是酒樓,那自然就是給人吃飯的地方。
若是天風樓沒有幾樣能夠拿得出手的好菜,也吸引不來如此多武者,最後甚至變成了江南府的最大的酒樓之一。
比如這天風樓的招牌菜就是一道銀絲鲫魚燴。
鲫魚刺多,但這天風樓的大廚據說乃是一位使刀的高手,可以一點不漏的将這鲫魚體内所有的刺挑出,在一刀刀的切成細絲,下高湯炖煮入味而不散,等到上桌的時候竟然還是一條鲫魚的形狀。
這道菜每天隻做一百道,蘇信是來的早,若是來得晚,可就趕不上這道菜了。
天風樓内除了江南本地的菜色外,還有塞外特色的羊肉胡餅,漠北的烤肉馬奶酒等等上百種菜色。
蘇信上樓的時候随意點了一桌子,現在菜剛剛端上來,他剛剛想要享用一番,就看到從樓下上來一名持劍的武者,徑直向着蘇信走來。
“蘇公子,在下靖州劉天元,想跟蘇公子讨教一番。”這名武者直接抱拳道。
蘇信放下筷子,一臉詫異的看着這人:“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說這話?”
這劉天元的實力應該才剛剛達到靈竅境,估計也就剛剛打通了眼竅的樣子,還敢來挑戰他?
一個無名小輩卻要來挑戰他這名人榜武者,還讨教,這還怎麽教?
但偏偏那劉天元還點點頭道:“當然是跟蘇公子你說話。”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卻都仿佛習以爲常一般,并沒有露出什麽詫異之色,顯然這種事情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蘇信剛開始的時候也沒搞懂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不過看到周圍人的表情之後蘇信這才大約猜出了他打的是什麽主意。
其實這劉天元想的很簡單,隻是想要借蘇信的名氣上位而已。
江湖中人求的無非就是名利二字,有實力的自然不用多說,但這沒實力的就要耍一些小手段了,特别是一些小門派或者是散修出身的武者。
眼前這武者不是傻子,以他的實力想要挑戰蘇信,基本上勝率等于零。
不過他跟蘇信交手之後即使敗了,那以後也有的吹噓了,比如他跟人榜強者蘇信交手數百招打的天昏地暗之類的,反正蘇信也不可能站出來反駁他,自然也是由着他去吹噓了。
這種事情發生的可還不少,每年江南會都會有大批的武者這麽幹,對象都是那些人榜有名或者名氣極大的武者。
不過他們當然也是會選擇對象的,像‘小安侯’蕭煌這樣的武者他們當然不敢往前面湊,否則蕭家的人便會直接出手,将他們這些蒼蠅打發走的。
而像蘇信這樣的獨行武者,便是他們最好的挑戰目标了。
不過蘇信在猜到他的意圖後,便再也沒有跟他廢話的耐心了。
蘇信直接冷聲道:“滾,别打擾我吃飯。”
對于這種想要借着他上位的人,蘇信當然不會讓他們如願。
那劉天元面色一變:“蘇公子,在下誠心想要請教,你難道就是如此對待江湖同道的嗎?還是說你怕了,不敢跟在下比試?”
聽到那劉天元的話,蘇信頓時氣極反笑。
這人的手段倒是還真多,都是按套路來的,請教不成就開始激将,蘇信若是不應戰,估計第二天江湖上就會傳說他怕了某些武者的挑戰,不敢應戰雲雲。
放下筷子,蘇信起身道:“那好,你既然要戰那我就成全你,希望你不要後悔才是。”
那劉天元頓時大喜,抽出腰間的長劍朗聲道:“那就請蘇公子賜教了。”
說着他還挽了一個劍花,剛想要沖着蘇信刺去的時候,隻見面前的蘇信身形猶如狂風一般消失不見,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已經來到他的眼前。
一腳踢出,伴随着爆裂的罡風撕裂空氣發出的爆響聲,那劉天元直接悶哼一聲倒飛了出去,胸口凹陷下去了一大塊,從四樓滾到了三樓,身上的氣息急速的衰減着,眼看就不活了。
天風樓的三樓和四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蘇信的身上,衆多武者都暗自裏吞了一口唾沫,這蘇信也未免太兇狠了一點,竟然直接一腳就踢死了一名靈竅境的武者。
要知道這類登門挑戰想要借勢的武者每年江南會可不少,雖然有些人榜武者都有些煩不勝煩,但卻沒有一次動手殺人的。
大家都知道規矩,人家隻是想要借勢而已,你又不吃什麽虧,何苦下殺手呢?
大家都是武林同道,起碼在江南府當中,誰辦事都會留一線的,要不然這江湖名聲還要不要了?畢竟他們可都是人榜之上的青年俠士,這名聲有時候可是要比實力都重要的。
不過蘇信可沒有這個顧慮,規矩是你們江南府的武者定的,但卻不是他蘇信的規矩。
對于這個打擾了自己吃飯的家夥,蘇信可沒打算手下留情,要不然說不定還有多少人要上門挑戰呢。
果然,原來在三樓還有幾名先天武者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想要上樓來挑戰蘇信,不過現在看到劉天元那副凄慘的樣子,頓時都沒了生息。
名聲的确是重要沒錯,但自己的小命卻是更加的重要。
要不然就算是有了名聲,你也沒命享受這名聲帶來的好處。
蘇信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吃東西,那副淡定的盡頭頓時讓衆人打了一個哆嗦。
剛殺了人便如此淡定的吃飯,這位蘇公子果然不一般,他手裏面的人命,恐怕不會少的。
這時候人們才忽然想起來,這位爺可是曾經一怒就屠了祝家莊滿門的人。
連滅人滿門的事情都幹的出來,那些人竟然還敢上門挑戰,那才是真正的找死呢。
蘇信一言不合便擊殺了劉天元,這事情在那些散修武者的宣揚下,隻用了一個下午便傳遍了整個江南府。
幾乎所有人都說這蘇信心性狠毒殘忍,一言不合便要動手殺人,簡直比那些魔道出身的弟子好不到哪裏去。
更有人說這蘇信的出身若是跟‘火域魔神’衍那羅那樣,出身于西域三十六國這等無法無天的混戰之地,估計他也肯定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殺神。
隻不過外界痛罵者雖然有,但蘇信的耳根子是徹底的清靜了,也沒有人敢如同那劉天元那樣上門帶着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來請教了,所以蘇信這幾天過的倒是悠閑的很。
傍晚,蘇信拎着一壺酒在街邊閑逛着,随便尋了一座小橋坐在上面。
江南水鄉多湖多橋,在這江南府内的河道上,這種小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雖然小巧精緻,但卻也建造的十分堅固。
蘇信依靠在小橋上喝着酒,他旁邊則是一對賣唱的祖孫二人在用吳侬軟語唱着當地的戲曲,蘇信也聽不懂這方言。
隻是那老翁的唱腔十分的滄桑,而那小姑娘才十五、六歲,唱得也是十分的悲涼,顯然唱的是一出悲劇。
蘇信雖然聽不懂,但他卻能感受到那戲曲當中的悲涼無奈的意味,他不禁被那股感覺所吸引,也同樣在思索着自己的‘道’究竟是什麽。
蘇信所思考的‘道’既是他的武道,也是他将來所要走的‘道’。
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上,蘇信隻是單純的想要活過來,想要變強,有着系統在,這既是一個機遇,同樣也是一個鞭策。
而現在的蘇信位列人榜第前三十,一朝成名天下知,在六扇門内背靠鐵家他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而憑借他的實力和潛力,隻要他透露出想要加入武林勢力的想法,估計即使是跟他有仇怨的上官世家都會讓上官彥卿親自帶着笑臉來招攬他加入。
但這些卻都不是蘇信想要的,他要走的是反派之路,是獨屬于他自己的‘道’。
整個江湖都被一個個規則所籠罩,就像前些天蘇信擊殺了劉天元,他就好像變成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一般。
其實像李塵風等人榜強者估計也沒少被他們騷擾,不過礙于那些個規則,他們也隻能忍耐。
而蘇信要做的就是打破這些規則,沒有任何規則能夠束縛住他,權傾天下也罷,爲禍江湖也好,他不會像任何規則低頭,反過來他要成爲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想通了這些,蘇信的腦海中好像打通了什麽東西一般,一股舒暢的感覺油然而生。
周圍的天地元氣夾雜着些許的星光湧入他的體内,蘇信眉心的神宮一股清涼之感傳來,好似能夠感覺到這天地間元氣的運行軌迹一般。
那賣唱的小姑娘一邊唱着一邊好奇的看了一眼蘇信,這個人剛才好像忽然消失了一般,好奇怪,要不是她的眼睛能看到蘇信,她還真以爲橋上沒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