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紮哈羅夫一臉激動且虔誠的模樣,柏毅有些愕然,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要拒絕,隻能沒好聲氣的瞪了張黃鑫一眼,要不是這家夥的急性子,自己也不可能接了這麽個燙手的山芋!
而此時的張黃鑫似乎也覺察到自己好像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可他就是這麽個心裏藏不住事的人,若非如此,以他的資曆,加之勇猛的戰場表現,張黃鑫也不可能隻是個坦克車組的指揮長了。
不過事已至此,張黃鑫就是想挽回也是不可能,隻能滿眼可憐巴巴的看着柏毅,眼見于此,柏毅不禁歎了口氣。
嚴格來說,張黃鑫當着紮哈羅夫的面談論T—34改裝的事并沒有觸及什麽軍紀條例,畢竟如今的中國各領域充斥衆多的蘇聯專家與技術人員,他們手把手的教導那些中國學生,該如何建立一個真正的現代化國家。
正因爲如此,這個時候的兩國人員對彼此都是開誠布公的,蘇方人員将多年的技術和經驗毫無保留的交給中國的學生,而中方人員則通過具體實踐将獲得的心得同蘇方人員分享的事情可謂是比比皆是。
若非如此,又談何兩國是同志家兄弟的蜜月期呢?
所以就算張黃鑫不把T—34坦克的改裝情況說出來,這件事也瞞不了蘇聯人多久,因爲軍備首長他老人家就已經準備拿着這個成果去到蘇聯好好的炫耀一把,如果就此能換一批中國軍工發展急需的基礎技術和生産設備自然是最好。
就算換不到,也可以向蘇聯人展示展示新中國成立以來卻取得的偉大成就,以便爲日後的軍工合作增加一個重量級的砝碼。
總而言之,張黃鑫說與不說都影響不到大局,所以柏毅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讓他惱張黃鑫的還是因爲眼前的紮哈羅夫,很簡單柏毅打心裏覺得紮哈羅夫這貨是個麻煩,而柏毅卻是個最讨厭麻煩的人!
“咕隆~~~咕隆~~~”
就在三人各懷心思,僵持不下之際,一陣機械的轟鳴便将此間的氣氛打破,旋即幾人齊齊的循聲望去,這才發現,遠處有一輛坦克緩緩的駛來。
而當這輛坦克的身影逐漸清晰時,周圍的人們便發出一聲聲詫異的驚呼,沒辦法,實在是這兩坦克太過與衆不同:
細長的炮管中部,抽煙器那高高隆起的“竹節”格外的醒目;炮塔之上由白雲廠光學仿制德國的“食雀鷹”紅外夜視系統赫然而立,令得這兩坦克多了一雙看穿黑夜的雙眼。
不過與抽煙器和“食雀鷹”紅外夜視系統相比,最沖擊人眼球的卻是坦克炮塔和車身重要部位的那一塊塊如同鞋盒子般的裝甲模塊。
仿佛是一身量身定做的盔甲,讓這輛T—34\85坦克散發出一種别樣的英武氣質,仿佛是一位久經沙場的大将,隻身一動,便是滾滾的英雄氣概!
紮哈羅夫也被正在駛來的坦克給驚呆了,良久方才不由自主的歎道:“天呀,很難想象它就是T—34\85坦克!”
旋即轉過頭,指着坦克上的裝甲模塊問道:“那種加挂上去的一個個金屬盒子就應該是抵禦破甲彈的新式裝甲吧?”
“沒錯,那就是我們爲了抵禦破甲彈而研制的附加裝甲!”
“具體的防禦力如何?”
“額……你還是自己看吧!”
柏毅說着朝着遠處的坦克揚了揚下巴,紮哈羅夫這才發現,原本正在逼近的坦克已經停了下來,裏面的成員更是悉數從坦克裏面跳出來,遠遠的躲了開去。
可就在紮哈羅夫對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之時,一名志願軍士兵拿着一具裝有80mm超口徑破甲彈的40mm單兵火箭筒小跑過來,旋即沖着柏毅點點頭,在得到柏毅的首肯後,便在紮哈羅夫目瞪口呆神情中,沖着兩百多米外的T—34\85坦克扣下了扳機。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不遠處的T—34\85坦克便騰起疑慮焦黑的濃煙!
“還是被擊穿了!”
望着那屢黑煙,紮哈羅夫一顆心不禁突得往下一沉,因爲眼前的景象同坦克被擊穿簡直一模一樣,這讓紮哈羅夫很是有種滿滿歡喜一場空的落寞感。
然而就在紮哈羅夫心下将這次突如其來的實彈測試判定爲失敗之時,他的耳邊忽然傳來T—34坦克發動機那熟悉的轟鳴,這讓紮哈羅夫心頭猛然一震,擡眼望去登時一張臉猶如見鬼了一般,愕然的張着嘴巴,努力的蠕動了幾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沒辦法要不是親眼所見,紮哈羅夫絕對不敢相信,被打得黑煙屢屢生起的T—34坦克竟然還能完好的開動起來,這意味着什麽……
紮哈羅夫隻覺得大腦是一片空白,不是震驚的,而是驚喜的,要知道中國40mm單兵火箭筒在兩百多米的距離上可以盡情的蹂躏T—54和“百夫長”這類目前世界範圍内一流坦克。
至于二戰時期研制的T—34,更是不在話下,可現在,那輛被擊中的改裝版T—34坦克除了狼狽一點外,其他作戰效能可是半點都沒影響,也就是說披挂在改裝版T—34坦克那一塊塊附加裝甲真的能抵禦住大威力破甲彈的攻擊。
“毅專家、毅同志、毅老師……我是真心想做您的學生,以便能夠好好的學學裝甲技術,說真的,我對您的敬仰……”
紮哈羅夫這回看柏毅的目光更加熱切了,所說的話也愈發的恭敬與謙卑,似乎柏毅就是這世上當之無愧的唯一大師,他紮哈羅夫要是不拜入門下,簡直都不配做人。
饒是兩世爲人的柏毅,自覺臉皮夠厚,可聽了紮哈羅夫的話,也不覺面色泛紅,暗歎蘇聯竟然也有如此人才,看來自己的厚臉皮功力還是沒練到家呀,如此,就更不能讓這貨當自己的學生了。
柏毅心思電轉間便打定了注意,向面前的蘇聯同志徹底的實話實說,于是他伸出手打斷滔滔不絕紮哈羅夫,極爲認真的問道:“紮哈羅夫同志,您真的想知道我們附加裝甲中的原理嗎?”
“當然!”紮哈羅夫毫不猶豫的答道:“爲此别說做您的學生,就是當牛做馬都行!”
“既然您有這份誠心,也不用成爲我的學生,更不用當牛做馬,隻看在偉大的蘇聯人民對我們國家的無私幫助,以及您對志願軍裝甲部隊所做出的貢獻,我把這項技術無償的交給你又有何妨!”
柏毅這句話說得及其的豪邁與霸氣,直聽得紮哈羅夫是熱淚盈眶的同時,心下狂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