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軍備首長終于明白，柏毅爲什麽顧慮重重了，原來這是要以在坦克炮上開孔爲代價，若是改造的好還則罷聊，一旦出了什麽問題，價值極重的坦克就有可能徹底喪失戰鬥力，這種代價别說是柏毅這個小小的後勤參謀，就是他這個軍備首長怕也是背不起這個責任。
于是軍備首長又使勁兒的抽了兩口煙，旋即将手中的煙蒂掐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裏，這才擡起眼看着當面的柏毅：“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柏毅很清楚軍備首長心裏的顧慮，否則也不會問起其他辦法，對此柏毅不是沒有，大不了把排風扇的直徑增大就可以交差了，到時候領導滿意，自己也少了個麻煩，不過這話臨到嘴邊，卻又被柏毅給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爲柏毅很清楚，坦克炮抽煙裝置将作爲未來坦克的重要部件，成爲二代、三代乃至四代坦克不可缺少的裝備。
如果隻想着眼下得過且過，那将來也必然會在這道必經的門檻前吃盡苦頭，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在這個時候趁着有實戰的機會，将一些基礎的事情做了，帶出幾個坦克裝甲領域的人才，以便爲日後的中國新式坦克研發積累相關的技術經驗。
想到這裏，柏毅不禁話鋒一轉，實打實的說道：“辦法到是有，不過最有效的還是炮管抽煙器。畢竟它是将整根炮管當做通風管，将炮彈發射所産生的煙塵，順着炮管從炮口排出去。
如此不但大大改善坦克内部的工作環境，而且還能有效的提高整體的作戰能力，就比如說T—34\85坦克炮的射速，現在實際射速隻有4發\分鍾，如果能夠裝上這東西，坦克炮的射速至少也會翻倍，達到8發\分鍾！”
“射速從4發\分鍾提高到8發\分鍾？”
柏毅的話剛說出口，正準備點煙的軍備首長登時就把嘴上的煙吐到地上，進而難以置信的盯着柏毅的眼睛，似乎想從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中看透柏毅的魂魄一樣，沒辦法，實在是柏毅的這句話太過讓人吃驚了。
要知道T—34\85做裝備的85mm坦克炮從4發\分鍾提高到8發\分鍾，可不單純的數據變化，更是一種戰鬥力的質的提升，也就是意味着，單位時間内T—34\85火力輸出将提高一倍，屆時一輛坦克可以頂上兩輛坦克。
這種提高别說是裝甲力量剛剛起步的中國，就算是手握鋼鐵洪流的蘇聯也是極度渴望的，畢竟這種瞬間令攻擊力翻倍的好事，隻要是腦袋沒被門擠了都會毫不猶豫的對其趨之若鹜。
軍備首長也是一樣，打了這麽多年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火力翻倍的價值，隻是他之所以能夠成爲軍備首長，除了有長遠的眼界以外，還有一個清醒的頭腦，所以盡管被柏毅的話驚得連煙都顧不上點，但片刻後軍備首長還是冷靜下來，對着柏毅有些狐疑的問道：“隻有這麽個抽煙裝置，不用其他的辦法，就能讓T—34的坦克炮提高到8發\分鍾？”
“那是自然！”柏毅很是誠懇的點點頭，旋即帶着自信滿滿的笑容繼續說道：“T—34\85所裝備的S—53型85mm坦克炮的理論射速可以達到16發\分鍾，可怎麽裝到了坦克上就下降到理論射速的四分之一？
無他，隻因爲火炮發射的廢氣讓車内的操作人員根本發揮不出這門炮的最大潛力，除非他們不想活了，想用一氧化碳這種殘忍的方式自殺，或許還有10%的可能達到理論射速的一半，不然的話，在廢氣缭繞的情況下4分鍾\分鍾算是極限。
可一旦将坦克車内的廢氣完全解決又會如何？坦克手不用在擔心廢氣對他們的侵害，可以幹淨利落的完成每一個動作，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持續作戰，更會在緊急條件下将自身最大潛質徹底發揮出來，到時候怕是8發\分鍾的射速也都有些保守了。
正因爲如此，我将這種改善成員作戰環境的裝置和設計叫做人機功效，畢竟在戰場上起作用的不單單是裝備，還有操縱他們的人員，如果不能保證人員的作戰能力，那這款裝備是能說是一件失敗的武器！”
“在戰場上起作用的不單單是裝備，還有操縱他們的人員……”
聽了柏毅的話，軍備首長不禁陷入了沉思，進而長身而起，背着手一邊在辦公桌後踱着步子，一邊喃喃念叨着柏毅剛才的那句話，也不知過了多久，軍備首長終于停下了腳步，微微點了點頭：“恩……小柏，你這句話說得很好，真真是把主席的人民戰争理論結合到武器裝備上去了，沒錯，裝備再好也決定不了戰争，因爲真正其關鍵的還是人，好……很好，非常好的裝備發展辯證法……”
軍備首長這邊絮絮叨叨的說這一大堆哲學理論，柏毅那邊卻是一個頭兩個大，談的不是怎麽搞坦克炮抽煙裝置嘛，怎麽又扯到哲學辯證法了？首長大人，咱是不是跑題了？
柏毅的心裏高叫着，但軍備首長卻仿佛深入其中不能自拔，依舊是絮絮叨叨的引申道：“既然戰争的關鍵是靠人，那武器裝備的發展也應該圍繞這個中心來展開，以便讓人更好的發揮主管能用性，從而在戰争中創造更大的奇迹……”
說完，軍備首長忽然轉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柏毅，用一種極具意味深長的口氣問道：“用這麽個理論基調，向中央提交改裝T—34\85的報告，你說，批複的概率是多大？”
柏毅直接被軍備首長這句話給震暈了，過了好半天方才意識到，原來軍備首長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隻不過他老人家的野心比自己的還要大，不單單是一個坦克抽煙器的問題，而是想用整個T—34的改裝鍛煉一批中國的坦克技術人才。
隻是沒有合适的理論依據無法獲得中央的認同，如今他的一席話直接令軍備首長将心中的計劃提到一個哲學辯證法的高度，如此用心良苦的上綱上線，無非就是讓坦克改裝成爲國家支持的重點項目，這……實在是太對自己胃口了。
于是柏毅想也不想的便脫口答道：“絕對是100%！”
“那你就放手幹吧，天塌了有個人高的頂着，老子怎麽說也有一米八五，撐得起你那一米七五的小個頭上的一片天！”
軍備首長霸氣外露的留下一句話，便推開門，昂揚的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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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