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柏毅拔槍,上膛再到扣動扳機,射出子彈,最終将詹洪濤一槍爆頭,整個過程看似及漫長,但卻不過短短一兩秒鍾的時間,也就是說,柏毅的前一句話的話音還未落,詹洪濤就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而柏毅後半句話卻恰好接上前一句話。
中間既不突兀,也沒有半分令人不适的地方,就好像是在聊家常,很平,很淡,可就是在這平平淡淡之中,柏毅卻完成了一件令人做夢都意想不到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槍擊殺詹洪濤。
其動作之快,行動之果決,整個過程之詭異,令在場所有人都恍如是在夢裏,對眼前發生的一切簡直難以置信,死去的詹洪濤自不必說,死不瞑目的雙眼就已經說明了一切,臨到生命的終點,都沒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獲救的宋繼學也是一樣,較之他人,宋繼學的感受最深,也最爲強烈,因爲就在刺刀深入他脖頸的那一刻,破空而來的子彈,瞬間擊中詹洪濤的額頭,頃刻暗紅的鮮血如岩漿般噴博而出,将宋繼學整個後背侵染的殷紅一片。
可此時的宋繼學還閉着眼睛,等待着最後時刻的來臨,直到已經入肉的刺刀疼痛稍減,身後又傳來重物落地的悶響,宋繼學這才猛的睜開眼睛,入眼所及的便是已成爲死屍的詹洪濤,以及吹着槍口的柏毅。
“小柏……這……這……這是你幹的?”
終于能夠發出聲音的宋繼學看了看死的不能再死的詹洪濤,又瞧了瞧将槍收入槍套裏的柏毅,腦袋忽然有些混亂,要知道此前的宋繼學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就算戰士們不開槍,他也準備找個時機跟詹洪濤拼了,反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老特務在逍遙法外。
哪成想,自己的死志剛剛堅定,柏毅便一槍結果了詹洪濤,這讓宋繼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槍法準不準到時其次,關鍵是柏毅身上的槍不是完全被詹洪濤的“漿糊”浸透了嘛?怎麽還會擊發出緻命的子彈?
“宋書記,已經沒事了,詹洪濤已經被擊斃,您這傷……衛生員,快過來幫宋書記處理一下……”
“不用!”
眼見宋繼學身上的傷勢不輕,特别是脖頸處的破口還在流着血,柏毅趕緊叫來衛生員,卻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繼學的大手一把拉住,旋即好像發現新大陸的探險者,雙眼炯炯放光的盯着柏毅,一字一句的問道:“告訴我,你是怎麽辦到的!”
“額……這個……您和林主任不是允許我造槍嘛,長、短各一款,長的就是改進型M1,這短的……就是這個,改進型的勃朗甯M1903……”
柏毅猶豫了一下,便将剛才的手槍,從槍套裏拿出來,也不隐瞞,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原來柏毅那句要造槍,那就長短一起搞的話并非虛言,而是真真正正就這麽做得,就在M1卡賓槍改進的當口。
柏毅也沒閑着,直接拿來那把在打靶場上引起巨大風波的勃朗甯M1903式手槍,将這款對後世衆多手槍具有深遠影響的槍型裏裏外外拆了一遍,随即結合前世在裝備課上所學的幾款經典手槍的槍械結構,将稍顯複雜的勃朗甯M1903式手槍的内部零部件重新進行整合和簡化,使之在威力不便的情況下,性能更加可靠和耐用。
“所以,我整合幾個零部件,比如說将其中的專用彈簧,整合成一簧多能,如此一來不但簡化了結構,同時也是的槍械内部的空間增大,對于一些雜物的進入基本不受影響,要不然,我也不會貿貿然就敢朝詹洪濤開槍!”
柏毅将手中的勃朗甯M1903式手槍左右翻了翻,随後遞給了已經冷靜下來的宋繼學,接過槍的宋繼學,把槍放在手裏熟練的拉動幾下,便将整支槍拆成幾個大部件,借着昏暗的火光向裏面一看,不禁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小柏,你這哪還是改進,簡直就是拿着勃朗甯M1903式手槍的舊殼,套着全新的内心,除了外形與1903别無二緻以外,完完全全就是一款全新的手槍!”
宋繼學曾經在邊區兵工廠當過兩年業務股長,對武器裝備,特别是輕武器還是很了解的,當下拆開一看,就知道,裏面的結構雖然繼承了勃朗甯M1903式手槍的經典後座和供彈原理,但結構上卻更加凝練簡潔,别的不說,但就剛才拆槍的過程,都讓宋繼學感到無比舒服。
随後他又将槍熟練的裝上,放在手裏看了看,而後偏過頭瞧了瞧詹洪濤的屍體,這才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有這款槍在手,的确可以一擊必殺!”
“宋書記,槍是好槍,可沒有奇迹巧妙的戰術動作,想要分毫無損的将您救下也是不行的,對了,剛才好像您是閉上眼睛的,沒有看見,老柏就這拿着槍,後腳跟向上一蹬,槍就上膛了,就眨眼的功夫,那個死球的詹老頭子根本反應不過來……唉,你們這麽看着我幹什麽?老柏剛才不就是這麽幹的?老柏你說是不是?轉什麽頭,我還想向你學學呢……”
宋繼學話音還未落,老葛便扯着破鑼嗓子一臉興奮的跑過來,一邊說着,一邊手舞足蹈的學着柏毅剛才的手腳并用的上膛動作,若是平時還好,老葛身體也算協調,可問題是他肩膀受了傷,腳步也不穩,再加上動作不熟練,學起柏毅的動作,頗有種馬戲團大馬猴上蹿下跳的既視感。
搞得周圍的戰士們想笑卻又不敢笑出來,至于柏毅幹脆就将他無視,心想着自己怎麽就跟這麽個逗比成了兄弟?可老葛卻樂此不疲,一個勁兒的學着,宋繼學剛開始還有些不以爲然,但當他了解了整個過程之後,再看向柏毅便更加複雜與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