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之前,王天成的腦袋就已經短路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普普通通的卡車上竟然能爆發出話本小說中演繹的“暴雨梨花針”,其來勢之猛,殺傷力之大,破壞力之強,就算數百斤TNT炸藥同時引爆也不過如此。
可問題是,對方怎麽可能裝載幾百斤炸藥?要知道如此數量的高強度的烈性炸藥,無論在哪一方,都是彌足珍貴的戰略物資,先不說這幾百斤的炸藥能夠産出多少彈藥,但就制成簡單的炸藥包,就足以左右一場師級規模戰役的走向。
正因爲如此,像這樣的戰略物資,無論是誰在運輸過程中都異常謹慎,不說全程戒備,也要處處小心,雖不可能安排一個整連押運,最起碼也得配上一個班以上的人手,别的不說,就是先前被王天成偷襲的那支隊伍,少說也有一個加強班。
而他們所保護的除了李景琳這個重要人物以外,就是那一批從德國進口的機械部件,既然人和機械部件尚且如此,更加立竿見影的炸藥又怎會僅僅讓三個戰士來押運呢?更何況,東北雖說已經變了天,可各地方的局勢還未完全穩定下來,若是車内真有如此數量的炸藥,難道對方就相信三個人就能保證安全?
别人或許相信,但王天成絕不相信,打了這麽多年交到,對面做事之嚴密,行事之謹慎,他王天成可不是領教一次兩次了,也正因爲如此,當他從報信的少尉匪徒口中得知橫插一杠的柏毅等人之後,就根本沒想過三個小貓一樣的共軍,能有什麽重裝備。
充其量不過是某些并不重要的物資,或許也會有些炸藥什麽的,但絕不會超過兩公斤,可這點炸藥又能起到什麽作用?不到兩個炸藥包的量,面對他手下百餘号人馬,估計連抛出來的機會都沒有,就算耍陰招對其造成損失,可就這點數量,又能讓他王天成損失多少?十個還是二十個?這點人命,王天成還真就沒放在眼裏。
是以王天成一開始就沒把卡車上的東西當回事,一心想畢其功于一役将柏毅等人擒獲,在給老頭子交代的同時,也能讓他好好拿對方的人命取樂,卻沒想到在他眼裏廢鐵一般的卡車,最終成爲埋葬他的地獄。
而被他看做小貓一般的柏毅等人,卻細釘飛射的一刹那,終于露出嗜血的爪牙,他們那裏是小貓,分明是不可輕辱的猛虎,這一刻,王天成的腦海一片空白,隻有抑制不住的悔恨,不住的從心底裏翻湧而出。
可就算他在後悔,也改變不了眼前一敗塗地的結局,面對近半手下頃刻血肉橫飛的場面,饒是一項狠辣的王天成也不禁心中一陣發寒,隻不過這股寒意還沒來及不滿全身,他便覺得右側身體像被什麽東西貫穿了一般,于是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與王天成一樣,圍住柏毅等人後路的廖德彪也是一臉的駭人,這個用槍托狠砸我軍戰士的亡命之徒,體力剛剛恢複,正準備帶着手下沿着土路沖過去圍住柏毅等人,可還沒等動作,便看到卡車之上射出數道淡白色青煙,旋即那些與他朝夕相處的悍匪們便慘嚎連連的全部跌倒在地。
入眼的無不是抓臉捂腿,打滾痛哭的傷員,入耳的全都是一陣陣慘叫和絕望的呻吟,就算呼吸一口氣息,入鼻的也都是血液蒸發的慘烈與碎肉内髒騰起來的惡臭,廖德彪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早就不知道什麽叫做害怕。
可看到眼前這一幕,他終于明白什麽叫做更狠,又是什麽感覺被喚做害怕,終于在某一刻他的精神徹底崩潰,再也顧不得什麽老大不老大的,青着臉抖着嘴唇,高喊一聲:“撤~~都給老子撤!”
話音未落,廖德彪便急急轉身,也不等手下匪徒反應過來,便掉地闆沫油,朝着身後撒丫子開跑,隻是還沒等他跑出十幾步,一聲清脆的槍響驟然回蕩山嶺,廖德彪身子猛然一陣,頓時停住腳步,然而當他準備再次動作時,便覺得額頭上如噴泉般噴出一道血流,廖德彪終于意識到什麽,但他卻沒有思考的時間,翻了翻白眼,便“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繳槍不殺,繳槍不殺!”
就在廖德彪倒地的一刹那,一隊解放軍戰士,端着槍,朝着這邊猛沖過來,早就心無戰意的悍匪們,哪還有反抗的餘力,紛紛跪在地上舉手投降,轉眼間圍堵柏毅等人後路的匪徒便被悉數擒獲。
便在這時,一名幹部模樣的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可當他看到卡車旁的慘烈景象時,微黑的臉也不由得變得煞白,過了好半天才強忍住腹内的嘔吐,看了看蹲在路邊,同樣臉色難看的柏毅等人,來回打量許久,這才難以置信的開口說道:“這……都是你們幹的?”
聽着來人的問話,柏毅等人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沒辦法,面前的景象實在太慘烈了,兩個女兵自不必說,早就把肚子裏能吐的東西全都吐出來,如今慘白着臉,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至于老葛和陳耀陽也沒好到哪去,雖說他們兩人不是沒見過死人,可像如此地獄般的景象,兩人試問還是平生僅見,所以哪怕兩人忍住不吐,但臉色沒好看到哪去,隻有柏毅稍好一點,按下起爆器的一刹那便就地卧倒,也就錯過了血霧升騰的精彩景象,不過與之相比更多的則要歸功于他所繼承的這副身體;
蘇德戰争是何等慘烈,可以說把人類能夠想到的死法都用個遍,所以繼承身體記憶的柏毅,也擁有了一根強大的神經,可繞是如此柏毅也不好受,畢竟他的靈魂來自前世的和平年代,這般血肉橫飛的景象他那裏見過,因爲柏毅即便神經強悍許多,可還是臉色還是慘白得難看,直到那名幹部喊了幾遍,柏毅這才強忍着不适答道:“不是我們幹的,還能有誰?”
“我滴個乖乖,這是什麽武器?居然一下子就把王天成給一窩端了,唉,你快說說,你們這是用的什麽秘密武器?”
一聽柏毅回話,那名幹部趕緊急步上前,兩眼放光的看着柏毅,他也是從戰争中沖殺出來的基層幹部,盡管面前的場景讓人不忍直視,但憑着他的眼光也能粗略的看出些許端倪,爆炸點是路旁的卡車,但問題是若是炸藥所爲,那卡車必然受損,可現在卡車好好的擺在那裏,周圍卻是一片的殷紅滿地,這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麽秘密武器能有如此功效?
柏毅沒想到面前的幹部在看到如此反胃的場景,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由得愣了一下,隻是他這一愣,卻讓幹部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唐突,當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自我介紹道:“我叫張大林,是某軍分區駐當地的武裝部長,這些日子,悍匪王天成一夥從遼西流竄到我們這兒,上級指示我們将其剿滅,沒想到,我們剛摸到他們的落腳點,就被你們幾個給一窩端了,哦對了,同志,你叫什麽?是哪個部隊的?”
“我叫柏毅,是……”
“張部長,請您看看這個!”柏毅剛剛開口,還沒等把話說完,身後便傳來一聲清冷而又淡雅的話音,柏毅下意識的回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李景琳已經站在他的身後拿着一個證件遞向張大林。
此時的李景琳臉色依舊慘白如紙,但腰杆卻挺得筆直,特别是在發現柏毅看向自己的時候,臉上還露出幾分不服輸的倔強神采,這讓柏毅有些哭笑不得,心說自己又有什麽地方得罪這位心高氣傲的女兵了,怎麽對自己愈發的不善了?
張大林也看出李景琳與柏毅有些不對付,不禁有些好奇的看了兩人一眼,這才伸出手緩緩的接過李景琳遞過來的證件,隻是當他打開證件一看,黝黑的面膛頓時驚得暗紅一片,旋即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景琳,近乎失聲的說道:“您就是……”
“沒錯,我就是,具體的情況不能給你細說,時間緊急,還希望張部長能護送我們抵達目的地!”
沒等張大林把話說完,李景琳清冷的聲音便再次響起,張大林聽罷之後趕緊點頭如搗蒜:“放心,我這就安排人,哦,對了,柏毅同志他們是不是……”
“他們不是,就我跟小芬,張部長,我希望能抓緊時間!”
“好,好,小張,小李,命令部隊立即集合!”聽聞李景琳的話,張大林趕緊傳達命令,不妙片刻便将隊伍整理完畢,旋即帶着歉意的目光看了看柏毅:“柏毅同志,真不巧,這個任務實在是……我想你明白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在想你讨教這種武器,好啦,不說了,我該走了!”
說完,張大林又意味深長的看了路邊卡車一樣,趕緊急匆匆追上前行的隊伍,隻留下一臉懵逼的柏毅等人,名叫小芬的女兵看着柏毅逐漸模糊的僵直身影,明亮的大眼睛閃過一絲不忍,扯了扯李景琳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景琳姐,柏毅他們那麽厲害,難道還入不了您的法眼?”
聽着小芬的話,李景琳不禁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入得了,怎麽入不了?特别是那個柏毅,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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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