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科長,咱們怎麽辦?”
眼見己方被包圍,陳耀陽也是慌了,連詢問的喊聲有些變音,老葛好一些,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左右看了看山嶺兩側,不禁慘然一笑:“能怎麽辦?實在不行就他娘跟狗日的拼了,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老葛說得是正氣淩然,可任誰都能聽得出來,他對當下的所處的形勢也是絕望了,沒辦法,對面的匪徒的數量少說是他們的十幾倍,而且還有機槍這樣的重火力,而他們除了手中的幾支半自動卡賓槍和手榴彈外,就是車廂内不到一公斤的TNT散裝炸藥,連一個像樣的重武器都沒有,如此家當,面對近百名窮兇極惡的匪徒,根本毫無勝算。
柏毅哪裏不知現下以陷入絕境,憑着他們這幾個人的力量,能頂住敵人的一輪進攻,就已經算是奇迹了,但也正因爲如此,将自身黏在這裏動彈不得,如今後路被切斷,想要沖出去,更是難如上青天。
隻是柏毅已經死過一次,他可不想再死第二次,所以隻要有一口氣在,柏毅便絕不輕言放棄,于是他迅速将自己冷靜下來,看了一眼岔路口處那群虎視眈眈的匪徒,不禁展顔一笑:“看來這幫子敵人,還是有些戰術素養的,至少知道正面拖住,側面迅速包餃子!”
“柏代表,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看着柏毅若無其事的樣子,陳耀陽差點沒哭出來,隻要敵人再來一波強有力的沖鋒,他們幾個極有可能就此死無葬身之地,可柏毅卻在這個時候評價起對方的戰術,陳耀陽真不知道柏毅是真無所謂,還是被如此絕境給吓懵了。
不止是陳耀陽,老葛也是一樣,眼看柏毅沒事人的模樣,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歎了口氣,朝着柏毅豎了豎大拇哥,一語雙關道:“老葛我這心就夠大的,沒想到柏科長比老葛我還大,有你這樣的兄弟一起作伴,這輩子算沒白活!”
“哼,想讓我陪你?就怕我真到了黃泉路上,閻王爺也不敢收我!”
“你這話說得,閻王爺還有不敢……等等……柏科長,你是說,你有辦法沖出去?”柏毅話音剛落,老葛很是不屑的撇了撇嘴,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敢說這種話,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不成?可說着說着,老葛便覺得有些不對,雙眼頓時睜大,連身上的傷勢都顧不得,朝柏毅的方向抻了抻身子,滿懷希冀的問道:“你快說,咱們該怎麽辦?”
“是呀,柏代表,怎麽個章程,您快說說!”
一旁的陳耀陽也是一臉的急切,沒辦法不着急,畢竟當下已然火燒眉毛,可柏毅那番意味深長的話,卻又讓他和老葛同時燃起了希望,柏毅是誰,那可是憑一己之力殲滅敵前衛營,徹底扭轉塔山戰局的人,他說閻王爺不敢收他,那句對有不敢收的辦法。
看着老葛和陳耀陽希冀的目光,柏毅臉上的笑容愈發的令人捉摸不透:“盡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沖出去,就看着一把了,老葛,耀陽,給我正取五分鍾時間。”
“五分鍾?”聞聽柏毅的話,陳耀陽看了看前方的岔路口,又瞧了瞧後面影影綽綽的人影,一張臉頓時苦了起來:“這兩邊,我們可怎麽頂……”
“隻管當面的就行,至于後面,哼,從兩側山嶺狂奔那麽久,五分鍾能歇的過來,我老葛就跟他們姓,别以爲什麽人都是解放軍!”
沒等陳耀陽把話說完,老葛便白了他一眼,沒好聲氣的冷哼道,聽老葛這麽一說,陳耀陽也是恍然大悟,他也是在緬甸叢林裏打過仗的,林間行軍之艱難,體力耗費之大他可是有着切身體會。
如今兩側山嶺雖然不高,可想要快速通過插入後方,也要耗費不少力氣,是以身後敵人必然疲憊,能守住路口就已經超常發揮了,根本指望不上投入進攻,如是平時陳耀陽不是想不通這個道理,隻是當下情勢危機,他有些當局者迷罷了。
柏毅贊許的看了兩人一眼,旋即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也不多廢話:“堅持五分鍾,五分鍾後,立即退到汽車旁與我彙合,咱們在一起沖出去!”
“明白!”
老葛和陳耀陽同時決然的點了點頭,旋即陳耀陽摸出一枚手榴彈,直接扔了出去,趁着騰起的硝煙,柏毅一縱身,順着路基快速向身後的汽車奔去,此時兩個女兵正躲在汽車下方,梳着馬尾辮的女兵還好,雖然驚慌,但依然沉穩的觀察着四周。
而那個大眼睛女兵卻是一臉的不安,不住的看着兩側若隐若現的匪徒,一張小臉早就吓的煞白,見到柏毅跑了回來,大眼女兵趕緊驚懼交加的問道:“同志,咱們還能沖出去嗎?”
“對方不下百人,圍我們五個人,想想都知道結果怎麽樣!”
沒等柏毅回答,靠在車體隐蔽處的馬尾辮女兵便搶先開口,那淡然的語氣,仿佛早已将實事看穿了的世外高人一般,滿眼都是理所當然,臨近最後還不忘歎了口氣,将緊握在手裏的那支精緻的勃朗甯M1903式手槍在柏毅面前晃了晃:“我不用你們麻煩,真要到哪一步,我自己會解決!”
“你愛怎麽解決就怎麽解決,我可沒時間搭理你。”柏毅就五分鍾時間,多耽擱一秒,都有可能讓前面的兩個兄弟橫屍當場,可沒時間跟眼前的馬尾辮女兵玩什麽深沉和文青,沒好聲氣的應了一句,便自己自的攀上汽車車廂。
馬尾辮女兵怎麽說也是個天之驕女,不管什麽時候,想跟她主動說話的人,都能排成一個加強連,就這樣她還愛答不理的,今天她好不容易大義凜然一次,就算當下情況緊急,不便多說,那怎麽也得做一個相應的姿态吧。
可柏毅到好,不但将她視死如歸的舉動完全無視,還想趕蒼蠅一般,直接将她晾在一邊,這讓馬尾辮女兵很是恨得牙根兒癢癢,若不是當下身處絕境,她都恨不得直接沖上去狠揍一頓那個膽敢無視她的家夥。
然而就在馬尾辮女兵滿是怨毒的盯着車廂時,裏面卻突然傳來柏毅命令似的吩咐:“如果隻會傻站着,就上來,幫我把這幾個大殺器做好。”
“大殺器?景琳姐,什麽武器叫大殺器?”
大眼女兵一臉困惑的看着身旁的同伴,那個被稱爲景琳姐的女兵,也是美眸中閃過一抹不解,但轉瞬卻又恢複正常,沖着車廂内不甘示弱的揚了揚下巴:“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就不相信,還能有我李景琳不知道的東西!”
說着,李景琳率先拉住車沿,忍者胸口的疼痛,一用力便翻了上去,柏毅見兩個女兵上來,也不客套,直接将四五個長弧形鐵質模槽和TNT炸藥丢給李景琳兩人,随後指了指盛在木箱子裏的細碎釘子,迅速吩咐道:“把TNT炸藥,在鐵模後面鋪平,厚度在半公分到一公分之間,然後用速幹膠水将細釘子固定在鐵模裏……”
說着柏毅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塊舊的不成樣子的懷表,掃了一眼繼續道:“還有不到四分鍾,抓緊時間,做好後給我按防雷管!”
柏毅說完也不等李景琳等人回答,便自顧自的蹲在一旁開始填裝炸藥,李景琳起先還不以爲然,但聽罷柏毅的交代後,那雙靈動有神的鳳目,便迸射出複雜難言的神采……
柏毅這邊緊鑼密鼓,王天成那邊卻也是争分奪秒,此刻他已經從山上下到了岔路口,親自指揮手下的一幹匪徒沖擊着老葛和陳耀陽堅守的防線,先前他已經看到柏毅趁亂回轉到車裏。
這個舉動讓王天成斷定,眼前的這幫子共軍,必然是見機不妙,準備利用汽車的沖擊力,撞開他所設下的天羅地網,見此王天成不禁冷笑,如果對面手上是輛裝甲車他還會忌憚三分,僅僅是一輛毫無防護的美制卡車。
這對擁有機槍和手榴彈的王天成來說,連威脅都算不上,别說沖出包圍圈,能不能開得動,都得看王天成的心情,于是王天成帶着冷笑,一面利用信号彈告知早已疲憊不堪的廖德彪等人死守共軍退路,将面的硬骨頭直接碾碎。
匪徒如此瘋狂,老葛和陳耀陽兩人所承受的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于是隻能且戰且退,盡量拖延時間,眼看對方就要被自己全部逼到卡車下,王天成在指揮沖鋒的間隙,雙臂一揚,左右手同時開工,隻聽
“砰~~砰~~”
兩聲槍響,兩發子彈從兩把駁殼槍中飛奔而出,轉眼便準确無誤的打在卡車前輪輪胎,隻聽“噗~~噗~~”的幾聲洩氣聲響,輪胎被悉數打爆,王天成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冷哼一聲:“看你們還怎麽跑。”
說完,便招呼一聲手下的匪徒,雙眸閃過一抹兇光,對着身邊的匪徒殺機凜然的說道:“記住我要活的。”
“嗷~~~”
似乎是感受到王天成那嗜血的殺意,跟在他身旁的一條大狼狗咧出一嘴的森白獠牙,發出獵獵狂吠,王天成寵溺的揉了揉狼狗的脖子,正逐漸将被匪徒畢竟的卡車,殘忍的一笑:“放心,大黃,那個幾個插翅難飛的白羊,都是給你準備的,到時候可要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呀,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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