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錯亂


闖入了山洞之中的白夜和天行兩人,見到的一切卻是截然不同,但是同樣一讓人震驚不已的一幕。

這是蒼天之下,古林之中,一道身影站立,看着懷中的嬰兒,臉龐上露出會心的笑意。

這道身影是白山,白氏部落的族公,此時的白山抱着的嬰兒,正是之前其荒狼環伺之下的嬰兒,此刻,在白山懷中的嬰兒,雙眼緊閉,安靜至極,就這樣安靜的被白山抱在懷中,仿佛睡着了。

這本是溫馨的一幕,可是周圍彌漫的濃重的血腥卻是破壞了這難得的一幕。隻見白山周圍,一片狼藉,古木折斷,山石崩毀,鮮血遍地,狼屍四布。

那一群荒狼,盡皆喪命在白山手中,沒有任何一隻逃脫!

這裏每一隻荒狼單憑肉身力量就足有五千斤,可是卻被白山在最短的時間之内,全部斬殺,沒有任何一隻逃脫,此情此景,隻能說白山的實力強大異常。

抱着嬰兒的白山,沒有任何停留,在将所有荒狼解決之時,身形閃動間,片刻間消失在此地。

數息之後,白山帶着嬰兒出現在白氏部落衆人面前。

“族公,人救回來了!”

看到白山的出現,衆人低呼出聲,神情之中皆是欣喜。對于白山去救人,沒有任何人說什麽,大荒之中,部落中每一個人都是寶貴的資源,如若不是實力太弱,會給白山帶來麻煩,他們也會沖上去,救下這個嬰兒。

在他們眼裏,救人這是理所應當的,根本不會有任何猶豫,因爲在他們看來,如若被見死不救這種行爲,乃是最令人不齒的,會遭萬人唾棄的。

這裏民風淳樸,不會想太多,想到做到,本性如此。

“走吧,這裏馬上會成爲是非之地,我門要盡快趕回去。”

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無數黑點遍布天空,密密麻麻,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族公,你是說那些人······”

一人還沒有說完,就被白山制止,眼含厲色,出聲道,

“明白就好,不要議論,小心招來麻煩。”

話落,白山腳步一動,向着前方行去,身後之人盡皆跟上。

一行人沒有說話,除了疾行的腳步,才在山林落葉上的聲音,就隻有衆人急行帶起的風聲。

一路上,遇見幾波兇獸,白山一行人一一避開,倒也再沒有遇到什麽麻煩,急行一個時辰之後,視野中出現了一座座石頭壘砌的建築,焦急等待在寨門之前一衆婦人和孩子。

“族公,你們終于回來了!”

就在白山出現在視野中的那一刻,好動的孩子們一擁而上,将這些部落中勇士圍了起來。

看着這些孩子,白山臉上浮現出開懷的笑意,然而,正欲開口說話,卻是噴出一大口鮮血來,臉色變的蒼白無比。

“族公!”

“族公!”

······

看到白山吐血,衆人頓時大叫起來,沖向白山身邊,将他扶起,也就是這時,突然之間,響起了嬰兒的大哭聲。

直到這時,衆人才注意到白山手上抱着一個嬰兒,此時嬰兒張開小嘴,張牙舞爪的大哭,頓時會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就連白山也看向了手中的嬰兒。

“山哥,你受傷了?”

一個年輕女子自人群之中沖到白山身邊,扶着白山的胳膊,關切地問道。

“無妨,之前遇到點麻煩。”

白山笑了笑,略帶而過,沒有多說。

“好了,将受傷的人擡走救治,其他人都散去吧。”

白山揮了揮手,留守的男人,立即将獵物和受傷的人帶走,進行分配和救治。

衆人看向白山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就是一些小孩子,此時也變得安靜的很,眼睛定定的看着白山,生怕他出現什麽意外。

“我無妨,不必擔心,大家都回去吧”

白山笑了笑,安慰道,見衆人不願離去,遂不再理會,抱着嬰兒走向自己的住處,身後跟着之前的那位女子。

看着白山的背影,穩健的腳步,白氏部落的衆人心中不由得各自的送了口氣,白山對于白氏部落的人來說,有着非比尋常的感情和意義。

另一邊,回到住所白山,剛踏進房門,一口鮮血再次吐了出來,身體搖擺不定,眼看就要跌倒。

女子連忙上前扶住白山,将其攙進屋中,接過其手中的嬰兒,也就在這個時候,白山徹底昏了過去。

“山哥!”

“山哥”

······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山緩緩醒轉,慢慢睜開了雙眼。入眼所見,一雙閃亮的眸子映入眼簾,雙眸之中雜着血絲,神情之中透着疲憊,可是這一刻卻是欣喜異常,高興之極。

“山哥你醒了!”

女子的聲音中滿含激動。

“讓你擔心了。”

白山不經意地避開女子的眼神,開口道。

“這是我願意的。”

女子幽幽說道。看着沒有做聲的白山,聲音猛地變冷,

“怎麽這麽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女子皺着眉頭,眼神淩厲。

白山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女子的數落,聽之任之。

“這個嬰兒是誰?”

“我叫他小川,撿來的。”

“哦”

“是的”

“這孩子好像剛出生不久吧?”

“應該···是吧”

“今後就交給我撫養好了。”

“好”

就這樣,在白山養傷期間,白川就由女子撫養,女子雖然一把年紀,卻是未經人事,并不懂如何照顧嬰兒,隻好向部落中的婦人請教,期間還鬧出不少笑話,女子卻是毫不在意,反而心中很快樂。

時間流逝,一連數天。

“山哥,這孩子真是可憐,剛出生不久,就成了孤兒。”

女子雙眼發紅,抱着白川,看着眼前的男子說道。

“是的,這孩子是挺可憐的。”

看着熟睡的白川,男子眼神變得深邃。

“山哥,你不知道,這孩子雙目失明,恐怕此生······”

“什麽意思?”

“我得知這孩子出生至少有數月了,可是這些天來從未睜開過雙眼,所以有些擔心,結果檢查之下,小川,小川······”

“怎樣?”

“小川他······他失去了雙瞳!”

蠻荒之地,雖有人迹,但是依舊是兇獸的天下。隻是此時的大荒之中,卻是一片慘象,不知道有多少生靈成灰,又有多少山林被毀。一切因由皆是天穹之上出現的空洞漩渦。

那突然出現的空洞漩渦,持續了半月之久,在此期間,不知道多少生靈沖向天空,每一到身影,無一不是絕頂強者。

爲了争奪進去漩渦空洞的的機會,蒼穹之上上演了慘烈的一幕,劍氣縱橫,隻手遮天,神通睥睨,秘術無敵。

那些強者的征戰,導緻的直接結果就是蠻荒之地億萬生靈塗炭,不知道有多少生靈遭受了無妄之災。

毀滅的荒山、古林不可計數,被滅掉的部落更是不計其數,就連白氏部落這般隻有上百人的部落也沒有避免,數人喪生在了那些強者的大戰餘波之中。

那半個月,對大荒的無數生靈來說乃是末日般的場景,每個人都躲在自以爲最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提心吊膽,每當天空傳來力量波動之時,每個生靈盡皆充滿了恐懼,無論人族還是異獸,亦或者那些具有荒古血脈的兇獸。

“呼!總算過去了!”

此時,白氏部落,白山房前的空地上,感受那一直以來籠罩在心頭的壓抑感消失殆盡,踉踉跄跄的小孩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白川,雖然隻是一個出生不到一年的嬰兒,可是在他那身體之中卻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來自另一個時空的靈魂。

不過,白川的命很不好,剛剛出現在這個世界,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差點成爲野獸口中的食物,幸好有人及時出現,自己方才得意脫身。

然而,接下來之事,卻使得白川滿腹仇怨,首先明白自己的狀況,竟然是一嬰兒!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到聲音,自己竟然是個瞎子!

還好,白川的心夠大,事已至此,也沒有選擇的餘地,隻是這半個月來,白川卻感覺的了無盡的壓抑,仿佛有無數餓狼在時刻盯着自己,自己稍有異動就會喪命!

這樣的感覺足足持續了半個多月,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雖然白川已經能夠說話,但卻沒有說出一句,隻是靠着耳朵聽着周圍的聲音,感覺着每一個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人。

在這期間,白川數次感覺自己站在了死亡的邊緣,在那一刻,白川一動不敢動,隻能無力的等待着那種危險的感覺自己消失,自己卻是什麽也做不了。

重新活一次,卻依舊是如此無力,白川心中的充滿了憤怒,不恨蒼天不公,隻恨自己無能。如果能夠活下去,一定要變強,強到最少能夠自己決定自己的生死,而不是如今這般毫無還手之力,隻能戰戰兢兢,一動都不敢動。

這段時間,白川對周圍的人也了解了大概,綜合他聽到的聲音,救自己的人叫白山,而照顧自己的女子隻知道白山稱她爲阿青,他們在的這個地方是一個部落,過的的茹毛飲血的生活。

“族-族公!”

突然,白川發出了聲音,族公,這是白川深思熟慮之後對白山的稱呼,也是他聽到最多的稱呼,在他想來,白山是一位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铄的老者。

“嗯?”

聽到這略顯稚嫩和生硬的聲音,白山有些疑惑,這聲音在部落中還從沒有聽到過。

白山眼神掃向四周,神情之中的疑惑更甚,此地除了小川和自己,并沒有其他人!

“族-族公!”

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麽稚嫩,生硬。

直到這時間,白山才發現,發出聲音的竟然是自己身前的小家夥!

小川還不滿周歲吧?!

看着顫巍巍站着,小臉朝着自己方向的小川,白山的心中一陣翻江倒海,震驚至極。

據阿青說,小川也就是出生數月,之前白川獨立蹒跚,随後小跑就已經很震驚了,此時竟然能夠說話了!

相比于白山的震驚,此時白川心中卻是很郁悶,沒想到自己控制了許久,如今說出話來,卻依舊是奶聲奶氣的,這對于成人靈魂的白川來說,實在是讓人臉紅。

不過,白川隻是糾結了刹那,就不在意了,此時自己就是一個嬰兒,做嬰兒做的事,也乜有什麽所謂。

“族公?”

久久沒有聽到白山的聲音,白川再次開口,隻是這次白川的話已經流暢了許多,甚至還有語氣,雖然依舊奶聲奶氣的。

“小川,你開口說話了!”

“是呀!”

我怎麽這麽說話?!

白川心中暗忖。難道說身體變成了嬰兒,智商也在往下掉?

“哈哈哈······”

聽到白川的話,老者高興的無以言表,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好啊!”

一連說了數個好字,白山盯着眼前這小家夥,看了又看,眼中閃爍着奇異的光亮,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家夥快快長喲,長大了族公教你本事!”

看着小家夥,白山越看越滿意,僅僅是現在的表現,就足以說明這小家夥的天資不錯,一定要好好培養。

白山樂呵呵地抱着小家夥,心中卻是在思索這今後應該怎麽做,才能不算是浪費了小家夥的天資。

至于白川看不見東西的事實,卻被其視而不見了。

此時白川眼角微微動了動,小臉上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隻是身爲嬰兒,露出這幅樣子,卻是将白山逗的開懷大笑。

白川相信,隻要能夠得到這個世界獲得力量的途徑,即使自己永遠看不見東西,他也一定能夠踏出一條自己的路。

其中雖然艱難一些,但是心中有夢,就會有希望,心有猛虎,方能不畏艱辛,跋涉的路上,其中的風景才是異樣的美麗。

凡事沒有天定,在白川看來,這個世界不同于以前的地球,雙目失明也不會是什麽大事,隻是需要時機和際遇,才有重見光明的一天。

當下的最重要的,就是打好基礎,築下根基,隻是白川卻是沒有任何頭緒,看來隻好請教族公了,在白川得到的信息中,他應該能夠從族公這裏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此時,出生數月的白川,其表現已經有些驚豔,不過,白川不介意再妖孽一些,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爲呢。

時空在這一刻因爲此地力量的影響已經錯亂,白夜在此地見到的不是星圖和天功,而是一副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源自血脈遠祖的畫面。

就在白夜和天行出現在此地之際,尤其是白夜觸及到這些畫面的時候,一處空曠無邊的世界之中,一做懸浮的宮殿之中,一道身影頓時睜開了緊閉的雙眼,向着白夜所在的方向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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