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石碑


大殿之内,白夜縱身跳進了那道裂痕之中,随後憑借着元氣施展的浮空術開始慢慢地向着下方移動。

一邊一動,白夜的能力無時不刻在觀測着周圍的一切,可是此地充滿神秘的未知力量,他的觀測能力隻能夠擴張到極小的範圍。

可是就在這極小的範圍之内卻什麽也沒有,出現在他腦海中的卻是不知道多久不曾出現的黑暗。

雖然有些異常,但是白夜并不覺得那個女人在騙自己,因爲根本沒有必要,以那個女的實力根本沒有必要耍這種小手段。

耐着性子,白夜保持着警惕和平靜,不斷地向着下方飛行,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飛過來了多少距離,他的腦海之中終于出現了變化。

這是一片特殊的所在,此刻盡皆進入了白夜腦海之中,九面峭壁,每面峭壁之上各有一座石碑般的門戶,卻都是雕刻上去,僅有一處所在與别處不同。

此處所在的石碑門戶的正前方乃是一基座,蘭石之材,精雕細作,卻又渾然天成,沒有絲毫斧琢痕迹,似乎乃是天地所成,世間獨一無二。

基座之上布滿了塵埃,再其上乃是一個石台,石台之上樹立有一塊石碑,九丈九尺九寸又九。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察覺到的那一刻,石碑的尺寸就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白夜的心中。

這座石碑看上去平淡無奇,灰暗無光,在其上,紋理密布,微如細發,即便相距甚遠,憑借着能力,白夜亦是可以觀測的清清楚楚。

石碑底座所在之處存在一殘片,看上去乃是一塊脫落的石片,絲毫不引人注意,隻是因爲其在石碑之側,才會引起白夜的注意。

此地仿佛已經被塵封了無盡歲月,直到白夜出現在這裏,此地方才有了一絲人的氣息,與外面的世界相通,得見于世。

白夜出現在此地,真切地感受到這裏的一切,沒有察覺到其他異常所在,仿佛這裏隻是一處具有無盡曆史的石刻遺迹所在。

眼見沒有危險,白夜心中稍定,隻是此地雖然分成了九個方位,但卻都是封閉的根本不存在離去的道路。

如此一幕,白夜頓時有些不解,按理說此地應該就是出口沒錯。

觀察着這裏的一切,察覺到那座石碑的異常,白夜思沉片刻之後,來到了石碑面前,近距離地觀察起這座看上去平凡,卻給人一種無限神秘之感的石碑。

此碑一眼望去,滿是被塵封的痕迹,上面花紋條理,柔順綿長,流轉千千,待及細細看去,恍惚間,刀光劍影,槍芒斧威,有天地傾覆之勢,具鎮壓諸天之威。

白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随後落在了這面石碑上。在他接觸到石碑的那一刻,一道隐晦的光芒閃爍,其眼前一切卻已不再是石碑。

凝神望去,乃是茫茫星,無數星光閃耀,星河倒轉,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卻又是黑色渦流旋轉,諸天星鬥墜落,盡皆被吞噬殆盡。

然而下一刻,突然間白光乍現,一道宏光驚天地,打破寰宇之寂,散發無限光,天地新生,生機無限。

混沌的,黑暗的,光亮的天地,轉眼間,舉世飛霞,灰色的光芒流轉,劃過天空,流星般綻放最巅峰的輝煌。

也就在此時候,白夜的耳中突然出現了歡呼,那聲音越來越響,是歡呼,是祈禱,是拜謝,是祭祀天地的伏拜。

那聲音帶着最原始的思想,對生命的渴望,對生的熾熱,對宇宙之理的追逐,擁有着無限誘惑,如同絲紗半掩的絕世美女,又如同傲視天宇的蓋世英雄,讓人發自靈魂深處的想往,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傾世傾天的身姿,蓋世無敵的威嚴。

身出其中,白夜極盡目力,那聲音是那樣的具有吸引力,其神思暢往,目光流轉,澄明清澈。看到了,終于看到了,那聲音的所在。

那是一個巨人,身高足有百丈,氣息極其強大,可是此時的他卻跪在虛空中,雙手舉起,口中呼喝着,發出聲響,雖然不明白其表達的含義,但,白夜卻能夠感受到那種心緒,是感恩,是欣喜,亦是撫慰。

靜靜地盯着那跪伏的巨人,慢慢的,白夜閉上了眼睛,隻用内心去感受那種心緒,那種對天地的敬畏,對生命的愛惜,對至理的追逐。

漸漸的,白夜似乎有所領悟,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那是一痕迹,了有所悟,卻又抓不住,也許有朝一日,情景觸發之下,就能夠明白今日所悟。

就在他回味那種模糊的感受之時,突然感覺臉龐之上一陣熾熱,幾乎将要融化一般,似乎一顆熾熱的太陽正向着自己急速沖來。

猛然間睜開雙眼的白夜,入眼所見,卻是看到了兩顆熾亮的光輝,大如星鬥,帶着萬裏的火光正向着自己沖來,而不遠處那跪俯的巨人卻已經被一顆更加巨大的星鬥淹沒,甚至連聲音都沒有傳出,就變成了一片火光。

帶着火焰的星鬥疾馳而來,如果及時躲閃,雖然也可能受到波及,但,也許能夠逃得一命,這一刻白夜來不及多想,竭盡全力地就要施展瞬閃,想要逃得一命。

然而,想法雖好,現實卻是殘酷的,無論他如何努力,卻是不能挪動分毫,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顆流星向着自己沖來。

在這一刻,白夜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難道自己對生命不夠敬重?還是對天地不夠敬畏?爲何自己剛剛逃過一劫,轉眼之間,自己就要消散于世間,小命玩完?

可是無論白夜如何掙紮,卻依舊擺脫不了被帶着火光的星鬥轟擊的命運,在星鬥臨身的那一刻,白夜的一顆心,卻是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靜。

也就在這時,他若有所悟,眼角餘輝望向那巨人的所在之際,卻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那被火光淹沒的巨人此時竟然完好無損!

隻見那個巨人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此時正要再次跪伏下去,而在其臉龐上卻浮現着笑容,是的,此時的巨人正跪伏在地,滿心歡喜,不斷拜謝,仿佛是在感謝上蒼的恩賜。

可是,白夜卻不可能見到了這一切了,隻因爲在其眼角餘輝掃到巨人的那一刻,帶着火焰的星鬥已經撞上了他,那一刻白夜的眼中隻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再無其他,甚至連思維都停止了。

無人知道的是,流星在撞上他的那一刻,那撞擊的白夜身體所處的部位突然出現了兩個小點,在小點出現的那一刻,帶着火焰的星鬥那肆虐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洩口,瞬間如同漏鬥一般,龐大的能量盡皆鑽入了那兩個小點之中。

小點之中黑白明滅,清光流轉,變化之間,乃是一雙明亮的眸子,随着這雙眸子看去,正是白夜的一雙眼睛。

此時白夜的眼前依舊是一座石碑,暗色無光,無數花紋密布,無論他如何的觸摸,此碑卻是絲毫沒有反應。

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錯覺?

白夜絕不相信,如果那是錯覺,可是那一切卻是如此的清晰,那一幕幕,在他的腦海中是如此的清晰,甚至其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帶着火焰星鬥的熾熱,感受到自己面臨絕境,身不由己的無助。

一番研究之下,他并沒有在石碑上發現之前的變化,于是最終放棄了心中的妄想,那種種種聲音以及那種種場景,盡皆蘊含宇宙至理,能見到一次已是大造化,自己竟然奢求再次見到,得悟真理,卻是貪心了。

那種種似是而非,模糊的心緒凝繞心頭,如果能夠明白,也許在修行進化之路上就能踏上一種難以企及的境界。

一番思索之後,卻是不得要領,白夜知道強求不得,于是也不在勉強,況且時間還很長,終有明悟之日,不必在于一時一刻。

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離開這裏。

石碑再無反應,白夜頓時沒了探尋的方向,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際,突然注意到了石碑旁邊的那個殘片竟然不是基座脫落所緻的石片。

此殘片隻有巴掌大小,非金非石非木非鐵,白夜也不知道是什麽材質,看上去并沒有危險,于是白夜将其拿在了手中。

入手的那一刻,白夜心中猛的一陣悸動,可是當他仔細查看之際,殘片卻是再無變化,隻是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拿到殘片之後,雖然不在有什麽變化,但是既然能夠讓他産生悸動,說明這東西并不簡單,是以白夜将其收了起來,也許日後會有什麽新的發現。

收了殘片之後,身處這個奇異的所在,白夜卻依舊沒有發現走出這裏的通道,這讓白夜有些心焦。

看着此地的建築格局,九個方位的峭壁,每一方皆有一座刻上去的石碑一般的門戶,可是卻隻有一處所在存在石碑。

這樣的布局實在有些奇怪,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祭祀之地,又好像是一處封印什麽東西的地方。

之前聽到那個女人說什麽九座鎮天碑,這裏那九個石碑門戶所在不會就是鎮天碑吧?

想到這裏,白夜立即看向那座真實的石碑,眼前九丈九尺九寸又九的石碑不會就是震天碑吧?

看上去也沒什麽神奇的地方嗎?當然除了之前他開始接觸之際意識中發生的那一幕。

看着這面石碑,白夜想了想,随後對着石碑拜了三拜,說不上爲什麽,這隻是一種感覺,也許因爲之前的經曆以及得到那片殘片的感謝吧。

三拜之後,白夜就要繼續在此地尋找出去的路,可是他還沒有行動,此地卻突然間劇烈震動起來,盡皆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此地所在猛烈地震動起來,周圍場景發生着劇烈變化,宛若時間剪影,隻是一眨眼之間,天圓地方,穹頂如天,九面聳立的峭壁發生了強烈的變化,前後反差之大,令人咋舌,難以言表。

隻見光芒閃爍之間,虛空之中,緩緩浮現出兩行字迹,此字迹,白夜卻是一字不識,但是,在看到這些字迹的那一刻,他心中卻能夠明白這些字迹的含義。

虛空造物,天地輪轉,衆生爲謀。陰陽不定,文明不熄,蒼生爲念。

就這樣兩句話,簡單易懂,隻是看上一眼,就能夠明白其中所包容的含義,沒有什麽出奇的所在,但是,在這奇異的地方之内出現這種東西,卻由不得人多想,白夜暗暗記在了心中,也許将來能夠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在兩行字迹出現的那一刻,此地發生了劇烈變化,不見天的穹頂裂開,緊接着藍色的天空出現在了白夜的視野之中。

與此同時,此地所在的那九座峭壁所在的門戶除了那存在石碑一處之外,其他峭壁仿佛本就是虛無一般,竟然在漸漸虛化,慢慢地消失在了視野之中,最終消散于無形。

就在白夜吃驚地望着這一幕變化之時,突然間,一道巨大的黑影向他壓來,放眼望去,卻是那座不足十丈的石碑。

隻是,此時的石碑卻是迎風暴漲,已經變成了數十丈高,并且依舊在以驚人的速度變大,石碑上的彌漫的紋路,變得清晰可見,遒勁蜿蜒,鐵畫銀鈎,逐漸形成一個個痕迹,散發凜冽之氣,一眼望去,令人遍體生寒。

在石碑暴漲之時,其上散發出猶若實質般的威壓,鋪天蓋地鎮壓下來,那股威壓橫掃四面八方,無論是實物還是虛幻存在。

在威壓向着四面八方蔓延之際,白夜甚至看到地面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而周遭的空中,竟然出現了道道黑色的條紋,似乎空間已經不堪重負,難以承受石碑猛然散發出的威壓。

而石碑的威壓降臨在白夜身上時,雖然龐大,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麽難以承受,反而有着一種熟悉之感,正是其始一進入懸空之地,那石闆路上逐漸加大的威壓。

那時候所感受到的那種威壓,使得其肉身承受了極大壓力,靈魂亦是忍受重負,可是時事境遷,此時的白夜雖然再次感受到更加巨大的威壓,但是一來曾經經曆過,二來他的實力已經大增,再者這股威壓并非刻意針對,是以并沒有多麽狼狽。

然而,石碑變化仿佛無止境一般不斷變大,仿佛穿過星空,到達宇宙之中。

不過不管石碑如何變化,此時白夜已經見到了藍天白雲,他已經出來了,這正是他一直追求的結果。

然而,在當他想要離去之際,卻是再次有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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