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和鴻元對弈,連聖道都未曾達到的修爲卻面對的是那一年已經成爲天地之主,聖人之師的絕對至尊,最終他犧牲自己化作封印,将鴻元封印了足足一個時代,等到端木森覺醒強大之後,他退居二線,直到後來幫助天道登位,世人隻知道逆天一脈的端木森之名卻鮮有人提起羅焱二字。
他是第一代的逆天者,是這一脈的精神所在,那句洛天在通天會看見的格言便是羅焱一生的寫照。
望着面前的金光,看着已經散去的青煙,羅焱閉上眼睛輕聲自語,一遍又一遍,他不斷重複着相同的話,那句他用一生來踐行的話。
“終我一生,行腳天下,走光明大道,封天下厲鬼。”
他輕聲說着,一邊說一邊微笑,眼前好像出現了很多早已經死去的朋友的面龐,他看見了那個帶着他離開山村的鐵老頭,看見了自己剛毅的厲師兄,看到自己這一生的戰鬥。
“師父,我這一輩子都沒讓您失望吧,呵呵……”
金光消失,神劍劍意伴随着最後的爆發而散去,侗胥早已經被這驚天動地的一劍給滅了,靈力風暴之中留下了驚魂未定的老妪和方?,它們還在慶幸自己剛剛躲開的足夠及時,不然這一劍如果波及它們倆,那它們倆肯定會跟侗胥一樣的下場。
緩過勁來的兩個老怪看向了羅焱,此時羅焱已似那風中殘燭随時可能消失,方?強行鎮定自己的心神想對洛天出手,但卻被一旁的老妪給攔住了,老妪低聲道:“别着急,這厮以我看已經是強弩之末,不需要咱們動手。”
“哼,你是不是怕了,怕羅焱又有什麽後手所以不敢動手?”方?冷哼一聲問道。
老妪斜眼瞟了瞟它後反問道:“難道你不怕嗎?”
方?沒吭聲但飄忽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它的确畏懼眼前的羅焱,害怕羅焱還有什麽手段,而老妪說的沒錯,即便它們不動手羅焱此時的殘魂也支撐不了多久,他注定要從這片天地中消失了。
但就在此時,羅焱後方的空間忽然坍縮,接着洛天的身影出現在了羅焱身後抓住了羅焱的殘魂就鑽進了空間中,老妪大喊道:“不好,洛天這小子怎麽突然現身了,方?你爲何沒發現洛天?”
這倒是也不能怪方?,它雖然有非常高明的追蹤本領,但剛剛羅焱的兩劍已經完全将時空中的靈力打亂,在那麽強的劍氣影響下洛天的靈力被完全掩蓋了過去。
洛天故技重施第二次救出了羅焱,他抓着羅焱的手在異空間内逃竄,但很快他便發現羅焱太虛弱了,洛天攙扶下的魂體就好像從指縫間流失的清水,羅焱虛弱的已經做不了太多動作,神志也處于渙散之中,洛天聽見羅焱一直在低聲自語,如同他見過的很多将死之人臨終前的呢喃。
“前輩,清醒點,前輩……”洛天一邊逃跑一邊沖羅焱喊叫,并且不斷将輪回訣精煉後的靈力輸入羅焱的體内,可羅焱的魂體就像是一個有大缺口的水壺那樣根本就填不滿,洛天心急如焚而此時雪上加霜的是另外兩個老怪已經追了上來。
雖然沒能發現洛天的悄悄靠近,但等到離開了靈力亂流之後,方?很快就找到了洛天的下落,它和老妪怎麽可能放過洛天和羅焱。
洛天帶着羅焱逃到了星球碎片地帶的中心區域,他不得不從異空間中脫離出來,而此時兩個老怪也緊随其後,方?和老妪一左一右将洛天包圍在了中間。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羅焱給你創造了活命的機會,你小子居然還敢回來,看來是真不要命了。”老妪說道。
“羅焱的殘魂已經注定保不住了,你現在回來非但救不了他反而會白白浪費他的一片好心,身爲聖道境界的強者,你小子連這點都不懂嗎,真可笑。”方?也嘲諷道。
“這世上沒那麽多應不應該,他讓我走,我就是要回來,他選擇救我是他的事,我選擇回來救他那是我的事,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裏,隻要有我在羅焱前輩死不了,你們也别想動他。”洛天說這話的時候像個倔強的孩子,可明明他已經經曆了那麽多滄海桑田。
“那你便陪着羅焱一起死吧。”方?懶得和洛天廢話,一抖長袖,兩條如同幽靈般的白狼便蹿了出來,兩條白狼速度極快而且還會不斷變化攻擊的角度和方向,不斷撕咬洛天的三米世界,洛天放出狂刀和灰色魔火做出反擊,兩條白狼卻狡猾的很并不正面對抗而是不斷躲閃甩開狂刀後再繼續攻擊洛天。
雖然兩條白狼的攻擊力并不算很強,可攻擊太頻繁,洛天的三米世界未必能抵抗的了太長時間,而另一邊的老妪也沒閑着,召喚出大量的蠱蟲形成了一片烏雲籠罩在了洛天的頭上,接着這些蠱蟲同時落下包圍了洛天和羅焱後突然自爆,一個蠱蟲自爆的威力就相當于一個紫級法術,而這裏有數不清的蠱蟲,自爆後不僅将洛天的三米世界炸開同時還将洛天和羅焱炸飛出去,爲了保護羅焱的殘魂,洛天在關鍵時刻将自己的大量靈力附着在了羅焱的魂魄上,形成了一個保護層,而自己則正面對抗爆炸的沖擊,撞碎了數塊星球殘骸後才穩住身子,但還是噴出了一口鮮血。
“呵呵,你連自保都困難,還想救人,拿什麽救?”方?冷笑着說道,招了招手,一條白狼叼着神志不清的羅焱殘魂走到了方?身邊。
洛天臉色大變喝道:“你們别動他,有本事和我過過招。”
“你以爲這是公平的比武嗎,這是戰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過我們還得感謝羅焱,他畢竟幫我們幹掉了吞傩和侗胥,這樣邀功的時候我們能得到更多的好處,所以我可以給他個痛快,至于你這個麻煩的小子,我會讓你作爲我這些白狼的食物,你會保持清醒的狀态,然後被我的白狼一口口撕碎,那種痛苦你到時候親身體會吧。”說完方?的手按在了洛天釋放在羅焱體外的保護層上,保護層激烈反抗但還是被方?給打碎,接着方?的手抓住了羅焱的脖子。
“一世英雄又如何,曾經達到第二域成爲頂尖高手又怎麽樣,現在還不是要死在我的手裏,哈哈……”方?笑着,抓住羅焱的手變成了一個白色的狼頭,接着一口咬碎了羅焱的殘魂。
殘魂如同被粉碎的紙片飄散在洛天的眼前,洛天的眼睛慢慢睜大,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腦袋如同受到了沖擊一瞬間變成了空白。
“哈哈……”方?狂笑着喊道,“老婆子,洛天那小鬼算你的了,我不和你搶。”
除了笑聲洛天什麽都聽不見,接着連笑聲都聽不見了,空白的時間裏冒出一個念頭:這樣的現實不可以發生。
他對外界已經一無所知,甚至對自己身體的情況也毫不關心,刹那間的沖擊那麽強烈,血淋淋的現實就這樣突兀地在洛天面前展開。
老妪朝愣住的洛天走了過去,在她看來洛天已經被吓傻了眼,可當她靠近洛天的時候卻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情況,飛行在她周圍的蠱蟲開始突然掉落,時空好像發生了奇怪的變化,老妪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周圍的現實被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