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多謝了,此事了結之後,參将之位必定是你的。”
說話間兆奂看向了洛天,冷冷一笑道:“轉了這麽大的圈子,你還是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既然如此,那就不跑了,你不是要抓我嗎,有這個本事就試試看。”
一味地逃跑讓洛天厭倦了,既然對方咄咄相逼,那洛天也決定放手一戰。
兩條金龍在兆奂雙肩盤踞,虎視眈眈地看着洛天。
山龍邦這一次來的都不是善茬,除了兆奂之外其他的人也都是煉氣境八九層甚至十層的高手,而且林教頭一看就是幫着兆奂的,如果這厮也對洛天他們動手,那情形可就危險了。
洛天沒把握打赢兆奂,而身後羅璧他們自身難保根本幫不上忙,黑木應該還在暗處,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黑木應該可以護住羅璧他們,然後以最短的時間清理掉兆奂的手下,但大問題還是在兆奂身上。
洛天和黑木最強的法術都和邪氣有關,偏偏兆奂修煉出的金龍有克邪之力,而且修爲還在他們倆之上,如同兩頭狼遇到了一頭猛虎,上次一戰洛天沒使出借靈,這一次唯一可能戰勝兆奂的機會就在借靈這個法子上。
“黑木。”洛天低聲喊道。
邪風吹過,黑木出現在了兆奂衆人的後方,冰冷的眼睛,一雙邪爪在地面掃過。
林教頭此時覺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了,本以爲不過是幫兆奂一個忙,捉拿一個重犯,沒想到這個重犯不僅來頭不小,而且還有強大的幫手。
“你們對付那個黑衣人,洛天交給我。”
兆奂身後衆人立刻迎上了黑木,而兆奂自己則朝着洛天走來。
“你我一戰,沒有任何幫手,你若是能勝我,我便讓你帶走我弟弟,當然,你不能拿我弟弟做擋箭牌。”
兆奂現在唯一慌的是洛天拿着錦尤做擋箭牌,便提出要公平一戰。
“我憑什麽聽你的,錦尤站在我的面前。”洛天下令,錦尤緩步走到了洛天面前,擋在了二者之間。
“我記得在靈閣的時候,副校長曾對我說過這樣的話,他說想成爲絕代高手就必須有一顆成爲強者的心,我向你提出公平一戰,而你卻依然拿我弟弟作爲擋箭牌,你就隻有這點出息嗎?”
洛天站在錦尤身後,眼睛慢慢眯了起來,與此同時黑木正準備對山龍邦的人動手,就在此時,端木紫回來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
端木紫的出現将本要一觸即發的戰鬥中止,她帶人進入營地,看了看洛天又看了看兆奂面露疑惑之色。
“爲什麽我們大通銀号的營地内會有外人大打出手,林教頭,你能向我解釋一下嗎?”端木紫臉色愠怒。
林教頭急忙上前小聲解釋了一番,端木紫之前便聽洛天說過,他是來大舜抓錦尤的,當下明白了情況,便望着兆奂道:“兆奂學長,此地乃是我們大通銀号的地盤,你們不能在這裏動手。”
兆奂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洛天,笑了笑道:“我這就帶人離開,所有人收起兵器,立刻離開。”
轉過身朝外走,走到營地門口的時候他回過頭看着洛天道:“我會一直跟着你,一旦你離開大通銀号的營地,我便會要你的命,你可以選擇一輩子躲在女人身後,也可以選擇像個男人一樣戰鬥一次,我聽說你父親是雲山國的大将軍,沒想到虎父生出來一個犬子。”
說完他帶人離開了營地,就在營地不遠的地方落腳,盯着洛天。
洛天跟着端木紫回到了營帳中。
“你在我這裏先躲一陣子,等之後跟着我一起去巨人邦,進了巨人邦他們就不敢亂來了,你别有心理負擔,在我這裏兆奂不敢亂來。”
洛天似乎有些走神,端木紫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将他的神喚了回來。
“怎麽了?”端木紫問。
“沒什麽,麻煩你了,在你這裏我很安全。”
洛天有些木讷地走出了營帳,能看見不遠處樹下的兆奂,兆奂離開前說的那番話戳了他心裏的軟肋。
過去曾經一直被罵做廢物,但後來洛天用事實證明他不是個廢物,他是雲山國的驕傲。
那種被稱爲廢物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他本以爲今後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但今日兆奂的話卻硬生生将他打回了原型。
隻能依靠端木紫的保護才能活下來,面對強敵時自己下意識地想逃避,當初那個毅然決然沖出雲山國,發誓要成爲大陸最強者的少年哪兒去了?
洛天慢慢攥緊了拳頭,一言不發。
樹下的兆奂接過手下遞來的水袋,喝了一口後笑笑說道:“激将法奏效了,這小子還是太年輕了,而他會爲自己這份年輕買單的。”
人來人往的營帳内,羅璧他們在小聲議論着之後的打算,洛天坐在椅子上始終沒說話。
他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一個關乎他命運和人生的決定。
人不能總是逃避,逃了一次就會想逃第二次,洛天已經在逃亡的路上走了太遠。
“想什麽呢?”陰九坐在了洛天身邊,這幾日他也很少說話,有些沉悶滿懷心事的樣子。
“陰九,如果你是我,會怎麽做,是繼續躲在端木紫這裏還是選擇出去和兆奂一戰?”
陰九一愣,搖頭道:“我沒有你那麽大的本事。”
“我是說如果。”
陰九想了想後說道:“我或許會出去和他一戰,老闆,你知道年輕最大的特質是什麽嗎?”
“沖動愛幻想嗎?”洛天問。
“都是,以前我小時候經常被村子裏的人看不起,他們說我父親造不出好刀,說我們家不是好工匠,村子裏的孩子也經常欺負我,隻有一個人一直幫我,是我們鄰居家的孩子,比我大一歲但很勇敢,每次我們兩個都和十幾個同齡孩子打架。”
洛天點了根煙笑了笑道:“然後就被揍趴下了?”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每次面對十幾個孩子從來就沒怕過,或許我們當時沒有性命之憂,但在孩提時代的我們也有恐懼,但每一次打架的時候我都想或許這一次能打赢,明明是不可能的事卻偏偏會期待奇迹,老闆,我們都還沒老,你甚至還差幾個月才到二十歲,我們站在了成熟和幼稚的分水嶺,如果現在的我們就将勇氣丢掉了,那以後怕是再也撿不回來了。”
很少聽陰九說這麽多有深度的話,洛天吐出煙圈,慢慢站起身來。
“你要去哪裏?”陰九問。
“你說的對,明知道這麽做很傻很沖動是白癡一樣的行爲,但如果人因爲成熟而丢掉了拼搏冒險的精神,那我或許永遠成不了大陸最強,我逃了太久了,這一次我不願意再逃了。”
還沒到二十歲的洛天做出了重要的選擇,上一個重要的選擇讓他離開了雲山國,踏入了這片廣袤的大陸。
而這一次,他決定對抗強大的敵人。
兆奂不是高高懸挂在天上的星辰,洛天還有勝利的機會,即便機會渺茫。
洛天走到了營帳大門口,眼光漠然,開口說道:“兆奂,一對一,沒有任何人幫忙,沒有任何人插手,你我決一勝負。”
兆奂笑了笑道:“條件呢?”
“我輸了,弟弟還給你,我也跟你走,我赢了,你帶着山龍邦的人離開,不能再繼續糾纏我們。”
“地點。”兆奂答應了。
“今日日落之時,就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