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固晾讓步了，亦或者說是恐懼了。
“但是……皇上，不怕放虎歸山嗎？”項龍并不想放人。
牧固晾用冰冷的眼神看了項龍一眼，項龍雖然不甘但還是下令全軍讓開一條通道。
牧瑛側着頭，綠色的眼睛望着洛天，低聲道：“走。”
洛天招了招手，小黑飛落在了他的肩頭，兩個人從兵士中間穿過，朝前走去。
“女兒，你多久沒喝禦醫熬制的藥了？”
“三個月。”牧瑛回答。
“呵呵……”牧固晾忽然笑了。
兩個人穿過了軍隊方陣，洛天拽住了牧瑛的手，感覺一股可怕的妖氣正在她的體内亂竄。
“找個地方讓我坐下，我現在體内的妖氣很亂。”
“我們去找老師，走，老師我們脫困了，牧瑛狀況不好，你在哪裏？”洛天捏着金色的小蟲子問道。
“你們先回客棧，我們家客棧接應你們，然後再想辦法離開天妖城。”
另一面，項龍收起長刀後跪在牧固晾面前問道：“皇上，就這樣放他們離開？”
“瑛兒并不知道妖性的可怕，三個月沒喝藥妖性已經開始覺醒，如果繼續不喝藥，她的妖性會越來越強，最終甚至會徹底妖化，而壓制妖性的古方中有一味藥材隻有我們牧家皇室才有。”
客棧内，洛天将牧瑛帶進了房間，牧瑛坐在椅子上全身微微發抖，及時服用了夏刎的解藥後情況卻并沒有變好，她現在的問題不是身體内的毒，而是即将爆發的妖性。
“老師，牧瑛怎麽樣？”端木紫關切地問道，放了一晚上火，幾個人也累得夠嗆。
餘澤突然出手一指點在了牧瑛的脖子上，牧瑛身子微微一晃暈了過去。
“老師，您這是幹什麽？”洛天不解地問。
“你們跟我出來。”
衆人到了外面，餘澤歎了口氣說道：“沒想到這姑娘體内藏着這麽強的妖性，也難怪天賦不錯，她體内殘留的是一種繼承自血脈的妖性，或許她家祖上曾經和妖族通婚，所以後代之中一部分孩子會繼承這種妖性，這種妖性平時被壓制着，但當這種壓制松懈後，妖性會不斷覺醒，恢複過來的妖氣會徹底改變牧瑛的内在，她依然看起來像是人類，但内在卻可能變成妖族，甚至是思維方式都會變成妖族。”
“那怎麽辦？”端木紫着急地問。
“要麽是弄到壓制她妖性的藥劑，但顯然這種藥劑在牧家皇室的手中，二來便是找高手幫忙，以我的實力勉強能保證她的妖性不會擴散，如果想完全壓制住至少需要副校長出手。”
“那我們還不快點出城去？”
“沒那麽容易，出城的計劃我們還得合計合計。”
洛天回頭看了門内一眼，正在熟睡的牧瑛滿面疲憊，飽受苦難的人生卻是過去洛天想象不到的。
在那張堅強自豪的臉下隐藏着的是多麽重的負擔，自己會被人當成怪物，一個人背負着理想和整個朝廷對抗，隻是爲了給百姓們争取福利。
“我一定要帶她回靈閣，一定！”洛天默默說道。
端木紫照顧牧瑛，洛天睡不着，而且眼看天也快亮了，客棧暫時還是安全的，他換了張人皮面具，站在護欄旁抽煙，準備等待日出的到來。
“睡不着啊。”餘澤走過來，離得近了便能聞見那淡淡的酒氣。
“不想睡，正好看看日出。”洛天吐出煙圈，客棧樓層不算低，從這裏能看見前面黑暗中的屋頂，巨大的天妖城一眼望不到邊。
“莫說是面對高山大海，當我們站在城市之中的時候，也能感覺自己有多渺小，這座城市這個國家想吞噬一個人，是那麽容易。”餘澤依靠立柱，輕聲說道。
“我逃出雲山國的時候曾想過，天底下怎麽會有人爲了地位和權力放棄做人的底線，甚至是舍棄親情友情，說實話，那時候的我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現在才明白，哪個國家都一樣……”洛天說完回頭看了一眼。
熟睡中的牧瑛，輕輕地拉着端木紫的手……
利用端木紫和大通銀号的關系，鐵羽國一個商隊願意爲靈閣衆人打掩護，到時候讓牧瑛躲在商隊的貨物裏出城，而洛天他們則大大方方地以靈閣的名義離開。
“前面就到城門口了，大家小心點。”餘澤低聲道。
城門守衛将商隊和靈閣的人攔了下來，商隊隊長急忙迎上來喊道：“兵大哥，我們東家急着要貨，您行個方便讓我們趕快上路吧，要不然誤了時辰我們都要挨罵的。”
說話間隊長沖守衛的懷裏塞了幾兩銀子，守衛笑了笑道：“行了行了，也是老相識了，放行吧。”
倒是靈閣這邊查的很嚴，牧瑛是靈閣學員，所以衆人都覺得牧瑛應該會在靈閣衆人的幫助下離開天妖城。
然而足足查了半個時辰，兩輛四輪電力車翻來覆去查了那麽久還是沒發現，最終餘澤老師佯裝發火，幾個守城的統領才放了行。
遠遠離開天妖城，回眸看向天妖城已成地平線上的一點之後才和商隊彙合。
“牧瑛情況還算穩定，我的靈力能壓制住她的妖性，咱們盡快返回靈閣。”
數日後，衆人終于到達了邊境線。
望着界碑，幾個人才松了口氣。
“出了鐵羽國的邊境便是中立地區，到時候鐵羽國再派追兵來，我們就能動手了。”
“大家還是小心些，畢竟這一路上鐵羽國對我們都有懷疑。”餘澤提醒了大家一句。
兩輛四輪電力車過了邊境，正休息的時候，卻見一輛馬車緩緩地從另一側的樹林裏走了出來。
洛天皺了皺眉頭張口說道：“來了輛馬車。”
此處邊境距離城鎮比較遠，屬于鐵羽國比較偏僻的邊界，一般很少有馬車經過。
“你們待着，我去看看。”餘澤站起身迎了上去，馬車緩緩停下，兩個人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其中一個被洛天認了出來，正是夜戰時候站在項龍那邊的矮小男子，應該是上次布置結界困住洛天的四個黑袍人之頭領，另一個則高高瘦瘦的，也穿着黑袍卻走在矮小男子的前面。
“老師他們是誰？”延峰湊過去問道。
卻見餘澤臉色嚴肅，回頭喊道：“退後，沒我的話不要靠近。”
延峰一怔，沒見過餘澤老師這麽兇，急忙後退。
兩個人走到了餘澤面前，高高瘦瘦的男子笑着說道：“我見過你，你是靈閣的老師，實力在如今靈閣老師之中算是厲害的。”
“你們是黑川的人？”
“正是，黑川大人讓我們來接牧瑛小姐，大人希望像牧瑛小姐這樣有天賦的孩子能夠在他的指導下修煉學習。”男子點頭道。
“不可能，牧瑛哪裏都不會去，兩位請回吧。”餘澤斷然拒絕。
對方笑了笑道：“希望這位老師不要駁了黑川大人的面子，不然他老人家如果不高興的話，後果很嚴重。”
“他不高興與我何幹，今日你們想帶走我的學生就不行，兩位最好别逼我動手。”此地已經過了邊境線，位于中立地帶，在這裏動手不用顧及太多。
說話間，餘澤老師的身上已經冒出了微弱的電弧，地丹境的強悍靈力開始在身上流動。
高高瘦瘦的男子笑了笑道：“大舜蒼龍，餘家最後之子，您的名号我們可是聽說過的，要是真的交手我們還真不是您的對手，不過這一點黑川大人也想到了，所以特意爲我們準備了此物。”
說話間，高高瘦瘦的男子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