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自己會輸,就算輸也不該這麽快,在他看來最好的情況是殺入皇宮,逼老皇退位,然後在洛坤大兵還朝之時自己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以洛大帥的脾氣秉性。絕不敢再發難,到時候雲山國一統,他便是皇帝。
但,一切卻敗的太快了,快的讓他來不及反應,死神好像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敗局也已注定。
“三皇子殿下,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燕邝渾身浴血,在短短的交鋒中他已斬殺了不少人,但即便他有人丹境的修爲,可也無法扭轉劣勢。
“不,我還沒敗,仇天穹呢,還有大舜的高手呢?”姬育大聲喊道。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已經沙啞。
“都走了,國師和那個大舜的家夥一開始還出手幫忙,但煙中死了太多人,國師就不見了,接着大舜的高手也不見了,他們怕是已經看到了敗局提前走了,三皇子殿下,我們也快走吧,我手上還有一個營的精銳能調動,有這幾千人在。我能保證将您護送出王城,等離開了王城,我們再想辦法翻身,現在不走,就永遠走不了了。”
燕邝還是很忠心的,此時此刻留在三皇子身邊的也就隻剩下這條忠犬了。
“我……居然輸給了六弟。”
就在此時,一道劍氣劃破長空而來,劍光快若閃電,一擊劈向三皇子,燕邝見狀急忙出手,靈氣護罩撐開的刹那便被劍氣劈碎,接着劍氣打在了燕邝的身上,以燕邝人丹境一層的修爲居然還被這道劍氣打飛。
“誰!”燕邝怒吼。
洛天手握狂劍從煙霧之中走了出來,他是來殺三皇子的。
“洛天……”燕邝心頭一顫,還是被盯上了,自己肯定不是洛天的對手,此時此刻要麽放棄三皇子逃命要麽怕是會死在這裏。
“燕邝,我可以留你一命,給我滾蛋。”洛天喝道。
燕邝看着三皇子,這位給了自己那麽多年榮華富貴的主子。他還記得在大幽被當成奴隸的慘狀,以及沖過冰雪邊境的無助。
多年前的那一天,他不會想到自己想搶劫的人竟然是雲山國的三皇子,當自己被國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一刻,他看見三皇子走到自己面前。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他,然後冷漠地說:“要麽死要麽活,活着就做我的狗,我會讓你吃最好的骨頭,住最好的狗窩。動你就如同動我,但你要護着我直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在那天之前,燕邝覺得自己的生命是應該自由自在的,但在那天之後,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屬于另一個人。一個叫姬育的皇子。
“滾,老子不說第二遍。”洛天再度的咆哮将燕邝淩亂的思緒拉扯回來。
他從地上跳了起來,沖到了三皇子面前,回頭對着洛天喊道:“想殺三皇子殿下,先過我這關。”
忠犬有時候很傻,但他并沒有做錯,三皇子謀不謀反,篡不篡位和他沒有關系,他做的隻是保護自己的主子而已。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一程。”洛天抖了個劍花,狂劍再度出手。
燕邝大吼道:“帶三皇子殿下先走,我來擋住洛天。”
手下的精兵拉着三皇子坐騎的缰繩往後跑,三皇子望着燕邝,想說什麽,但坐騎已經飛奔起來,他看見的隻是燕邝的一個背影。
“洛天,我知道我打不過你,但想輕而易舉地殺掉我也沒那麽容易。”燕邝靈氣強化全身,他畢竟是扛過了人丹境的天劫,站在了更高境界的高手,比試起來或許不是洛天的對手,可一旦生死相鬥,對方以命搏命,那洛天想輕松獲勝也并不容易。
“殺!”燕邝低吼一聲,雙拳帶火。似暴怒的獅子一般沖向洛天。
洛天劈出一劍,但這一次的狂劍劍氣卻被燕邝用雙拳打碎。
“有點意思,邪氣狀态。”洛天低吼一聲,邪氣湧動,配合穴海内運轉的靈力,進入了邪氣狀态。
一進入邪氣狀态,洛天的神色和氣質全變了,單手接住了對方正面轟來的火焰重拳,威力着實不小,壓着洛天往後退了十多米才停下。
“手上有點力量,用靈氣生成的火焰包裹住雙拳,是怕被我的邪氣侵蝕吧,但有用嗎?”
就在洛天說話之時,燕邝感覺到了什麽,低頭看去,邪氣已經順着洛天的雙腳湧出,在地面上鋪開,并且将燕邝的身子籠罩在了邪氣之内。
“喝!”燕邝大喝,全身靈氣浮動,火焰從他的手上燃燒到了身上。想以這種方法抵抗邪氣的攻擊。
“這樣就有用了嗎……”
說話間,洛天的另一隻手已經在邪氣的包裹下探入了烈焰之内,在滿面邪笑中,他的手抓住了燕邝的脖子。
“你想幹什麽,等等,爲什麽我的靈力在流失,還有我的元氣,你到底做了什麽?”
“你是一個很好的養分,呵呵。”
三皇子在精兵的護衛下朝着王城大門直奔,一路上并未受到太多阻擊。雖然戰局上三皇子已經一敗塗地,但兵力人數上還是三皇子這邊占優,戰場已經打亂了,虞城正帶着手下的三個營追殺禁軍逃兵,而皇宮守衛則堅守崗位。保護皇宮,因此追殺三皇子的人反而不多。
“殿下,前面就是大門了。”一個小卒笑着喊道。
衆人終于看見了生的希望,可就在這時候,四周的街道上突然湧出來成千上百的人擋住了三皇子的去路,三皇子手下還有數千精兵,此刻嚴正以待。
“這些人看起來好像都不是士兵,反而看上去有些像老百姓啊。”
精兵們眼前攔路的人的确不是士兵,而是王城中的老百姓,這些老百姓手上拿什麽的都有。菜刀、擀面杖甚至有人舉着掃把就沖了出來。
但他們人數卻是精兵的數倍,将周圍所有的街道堵的水洩不通。
“你們幹什麽,還不快讓開,找死嗎?”精兵們喊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騎白馬緩緩從人群後面走了出來。站在了百姓之前,馬背上坐着的正是姬淵。
“三哥,你走不了了。”姬淵低聲道。
“六弟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活着的人稱王,輸了的人付出代價。還記得那次家宴,三哥你問我,如果我當了皇帝會怎麽對你,還記得嗎?”
“你說會将我封爲親王,給于領土。爵位世襲罔替。”
“那時候我說出這番話是真心的,同時也在告誡你,讓你退出這場和我的争鬥,至少那樣你還能保住這條命,并且獲得永遠的榮華富貴。”
“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呢,六弟。”
“我給過你機會,但你沒有珍惜,你自以爲是覺得掌控禁軍,把持朝政,文武百官之中皆是你的人。甚至身邊還有高手幫忙,便能奪得天下,殊不知,我才掌握了最強也是最不起眼的力量,那便是民心。”
三皇子的眼睛眯了起來。他讨厭被姬淵說教,更讨厭這種失敗的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看不起百姓,覺得他們是無用的奴才,但有一點你說對了,民心是可以利用的,百姓是上位者的工具,但這麽好的工具你卻不會使用,現在這裏有成千上萬的百姓,他們願意爲我而戰甚至願意替我去死,即便你有精兵保護,但這王城大門你是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