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城心裏不痛快,雖然也坐上了禁軍副統領的位置,但算不上三皇子的心腹,還處處受到燕邝的排擠,心裏早生怨念。
“聽說三皇子答應燕大統領,等三皇子登基後,封燕大統領爲二等侯爵,授予萬畝封底,世襲罔替。”
“哎,你看看人家燕大統領多風光,再看看我們的虞副統領,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噓,你不想活了啊。”
營帳外面,兩個巡邏的小卒在竊竊私語。但這些話還是傳入了虞城的耳朵裏,虞城飲盡杯中的酒,一把将酒杯扔出了帳篷外。
“什麽事兒讓我們的虞統領如此不悅啊?”
進來了一個大胡子,穿着官袍的男子,此人和虞城是好友,同時也是六皇子這邊的心腹之一。
“别提了,眼看三皇子就要得勢,燕邝那家夥跟着水漲船高,我呢,還是人家馬前的小卒子。呵呵……”虞城搖了搖頭,聲音聽上去很困惑。
“三皇子未必能得勢。”大胡子笑了笑道。
虞城一怔,皺着眉頭道:“兄台這是何意?”
“三皇子密謀大舜,通敵賣國的鐵證,六皇子已經拿到手了,明日立儲之時,六皇子就會将其揭發,你想,皇上如果看見了三皇子和大舜勾結的證據,還會立他爲儲嗎?”大胡子笑道。
“不可能,那麽重要的東西,三皇子能不好好收着?”虞城有些不相信地搖頭。
“昨天禁軍調動和王城騷亂你應該也知道的吧,洛家公子不僅夜闖國師府,拿到了鐵證,還全身而退,現在的三皇子府邸恐怕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大胡子笑道。
虞城低頭想了想後喝了口酒,搖頭道:“那和我有什麽關系,我還不是沒人在乎的小卒子嗎?”
“那可未必,我來找你便是爲了此事,你也知道。三皇子通敵的罪證一旦被揭發,他必然會調動禁軍造反,而六皇子殿下手上沒有兵權,洛坤大帥雖然支持六皇子殿下,但畢竟邊關戰事吃緊。想馬上班師回朝不太可能,六皇子身邊沒有值得信賴的武官,也沒有一支自己掌控的部隊,但,如果這時候哪位統領願意支持六皇子殿下。并且在關鍵時刻幫六皇子殿下一個大忙,那六皇子殿下必然銘記在心……”
大胡子已經将話點給了虞城,虞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還有些猶豫。
“虞城,你已經在副統領的位置上做了很久了。我記得你手下大約統領了禁軍三分之一的部隊吧,人數可不少了,可外面誰知道你虞城的名号,人家看見的都是燕邝之名,将來如果讓三皇子做了皇帝,你能有什麽好日子,能不能走上朝堂,封侯授爵都是問題,可如果你幫了六皇子殿下,将來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說完大胡子笑着拍了拍虞城的肩膀。
虞城皺着眉頭,片刻後低聲道:“六皇子殿下能讓我封侯嗎?”
“呵呵,那是自然,二等侯爵,萬畝封底,世襲罔替,從此以後你和你的家族将徹底翻身,成爲雲山國的豪族。”
虞城有些激動,将酒袋裏的酒全部喝完,随後喊道:“你回去告訴六皇子殿下,我虞城願效犬馬之勞。”
這一夜,對于三皇子和他的班底而言是焦灼的,他們知道立儲已經無望,便已開始布置後手。
“明日一旦姬淵将書信呈上去,國師就以法術通知燕邝,燕邝你第一時間下令。帶禁軍包圍皇城,洛天就交給國師來處理,其他人不足爲慮。”三皇子交代道。
“另外,大舜那邊的支援呢,不是半個月前就說已經動身上路了嗎?怎麽還沒到王城?”
“殿下放心,大舜的高手明日必然會出現,明日逼宮,我們會讓您坐穩帝王之位。”手下的聯絡官急忙說道。
三皇子點了點頭,捏着酒杯,回頭看着外面的皓月,這一刻他的心情格外複雜,看似平靜的王城,将在明日腥風血雨。
翌日,早朝,洛天站在皇宮門外等候,大臣們對于昨天發生的圍攻四海武閣事件還在議論紛紛,而一些兩位皇子的心腹大臣則已經知道了即将發生的大事,那些在議論甚至談笑風生的大臣,根本就不知道,早朝宣布立儲之事後将發生怎樣的大變。
踏入正殿。老皇姗姗來遲,衆皇子站在最前排,而洛天站在最後排。
蟒紋金袍,是太子的裝扮,紫金頭冠,是儲君的象征,這兩樣象征權力的裝扮放在金色的寶石格子内,被兩個宮人捧在手上。
“聖上駕到。”
衆人跪下,洛天照例往地上一蹲,反正自己站在最後一排沒人會回頭看他。
“衆卿平身。”皇上開口。
在一系列瑣事呈報之後。終于切入了今天的主題。
“想必,衆卿家也知道,今日是朕承諾宣布儲君之日,朕近年來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很快會龍魂歸天。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朕決定從三皇兒和六皇兒之中選出一位,經過多日思考,朕已有了答案。”
就在此時,六皇子手下的大臣往前跨出一步,跪在地上高聲說道:“啓禀聖上,臣有要事啓奏。”
“何事?”老皇有些不悅地問。
“此事關乎江山社稷,臣今日得到兩封舉報,第一封,是舉報三皇子密令太醫院江太醫從西域購入毒藥。于聖上藥石之中下毒,緻使聖上龍體受損,第二封,是舉報三皇子通敵賣國,秘密聯絡大舜。以邊關城池換大舜支持,妄圖以此方法登上帝位,鐵證與奏折,臣連夜寫好,今日一并呈上。”
讓洛天有些奇怪的是。六皇子安排的人竟然沒提到卓公公。
皇上顯得有些吃驚,接過了呈上來的奏折和書信。
群臣大驚,議論紛紛,卻聽見皇上猛地一拍桌子,接着猛烈地咳嗽起來。
重臣跪下。所有人惶恐不已。
“去把江太醫傳上來。”老皇一邊咳嗽一邊喊道。
片刻後皇宮侍衛走了回來,回禀稱江太醫已死在府中,但在桌邊發現了江太醫所寫的自白書,說明自己一直受三皇子威逼控制,做出了損害龍體的大罪,知道難逃問罪,便自裁身亡。
自白書,通敵的信函,所有對三皇子不利的證據都擺在了老皇的面前。
“育兒,這真是你做的嗎。你當真要篡位奪權嗎?”老皇喝問道。
這一刻跪在地上的三皇子卻自己站了起來,眼中露出寒意,他歎了口氣,擡頭道:“毒藥不是我下的,但我的确和大舜皇室談好了條件。他們支持我登上帝位。”
“你好大的膽子。”老皇喝道。
“哈哈,哈哈哈……”三皇子卻大笑起來,回頭看着仇天穹道,“國師,按照計劃行事吧。”
國師站起身來,轉身打出一掌,一道靈光沖出大殿消失在了空中。
“父皇,我已控制了禁軍,燕邝大統領正帶人包圍皇城,你的這把龍椅也該換我坐了。”三皇子冷漠地說道。
“三哥,你快向父皇賠罪,或許還能饒你不死。”姬淵急忙說道。
“六弟,你也不必假惺惺地做出這副樣子,你我是一樣的人,你今天安排這一出不就是爲了讓我成不了儲君嗎,呵呵,既然做不了太子,那我就不做了,我直接做皇帝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