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和雲山國的皇帝見面挺開心的啊。”易行半帶嘲諷地笑道。
“之前兩次見面也沒這種感覺，這一回，感覺就像是……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可能是因爲從小我和我父親聚少離多，他總是在行軍打仗，所以我很少感覺到那種和男性長輩在一起的慈祥親切吧。”
“呵呵，說的好像雲山國的皇帝是你爹一樣。”易行笑道。
“這話可不能亂說，對了，給你個掙錢的機會要不要？”
“說來聽聽。”
“你醫術高明，在某種程度上比皇宮裏那些禦醫要強的多，老皇身體病危，才會引發如今混亂的局面，如果你能治好老皇，不僅能穩定雲山國的局面，也能獲得一大筆獎賞，豈不是一舉兩得。”
本以爲作爲财迷的易行會立刻答應，沒想到他卻連連擺手，開口喊道：“不行，我們避火庒當初就是因爲給你們雲山國的皇帝服務，才招來殺身之禍，我可不會重蹈覆轍。”
“此時是此時，彼時是彼時，再說了，如果皇上要你入宮做太醫，那不是鐵飯碗嗎，你還不樂意了？”
“我要什麽鐵飯碗，以我的醫術，想找個有錢有勢的人家做靠山還不容易，我就是不願意才到處流浪的。”
“呵呵，這樣吧，如果你看完病不願意留在宮中，我親自護送你離開王城，保證你不會惹禍上身，不過，似乎你對自己的醫術不太有信心啊，難不成你是怕醫不好皇上嗎？”
“屁話，我的醫術雖然稱不上大陸第一，但也比那些宮廷裏的庸醫高明多了，你少拿激将法刺激我，不就是看次病嘛，我怕什麽，明日就進宮，看不好不要錢。”
次日，号脈之後，易行前一日自信的表情可看不見了。
“朕的身體，可還有法醫治嗎？”老皇問道。
易行跪地一拜，随後低頭說道：“不知聖上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旁邊的蒼老宮人指着他喊道：“當然是真話。”
“既然聖上想聽真話，那就别怪草民實話實說，聖上的龍體，最多還能撐半年，病已入骨髓，除非大陸上的三大神醫出手，否則，即便拿到龍角這樣的天材地寶，也無法将您治好。”
“大膽！”
蒼老宮人喝道。
“無妨，你繼續說，咳咳……”老皇咳嗽了一聲說道。
“如果以我避火庒的古法，加上一些特殊的藥材，或許能延緩病情，但最多隻能再延緩一年時間，而且伴随着病情的發展，您的身體将一日不如一日，同時還必須承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劇痛，但如果您應允的話，我這裏有一道古方，服用之後能極大地減緩您的痛苦，卻無法爲您延壽，可在這最後的半年時間内，能讓您如常人一般行動自如，隻不過這兩個方法不可同時使用，否則藥理相沖，毫無作用。”
一個是痛苦的活着，一個是舒服的等死，無論是哪一種方法聽起來都沒那麽完美。
“你是大夫，必須想出兩全其美之策，若不然，要你何用！”蒼老宮人喝道。
易行皺着眉頭瞄了他一眼道：“這位公公是伺候聖上飲食起居的吧？”
“老奴伺候聖上已有數十年之久。”
易行冷笑一聲道：“那您的架子可真夠大的，皇上都沒發話，您就已經替皇上下旨了不成？”
蒼老宮人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卻見老皇舉起手揮了揮，便立刻不敢說話了。
“容朕想想，你們退下吧，對了，洛愛卿，上次帶走的魚吃了嗎，味道可好？”
老皇笑着問。
洛天一愣，點點頭道：“蒙皇上賞賜，味道可口。”
“那你可要多進宮來陪陪朕，咳咳……”
在皇上一陣急促的咳嗽中，洛天和易行退出了寝宮。
卻見易行的臉色很不好看，步子走的很快，像是被什麽東西驚到了。
洛天一路問，易行就是隻字不答，等回到了下榻的客棧後，易行才說道：“皇上的身體有大問題。”
洛天一怔，在宮裏的時候就覺得易行說話含沙射影，而且離開寝宮後一路也沉默不語非常反常，當下便問道：“你到底看出什麽了？”
“如果我沒斷錯的話，皇上是被人下毒的。”
“什麽！”洛天大吃一驚。
“這是一種異邦的奇異毒藥，一般的毒藥進入人體内後會非常兇猛，根據毒藥的種類不同，破壞的方式也有不同，但一般中毒是很容易被察覺出來的，但這種異邦的毒藥破壞力并不強，就像是潛伏在木頭裏的白蟻，一天兩天看不出什麽問題來，但等問題爆發的時候，已經挽救不了了。”
“那就是慢性毒藥，換句話說，隻有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才能下毒？”
洛天很快便回憶起了在寝宮中，易行故意沖撞蒼老宮人的場面。
“難道是卓公公？不可能吧，他跟了皇上幾十年啊……”洛天覺得不可思議，老皇的心腹，幾十年忠心耿耿，怎麽會對皇上下毒。
“但即便這種異邦奇毒并不像其他毒藥一樣兇猛，但太醫們檢查了那麽多次，不可能檢查不出來，即便這些家夥在我眼裏是庸醫，可隻要懂藥理，通醫術，應該能看出來，可時至今日，他們也沒有告訴皇上，這裏面肯定有問題，所以我不敢在宮裏說，敢對皇上下毒，而且下毒還成功的人，怕是整個皇宮都是他的眼線。”
這才是易行當時害怕的原因，因爲作爲名醫，他看出了一個天大的陰謀。
“此事你誰也别告訴，我晚上找姬淵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出幕後黑手。”
直覺告訴洛天，此事大概和三皇子有關系。
夜裏，姬淵的府邸，在送走了過來議事的大臣們後，洛天與姬淵單獨碰面。
“你沒弄錯？”姬淵在聽見易行的發現後，同樣大吃一驚。
“應該沒錯，易行不敢用這種事開玩笑，換句話說，有人成功地對皇上下了毒，而這個人到底是誰，能得到什麽好處，我們必須查清楚。”
“怎麽查？”姬淵問道，此刻的他腦袋有些暈，在聽見自己父皇被人下毒的事情後，思維已經混亂。
“首先最可疑的人是卓公公，皇上現在吃的每道菜都是由他先試菜，沒問題之後再呈給皇上的，所以，如果下毒，他怕是有牽扯，其次便是你哥哥，也就是三皇子，他把持朝政多日，上到禁軍，下到太醫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些太醫明知皇上中毒而不敢說，可見受人威脅，三皇子的嫌疑最大。”
“你是說，三哥想弑父，奪權……不可能的，就算三哥爲人比較嚣張，野心比較大，但他絕不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洛天，這裏面一定有誤會。”
“誤會不誤會，隻要調查一下就知道了，你能請卓公公出宮嗎？”
姬淵想了想道：“卓公公一般是不出宮的，尤其在父皇身體病危的時候，他都是徹夜守護，不過在父皇安歇後，他會離開寝宮回房休息，我請不到他，但如果你要找他的話，可以在那個時候去。”
洛天點了點頭道：“那好，你幫我想個辦法，讓我混入皇宮。”
“過段時間是父皇召開的家宴，到時候你可以裝作一位我的随從一起進宮。”
“好，那就這麽辦，如果查出幕後主使是三皇子，你會怎麽做？”洛天還是擔心姬淵心地太善良。
“如果三哥真的走到了弑父篡位這一步，我将不惜一切代價将之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