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現在鐵證如山,你還想抵賴?”趙赫大聲質問起來。
洛天冷笑道:“這個女人是你們趙家的家臣,說不定還是你趙赫的姘頭,她說的話能算數嗎?”
“你這小子巧舌如簧,面對鐵證還敢抵賴。”趙赫是一心想治洛天的罪。
就在這時候,六皇子姬淵站起身來說道:“現在真相未明,洛天就算有重大的嫌疑,但是單憑你們一家之言,太不客觀了吧。”
趙赫瞄了姬淵一眼,雖然嚣張,但這小子還不敢對六皇子示威,當下開口道:“那照六皇子殿下的意思,如何才算是客觀公正呢?”
姬淵正要說話,中央高位上的趙岐卻笑了笑道:“年輕人,火氣都不要太大,既然六皇子殿下和我大兒子意見相左,那不如這樣,先将洛天關押起來,我派人繼續調查,遲早會還他一個公平的嘛。”
老烏龜發了話,姬淵隻能皺着眉頭不再吭聲,沖洛天使了個眼色,洛天微微點頭道:“那行,不過這是小爺我人生中第一次住牢房,你們得弄的幹淨點,好吃好喝的不能少,另外我朋友和此事無關,事發的時候他在屋裏睡覺,你們無需動他。”
剛說完,旁邊的衛兵便将洛天捆綁起來,押了下去,陰九則因爲洛天的庇護而幸免于難。。
北塔山地下牢房,不見天日而且寒意刺骨。
洛天和小黑一起被關了進來,髒兮兮的地牢中隻有一床破破爛爛的棉被,然而,這床破棉被根本就抵禦不了四周的寒氣。
北塔山地牢是整個雲山國死亡率最高的地牢之一,究其原因,便是這裏的環境實在太惡劣。
每年都會凍死不少人,其次便是餓死的,倒不是獄卒不給東西吃,而是這裏實在太冷,就算拿進來一塊肉,不出片刻時間便被凍成了冰塊,牢犯花上十多分鍾時間都啃不下一點肉絲兒。
另外,折磨緻死和自殺身亡的犯人也很多,正因爲死亡率高,所以北塔山牢房常年有空位,被送進來的犯人基本都是一人一個單間。
洛天正盤膝打坐,現在出不去,就隻能安心修煉。
打坐了沒一會兒,突然聽見旁邊傳來很輕微的說話聲。
“喂,喂,聽的見嗎?”
聲音将洛天從打坐中驚醒過來。
“誰在叫我?”洛天開口問。
“是我,你隔壁的,你靠着牆,就能聽清我說話了。”
洛天循着聲音靠了過去,果然是隔壁牢房傳來的動靜,說話的人聽起來好像很年輕。
“你是剛被關進來的吧,叫什麽啊?”對方問道。
“我叫洛天,你呢?”
“我叫闫太沖,不過族人都叫我大蟲,因爲我膽兒小,呵呵。”隔壁的人笑呵呵地說道。
“族人?你是蠻族的?”洛天問道。
“算是吧,不過我的族人不太喜歡我,所以上次他們來救人的時候沒救我,嘿嘿。”
闫太沖說話的時候喜歡傻笑,聽聲音給洛天一種傻乎乎的感覺。
“爲什麽不喜歡你,我聽說蠻族都是很團結的。”洛天問道。
“我隻能算是半個蠻族,嘿嘿,因爲我父親是蠻族,但我母親是普通人,所以我被生下來後族人就不喜歡我,說我不是真正的蠻族,而且我天生膽兒小,狩獵什麽的也不行,所以就更不喜歡我了。”闫太沖開口回答,似乎因爲被關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個說話的對象,所以有些開心。
“你是因爲什麽被抓進來的?”洛天問道。
“不因爲什麽,每年族群都會交一些蠻族給趙家的,族裏都會選一些老弱病殘的或者像我這樣不受待見的,我們被交出去的目的就是給趙家造功績,嘿嘿。”他說着說着又傻笑起來。
“你是說,每年趙家都會管蠻族要人頭?以此來沖功績?”
“是啊,還不僅僅是沖功績,北塔山的貴族還有家臣都喜歡看一些節目,就是讓我們蠻族在台上厮殺,最後的生還者有機會挑戰趙家的大公子,當然,我們這些蠻族本來就不厲害,加上自相殘殺了一番後也沒了力氣,很容易就會被趙家大公子殺死,他以此爲樂,北塔山的貴族和家臣們都會歡呼雀躍。”闫太沖說完又傻笑起來。
“你也是被抓進來準備送死的吧,怎麽還笑的出來?”洛天奇怪地問。
“我已經被關了半年多了,同一批被關進來的族人都已經死了,我算了算日子,自己也快了,不過我媽媽說過,遇事就要多笑,笑着笑着就過去了,我覺得我反正要死,幹嘛不多笑一會兒呢,嘿嘿…;…;”
奇怪的價值觀,是洛天理解不了的,但說的話卻有幾分道理,苦中作樂,面對生死也要微笑面對。
“不過,也不一定會死哦,我聽說,隻要能在比武中打敗趙家的大公子,就能獲得自由,說不定天神眷顧,我能打敗他呢?”闫太沖笑呵呵地說。
洛天心念一動,問道:“你很厲害嗎?修煉過?”
隔壁卻喊道:“沒有啊,我從來沒修煉過。”
“那你哪來兒的自信?”洛天露出一個白眼道。
“我媽媽說過,做人要自信的,如果不自信的話,就輸了一半呢,嘿嘿。”他像是個乖寶寶,亦或者說是沒有長大的娃娃。
“那你母親有沒有告訴你,盲目自信會招來毀滅呢?”洛天輕笑着問。
“這個倒是沒有,反正我媽媽說的話都是對的,哈哈。”
洛天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搭話,而是繼續打坐修煉。
闫太沖真是個奇怪的人,他會不時地唱歌,然後還會對送食物來的獄卒說謝謝,在知道洛天會法術後不問洛天是不是能帶他逃出去,而是問他能不能幫忙将凍住的肉塊融化解凍。
雖然洛天被他煩的夠嗆,但也漸漸了解了他的身世。
闫太沖是蠻族和人類的混血兒,但混血兒是不被允許的,所以他的母親隻能偷偷撫養他,可惜在闫太沖八歲的時候,母親因爲疲勞過度加上數天沒吃飯,撒手人寰了,闫太沖同時也被發現了混血兒的身份,但看在他還小的份上,便将他從鎮子裏流放了出去。
說來命大,他在冰原上走了三天,快餓死的時候被一支蠻族發現,帶回了族裏,一開始蠻族以爲他是走失的族人,但後來漸漸發現他是混血兒的身份,所以也開始疏遠他。
加上闫太沖不喜歡殺生,所以打獵肯定不行,一個不會打獵的混血兒日子還好過嗎?
他就在族人的欺負下活到了今天,但或許是先天不足吧,他雖然智力并不低下,但整個人總是傻呵呵的,特别愛笑也特别樂觀,總是提母親說過的話。
但好景不長,最終還是被當做送死的對象,交給了趙家的私兵。
幾天關押下來,洛天倒是和這個天真樂觀的大男孩兒交上了朋友,他說自己生來力氣就很大,幫族群幹了很多活兒,但族人還是不喜歡他。
“洛天大哥,你說我要是活下來了,獲得了自由,那将來我能去哪裏呢?”闫太沖問道。
洛天卻歎了口氣,他能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做了幾天萍水相逢的朋友,洛天也不想掃了他的興,便說道:“你如果活下來可以跟着我,跟我去大王城,那裏有好吃好喝的,以後你就跟着我混。”
“真的嗎?我飯量可大了,你恐怕養不活我哦。”
“放心,吃飯管夠,而且沒人逼你幹活打獵。”
“好啊,洛天大哥最好了,哈哈…;…;”
隔壁的闫太沖像個孩子般興奮地拍手歡呼,一口一個大哥地叫着洛天。
洛天正笑着搖頭之時,走進來一群獄卒,帶頭的喊道:“今天輪到你了,把他帶出來。”
說話之間,獄卒打開了隔壁牢房的門,沒一會兒便将闫太沖從牢房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