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禾走出‘神行’,看着城市中那一座座恢弘的建築,自豪感從内心湧出。
想起這一年内發生的事情,既充滿了歡笑和感動,也經曆了生死離别的痛苦。
此時,季子禾走到了重新建立起來的雇傭兵公會。看着這個幾十層高的大樓。季子禾的内心充滿了感慨。
季子禾走了進去,一層的圖書館已經在季子禾的提議下,成立了一個單獨的圖書大樓。
曾經的二樓,就是如今的一樓。
由于雇傭兵公會人來人往過于頻繁,一層的地面則是由水磨石爲材質,由地系能力者連日連夜制成的地面,地面上的精美的花紋,在昭示這裏已經是今非昔比。
“沒想到你來了,子禾。”曾經一層的接待如今成爲了豐元圖書館的管理員,而曾經二層的接待已經挪到一樓進行了簡易的管理。
“嗯,好久不見。許冰。”季子禾微笑道。
“我是真沒想到一年前來這裏做雇傭兵測試的小子,現在居然搖身一變,成爲了讓‘定遠’機關都尊敬的人。”許冰笑道。
“看你風采今非昔比,在這一年中,想必也有很多收獲吧。”季子禾說道。
“嗯,那是自然,我可是你親自教導的。”許冰相當自豪的說道“現在除了秦祖,我又多了一個讓我敬佩和尊重的人。”
“那還真是榮幸啊。”季子禾摸了摸鼻子說道。
如果沒有無限真距的幫助,很多事情憑借季子禾那半吊子水平是根本做不來的。
“當初重建雇傭兵公會,真是犧牲了好多人啊。”季子禾說道。
“嗯,但是看到如今的豐元城,那些犧牲的人們,想必也會安息吧。”許冰說道。
說道這裏,二人陷入了沉默,季子禾則是陷入了回憶中。
半年前的一個雨夜。
“喂,馮濤,趕緊下來,你要在這樣頂着,很危險的。”季子禾大聲吼道。
原本季子禾和馮濤二人一起在守護着重建中的大樓,但是由于太過危險,在馮濤強烈的要求下,季子禾無奈的離開了。
“沒,沒事的。這一層是我一家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絕對不能讓大風就這樣摧毀我一家人的心血。”馮濤大聲回應道。
整個雇傭兵公會大樓的建立,馮濤一家人是出人出力有出财,而現在這座還未建成的雇傭兵公會大樓,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季子禾看着執拗的馮濤,這個二十多歲的三級能力者,身上施展這風系屏障,緊緊的保護着大樓。
狂風暴雨永不停息的吹打着馮濤,同時也緊緊撥動着季子禾緊繃的弦。
季子禾在這一年時間裏,雖然沒有修煉,但是已經發現了無限真距相當之多的功能。
無限真距附着在季子禾在瞳孔中,季子禾的視力變的極爲強大,而在不完體的狀态下,那種奇異的世界構造不會出現在季子禾的眼睛中。
“馮濤,危險。趕緊下來,要不然來不及了。”季子禾神情充滿了焦慮。
在馮濤所站立的那一層,狂風夾雜着碎石塊和不斷打擊着馮濤,馮濤的口中已經流出了鮮血。最主要的是,更加巨大的起重機在狂風中來回擺蕩,随時都有可能倒下來。
“糟糕。”
季子禾暗道一聲不妙,也管不了那麽多。無限真距覆蓋即刻沖了上去。
搖搖欲墜的起重機,在被一塊相當大的石頭擊中時,機臂斷了。
就在季子禾沖過去之後,看着身漆黑的季子禾,馮濤的眼神中盡是不可置信。
就是這麽一個失神的瞬間,馮濤身上的防護弱了下來,被狂風卷動的碎石,如同子彈一般打在馮濤身上。
在空中失去重心的馮濤不斷的被攻擊着,盡管有相當一部分被季子禾擊落,但是擊打在馮濤身上的碎石,将馮濤擊飛了。
‘噗’的一聲,傳到身覆蓋着無限真距的季子禾的耳中。
季子禾扭頭看去,頓時目龇欲裂。
“馮濤。”季子禾大喊着朝着馮濤沖去。
馮濤胸口被一道拳頭粗細的鋼筋穿過。與此同時,起重機的機臂重重的砸在建立了一半的大樓上。
“不要死啊。馮濤,不要死啊。”季子禾緊緊的抱着馮濤聲淚俱下的嘶吼着。
“爲爲什麽?爲什麽偏偏是你?”
馮濤口中的鮮血不斷的噴湧着。
馮濤本是維持城市治安的雇傭兵公會中‘鷹’的一員。
在災難發生時,他并不在城内,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城市被吞沒,在後來,要重建雇傭兵公會時,他是第一個響應季子禾的人。
在不斷的交流中,季子禾與馮濤已經成爲了關系極好的朋友。季子禾也帶着‘神行’的人多次去他家中蹭飯吃。
但是讓季子禾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但是讓馮濤萬萬沒想到的是,毀滅城市的人居然會是連日連夜跟自己奮鬥的人。
季子禾緊緊的抱着馮濤的屍體,已經嘶啞的聲音中,此時還在盡力呼喊着自己的好友。
次日,季子禾面對馮濤的家人時,眼中再一次流出來淚水,内心則是揮不去的自責。
看着馮濤的家人撲坐在馮濤的屍體旁邊,大聲嚎哭着。周圍則是一片沉默。
而這件事,也讓豐元城的守夜人從一人增加到了五人。也加劇了季子禾想要離開此地的心情。
季子禾無法想象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秘密暴露了,豐元城的人會怎麽看待他。
“希望馮濤看到今日的公會,能讓他的靈魂得以慰藉。”許冰看着沉默的季子禾,開口說道。
“嗯,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季子禾離開了。
季子禾失神的走在大街上,周圍熙熙攘攘的人,在看到季子禾後,紛紛點頭或者微笑,以示敬意。
終于,季子禾來到了最後建成的學校中。
看着這裏面,最先被季子禾培養出來的人教導着年輕一輩。看着普通的小孩兒和能夠修煉的小孩兒和平共處,沒有偏見的學校中,季子禾的臉上挂起了一抹微笑。
“來,小鬼們,見過老師。”這個名爲金竹的中年人示意道。
“見過老師。”一群小孩兒呼呼啦啦站起來朝着季子禾說道。
在一群小孩兒七嘴八舌的提問中,季子禾先前滿心的陰霾一掃而空,臉上也挂滿了微笑。
“老師笑了。”一個調皮的小男孩兒指着季子禾說道。
“老師你長的這麽一般,将來娶不到老婆怎麽辦?”另外一個更加調皮的小男孩兒說道。
随後,整個課堂充滿了歡聲笑語。
“哼,老師要是娶不到老婆,等我長大了,我給她當老婆。”一個小女生用着天真的聲音說道。
“好了,我能不能找到老婆,可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情。”季子禾笑道。
“子禾啊,還是要謝謝你啊。”金竹說道“這些孩子在長大後,或許就會跟現在的我們不一樣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啊。”
“努力的是你們,我隻是把我知道的告訴你們。”季子禾說道。
“你還真是個奇人啊,在這個世界,你居然能拿出來這麽多從來沒見過的東西。”金竹說道“不過,最讓我激動的還是關于孩子的教育。”
“你會成功的。”季子禾說道“如果能把下一代培養好,現階段很多東西都可以得到解決。”
“是啊。”金竹說道“我得進去管教那些小鬼了。”
“嗯,你去吧。”季子禾說道。
在不斷完善的城市中,各種基礎設施也被建造出來,人們也多了很多減壓的去處。
隻要讓不合理之處變的更加合理,那麽對于整個城市的穩定,将會是極大的幫助。
不過這并非一時之功,有可能需要幾代人才能做到。不過這些并不在季子禾的考慮範圍内。
而他隻需要把這些種子播下,那麽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的。
在無限真距的幫助下,季子禾不斷被完善的那超前的思想理論正在豐元城内生根。
此時,季子禾來到了‘定遠’機關。
“這可真是稀客啊。”楊靈庭說道。
“我來問你一件事。”季子禾說道。
“什麽事情,說吧。”楊靈庭說道“隻要我知道并且可以告訴你的事情,我都可以跟你說。”
“‘帝兆’機關是什麽?他們是想做什麽?”季子禾開口問道。
“這個啊,如你所見,老黑頭應該告訴你有關于帝兆的一些事情。”楊靈庭說道。
“他說的等于沒說。”急着說道。
“帝兆,我無法告訴你太多。總之就如同你看到的‘紅鬼’計劃。”楊靈庭說道“‘帝兆’是帝國的核心機關之一,他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見不得人的。”
“你這跟老黑頭說的沒什麽區别。”季子禾說道“還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沒法告訴你。”楊靈庭說道“最主要的是告訴你也沒用。而且還會給你帶來危險。”
“那麽豐元城内有這些人嗎?”季子禾問道。
“呵呵,你說呢?”楊靈庭朝着季子禾詭異的笑道“雖然你在豐元城内做的事情很偉大,但是在那些人眼裏,一文不值。帝國是不會希望豐元城的情況再一次出現,包括你做的貢獻也一樣。”
“什麽意思?”季子禾說道。
“什麽意思,你自己去猜想就行,以你那超前的思想理論來說,理解這樣的事情,并非難事。”楊靈庭說道“我認可你這個朋友,而你現在又太弱,所以告訴你,就等于殺了你。”
“我知道了。”季子禾說道。
“而且,你也太傻了。”楊靈庭說道“你對豐元城的貢獻,即便是豐元城再自行發展幾千年,都未必能做到。你居然還停滞了自己一年的修煉時間。”
“我的事情,我自有定論。”季子禾說道“告辭了。”
“有機會到雨雲行省,在那裏我會隆重接待你這個朋友的。”楊靈庭的聲音從季子禾的背後傳來。
“各種意義上,那還真是多謝你了啊。”季子禾說道。
“呵呵,不必客氣。”楊靈庭仿佛沒有聽到季子禾的嘲弄般說道。
季子禾來回轉了幾趟,最後還是回到了‘神行’。